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原因
“我欲将灌江口托付于你！”
杨戬此言一出，犹如惊雷炸响，孙侯登时瞠目结舌，而冯肃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真君爷爷，这……这究竟是为何啊？”冯肃虽隶属于阴司，亦会为所属部门争取些许福利。然而，与阴司之职相比，在杨戬麾下效力才是他最大的幸事。杨戬地位特殊，不仅手握重权，更无需看冥界脸色。多数时候，他只需对杨戬负责即可，梅山六兄弟对他亦是客客气气。
如今听闻杨戬要将灌江口交与孙侯，这何止是吃惊，简直是天崩地裂啊！况且，此地犹如杨戬的封地，说换人便换人，莫非那“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金阙云宫九穹御历万道无为大道明殿昊天金阙至尊玉皇赦罪大天尊率穹高上帝”是虚有其名？自己这位置还能坐得安稳吗？他又怎能不心急如焚？
此外，杨戬这些年降妖除魔，战果累累。降妖除魔并非赶尽杀绝，因而，他的仇家多如牛毛。然其威名赫赫，实力超群，大多数妖魔皆因畏惧而不敢前来寻仇。若是灌江口易主，恐怕这灌州城会被那些凶残狂暴的妖魔摧残得寸草不生吧！
冯肃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杨戬这样做的原因。他暗自祈祷着，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或者是杨戬另有深意。否则，如此突然的变故，将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困扰。
与冯肃的困扰不同，孙侯更多的只是疑惑和不解。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那座神像以及先前的黑色旋风。不过他并不着急，他知道，杨戬做了这样的决定肯定有他的理由。现在着急的应该不是自己，而是对方。或许杨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在求孙侯帮忙。所以，他是需要理由说服对方的。而孙侯，正在等对方说服自己。如果理由不够充分，他是可以拒绝的。
孙侯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避开大闹天宫这件事的发生，以及从杨戬这里接收一些天庭的信息。还有就是，他个人对杨戬有一定的影视剧光环加成，所以对于与对方结交比较期待。但是，如果交好对方这个事情会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那他就真的需要想一想了。
所以，孙侯此时虽有疑惑，不过却已经老神在在的坐着，等待对方的解答了。
杨戬对于冯肃的反应早有预料，不过孙侯的反应倒是令他有些意外。不过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先前自己只想着对方是来投靠自己的，现在自己直接赠送全部家当，对方应该是诚惶诚恐、感恩戴德。不过实际上现在却是自己有求于人。
杨戬微微一笑，说道：“孙侯，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将灌江口交给你？”孙侯摇摇头，表示不知。
“我观察了你一年，作为人类来讲，你绝对能称为一个好人。这一年你任劳任怨，乐于助人，关爱儿童，还帮助过不少穷苦人家。而做这些你也从没用过任何神通法术，不管是行善还是除恶，都是遵循着凡人的法则作事。这点很重要，这决定了我打算信任你。”
“为什么？”孙侯提问。
“因为，这意味着你尊重凡人。或许你自己也没注意到，但尊重凡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杨戬郑重道。
“尊重凡人……”孙侯呢喃一句。
如杨戬所言，其实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感觉，他只是习惯性的将自己当作人罢了。而且神通大成之后，凡人世界的很多事情对他来说，即便只凭肉身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至于好人？孙侯倒是不是很认可。
他只是因为自己变得过于强大了，所以对于曾经与自己一般无奈的凡人多了一些怜悯。那些曾经很难的事现在都过于简单，曾经想要的侠义潜意识里告诉他。他现在已经可以兼济天下了，所以他做了不少的善事。但这不一定是真正的好人，可能更类似于企业家的慈善。可能是在进行某种精神上的自我满足。
孙侯也不确定自己的行善是否是在进行自我满足，但他能确定自己不是纯粹的好人。只是凡人的东西对他而言没甚意义，所以他才不吝助人。如果是一件媲美玄黄棍的宝物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就很难相信自己的道德水平了。不过杨戬的话倒是给他提了醒，自己好像有点飘了。
自己最好还是平等的与凡人相处比较好，而不是带着俯视意味的怜悯。
杨戬看着孙侯的反应，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对方在思考自己话，且没有反驳，这是一个好的反应。不过，却不能让他只做好人。
“不过，作为灌州城的神，是不能只做好人的。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我们要做的是，让整个灌州城处于相对良好的生存的环境，而不是某个人。很多凡人的一生虽然不长，但过于曲折。你关心太多，就会失去作为神的公允，甚至对凡人失望。当然，作为神，你有偏颇的资格。只是，人性过于复杂有时候作为神的我，也说不清到底谁对谁错。
所以，除了很特殊的情况，或者很特殊的人，我很少插手凡人的是非曲直。毕竟凡人所求太多，就算是神，也是满足不了的。”
孙侯若有所思，大致能明白杨戬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说道：“没遇上便罢了，遇上了还是当管一管的。”
杨戬微微一笑。这很好，这很像个人。
不过他知道，对方并不是人。
冯肃则觉得，孙侯还是适合到阴司干。赏善罚恶太适合他了。
孙侯却画风一转，“不过你说的这些只是选我接手灌江口的理由，而不是你需要将灌江口托付他人的原因。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了？为何要将灌江口托付他人？”
杨戬微笑的脸一僵，想起了不太美好的记忆，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