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赵四
大食国的皇宫只在云端之下，但生活在这皇宫之下的人都知道，在云端之上还有一小屋。
传说，那小屋中住着一位仙人，他守护着大食国的安宁。只有在国家面临巨大危机时，仙人才会从小屋中走出，拯救苍生。
然而，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位仙人。每逢天灾人祸，人们只能仰望云端，默默祈祷仙人的庇佑。
而事实上，他也并不是仙人，他只是比较强大罢了。也不是没人见过他，只是他已经很少从小屋下来了。
他叫赵四。
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曾经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后来踏入修行，得了些奇遇，心灰意冷下建了这大食国。
因为自身的特殊，他吸收了很多的妖魔。他创建了一门可以吸纳妖魔之力的法门，本是想建立一个人人可修法的世外桃源，但大食国走到今天，他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他并不后悔。
人心沟壑难填，世事多与愿违。
那天上的乌云已经停在那一年了，他上去看过那黑龙幻影，但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他曾尝试驱散乌云，不过任他手段繁多，都不曾见效。
国王曾来问他，他也只言：“不必管它。”
国民信他，便真就不在意了。
只是往来行商却道那是灾星，不敢从此经过了。本来靠着美食特色有不少旅人游商来此歇息，如今都不再入城了。民众的收入便也下降了。
山林的动物也不是永无止境的，如今也越发难捕了。纵使国中神仙可从远处带回动物分与国民饲养，但不知怎的，动物一旦入城便狂性大发，凶猛暴戾，屡有伤人事件发生。
“孽畜！”
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好好被吃不就好了，反抗什么？
当初妖魔吞国，不也是如此？无力的反抗除了加剧死亡外，根本不会有别的作用。
还好老天怜我，侥幸逃脱一劫。
如今是我强大，是我国民强大，是尔等妖魔之辈该是养料之时。
……
养灵殿。
霍仁望着池中的九头妖魔默默叹了口气。
这些年已经看过这些妖魔来此无数次了，纵然只是些妖魔，他都已经看得不忍心了。
妖魔的身躯本能的吸收着池中的灵液恢复着法力，随着法力的恢复这些妖魔既没什么戾气产生，也没发出什么动静，只是静静的躺在池中。
长久的禁锢，无数次的法力吸食与填补，便是妖魔之辈神智也被磨得麻木，哪还有什么戾气？不过等着一死，好摆脱着无休止的炼狱生涯。
“唉，下辈子，莫要再当妖魔了呀。”霍仁对着灵池轻叹。
不过，却是没有妖魔回应他。霍仁作为这养灵殿的长老，本职是看守镇压这些恢复法力的妖魔的。不过，这些年已经不需要他在动手了。这些妖魔根本就没有谁再反抗了，都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任由人驱使。
大殿门打开，四人再次前来。
“霍长老，我等前来收押法源了。”伍师兄带头行礼。
霍仁今日或是没什么兴致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妖魔收入玉瓶飞至伍师兄手中。
四人走了，霍仁难得的走出了养灵殿，没有阳光扑面，大食国已经阴郁很久了。
巨大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大食国，也在霍仁的心中种下了长久的阴霾。而进日，他心中的那份不安也越来越重了。
拾阶而上，来到了皇宫之前。
通报之后，霍仁见到了正在吃饭的国王。
“陛下！”
“霍长老，可是有事？来，边吃边说吧。”国王也只是穿着一身白衫，看着颇为颇为年轻，实则因为已是神仙之境。
霍仁看着满桌的灵光，眉头没来由的皱上了。这些都是妖怪肉所烹饪的灵食，不过对他们这等境界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不过烹饪出来的灵食味道鲜美，口感上佳，曾经他也甚是爱吃。只是这些年，不知怎么地，已经很少吃东西。
“陛下啊，今日我这心中甚是不安啊，您再去问问高祖吧，我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
闻言，国王的手顿了顿，本想再夹一筷子的，最后伸了几次却是实在提不起心思去夹，索性放下筷子。
“长老啊，你说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啊？我也心有所感，逐日惶恐。奈何高祖只言‘不必管它’，我实在不知如何询问了。”国王没有自称什么朕、寡人之类的。他毕竟是一位神仙境的修者，是名仙人。
霍仁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或许真是我多虑了。”他转身离开，背影略显落寞。
国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几天后，大食国的天空愈发阴沉，乌云翻滚，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赵四站在云端，凝视着下方的一切。他心中同样忐忑不安，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
那九头妖魔被关进了密封的房间内，又有新的妖魔被别的人带走，这就像一场不会停下的轮回。
孙侯回到了丑牛他们的牢房，孙侯查看了一下他们的情况，看样子他们只是被关在了这里，并没有被人吸食过法力，好像妖仙有特殊的待遇。
孙侯总结了一下所见：
这大食国只吃肉，这大食国还捉妖，这大食国还以妖为食。
不止吃肉，还吃法力。
可以说，这大食国就是建立在动物、灵物、妖物之上的。
这是一个彻彻底底以掠夺为基本手段来生存发展的国家。
它就像是一座建立在贪婪和私欲之上的堡垒，通过不断地摄取其他生物的力量来维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
这样一个国度无疑给孙侯眉头上了一道枷锁，始终无法展开。
它展现出了一种极端且独特的生存方式，让孙侯不禁思考起人类与自然、欲望与道德之间复杂的关系。在这个看似荒诞不经的国度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多关于人性、社会和冲突的深层次思考。
孙侯曾经只是个很普通的人，他不是很懂这些关系。但他知道，极端主义一定是不可取的。
所以，大食国这样的发展方式一定是错误的。
但是，底层民众不管在哪里，他们的目的都只是很简单的生存。对与错跟他们是没有关系的，这个国家的生存方式就是这样的，所以怪不到他们头上。
那么问题就出在构建这种社会模式的人。
而让孙侯苦恼的是：自己到底应该抱着怎样的目的，使用怎样的手段来对待这个大食国。
“唉，师父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这一刻，孙侯无比的想念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