第六百八十六章 人性
“咕咕……”胡闹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声音，有时候身体比嘴巴要诚实的多。
但是收废品的中年人好像在和老阿婆争执着什么，最后老阿婆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了中年人递过来的这一块钱。
背对着黑暗，你的世界里，便都将是光明。
最后一袋蛇皮口袋的回收物卖了一块钱。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吃着油条和豆浆。
一个身材瘦长，穿着黑袍的年轻人坐在了小摊的摊位上，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半大的小子。
就这样，方白带着胡闹在大陆上的各个城市之间游玩着。
“吃吧！”方白将袖子一撸，便拿起了一根油条，在早上饥肠辘辘之时，没有什么比来一碗豆浆加油条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看着这一幕，胡闹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为什么……她自己都已经成这样子了，为什么还要帮助别人？”
“谢谢你了。”老阿婆语气有些郑重地说道，方白笑着摇了摇头。
“老师，我们干什么去？”胡闹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就好像全世界的美好的都出现在了眼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胡闹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只是老阿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女学生，也带着些许难以启齿，用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能……能不……能不能找五毛钱给……给我，我想买点东西吃。”
“嗯！”胡闹也伸手拿起了一根油条。
胡闹并不知道老师的打算是什么，也不知道老师带着他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老师不说，他也不想问。
“嘘！不要问，自己听，自己看！”方白笑着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随后这两人便在街道的拐角处，看到了刚刚遇到的那个老阿婆，老阿婆正将自己手中的蛇皮口袋放下，和面前的收废品的中年人交易着。
“小伙子，能不能……把你脚下的废纸给……给我？”旁边传来了一个怯弱的苍老声音，两个人抬头一看，是一个拾荒的老阿婆，老阿婆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背着一个蛇皮口袋，手里拿着一把火钳。
东方初升的红日滚上山头，橘黄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并无多少暖意，这是一座处于江边的城镇，不时有炊烟升起，江上不时有人家过往，撑着竹竿往前摆动。
女学生呆滞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募捐箱中拿出了一个五毛钱的硬币递给了老阿婆，老阿婆连忙道谢。
“老伯，两碗豆浆，四根油条！”
老阿婆有些手抖，将钱递给了钱箱面前的女孩子。
广场上正有一些学生正在义演，看旁边他们自己手写的横板上的东西，他们正在为学院里面一个得了绝症的老师筹措医疗费用。
对于黑暗，方白觉得就没必要再带胡闹去看看了，他这一年一来，就一直待在黑暗之中，早已经熟知了人性的黑暗。
“好嘞！”卖早点的老伯脸色被火烧的红通通，双手有些许油腻，但并不妨碍他的动作，很快，两碗白花花的豆浆和四根炸至金黄的油条便被老伯端了上来。
他把脸上的面具拿掉之后，便没有人再知道，他会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猎手。
老阿婆仿佛放宝贝一般，将废纸放进了自己的蛇皮口袋。
不久，他们便跟着老阿婆来到了一处广场。
街边的小摊已经开了张，火炉里的木炭烧的红旺，时不时惊起些许火星。
路过某个小城市的时候，那天正下的大雨，大雨之中，一对母女骑摩托车跌倒，路过的一些行人毫不犹豫便冲了过去，将这对母女从水中扶起，将母女和摩托车都扶到了安全的地方……
背对着光明，你的眼睛里，便全都是黑暗。
在跟着大魔头遇见了许许多多美好的事物之后，胡闹便告别了大魔头，他想一个人去看看，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
看着老阿婆迈着并不稳健的步伐往前走去，方白带着胡闹慢慢的跟在后面，胡闹也有些好奇，这个老阿婆到底是去干什么。
“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见过了许多的美好之后，方白拍了拍胡闹的脑袋。
两个人看着老阿婆一步一步朝着募捐的钱箱走去，手里紧紧的握着她辛苦了许久才换来的一块钱。
在火车站的时候，遇见一个女孩子因为救人而错过自己回家的火车，那个倒地的老人和女孩非亲非故，但是女孩却义无反顾的救治起了老人，错过了回家的火车，拒绝了家属的酬谢……
方白的脚下踩着一张废纸，对着老阿婆笑了笑，方白弯腰将废纸捡起，递给了老阿婆。
“老师，你不去捐点钱吗？”胡闹疑惑的询问道。
胡闹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坐在了方白的旁边。
领着胡闹慢慢朝着另一边走去，有些东西，只能自己悟，别人说的都是别人领悟的。
老阿婆颤颤巍巍的双手死死的捏着这一块钱，将蛇皮口袋收进了自己上衣的口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只是她的双手并不是很干净，她的额头出现了一道污渍。
五岁的小女孩独自走在路边，一旁的司机下车询问，小女孩用沉默拒绝了司机的帮助，司机便一直跟在小女孩的身后，一直到将其护送进自己的家门，司机才离开……
目送老阿婆离开，方白和胡闹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当老阿婆将这条街道的回收物都捡完的时候，两个人也将自己的早餐吃掉，随手将钱压在了碗下，方白便带着胡闹朝着前面走去。
“饿不？！”年轻人对着身边的空位拍了拍，然后看着身后的小子。
但是那个小哥却对着女孩子笑了笑，二话没说便帮忙将她的行李放上了行李架，到站的时候，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搬下来……
在火车上，他们见过一个女孩子因为搬不动行李找旁边的小哥帮忙，后来才发现，那个小哥是个残疾人，只有一只胳膊。
方白看了一眼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随后大步离开。
“谢谢！”女学生赶紧弯腰接了过来，并没有因为这只是一块钱而嫌弃。
方白轻笑着拍了拍胡闹的小脑袋，并没有说话。
这两人便是方白和胡闹，他们离开了帝都，将所有的一切身外事都抛下。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些东西便是自己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