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城隍
我叫王觉，我今天很开心。
我曾经以为，什么都不会让我跟阿朱分开。我们经历过贫穷，经历过灾害。我曾开玩笑跟她说，也许只有神仙才能拆散我们。
我从来没有想过，最后拆散我们的只有两个字。
死亡！
还记得她走那天，她叫我过得开心。其实我没有听清，只是一味伤心。
或是老天垂青，今天阿朱死而复生，感谢真君，我很开心。
我想，大抵是阿朱见我过得不开心，求着真君老爷复生，让我重新开心。
人生大抵就是这样，没有听清，或许，也是老天垂青。
……
灌江与东海交处有一城，名灌州城。城西处有一江口，名灌江口。此处便是那“清源妙道真君”的道场所在。
孙侯入了灌州城，见得此处繁华安定，百姓常露喜色，想是那二郎治理之功。
一路走街过巷，无人见得他真身。
行到江口处，见得一庙宇坐落。远远可见香火盘绕，直上青天。
此处便是那“二郎庙”。
进得庙里，见二郎神像坐高位，城隍侍下首、鬼判立左右。
堂中人往来不绝，祈福求安。
按理说，这城隍本是受阴司管辖，但在这灌江口地界，阎王来了他也得归二郎管不是？
当然，阎王要是真来了，那也来者是客，二郎肯定以礼接待。若是客来不走，那就是另一番情况了。
孙侯踏进殿堂，便有鬼判现身。
“不知哪路神圣到来？还请通名。”那鬼判一礼，倒也还算客气。
孙侯本就只是施了些瞒凡人的障眼法，见鬼判露面，还了一礼，道：“山野散修孙悟空，得闻真君神通广大，麾下千二草头神伏魔降妖，造福人间。我自认有些本事，想投入真君麾下，保一方平安，得些功德造化。”
闻言，鬼判打量起孙侯，见这猴子浑身金光灿灿，目里神光熠熠。想来非是凡俗，也不敢得罪，忙道：“此事非我能言，劳驾稍待，且容我通报一声。”
孙侯抬手作礼，谢道：“有劳。”
那鬼判便化作一青烟飘向了后堂。
孙侯虽与鬼判交谈一番，却都隐着身形，非是凡夫俗子可见。
却说那鬼判进了后堂，报了城隍爷，称：“有一散修猴精，自称孙悟空，说是来投奔二郎爷爷，想做个草头神，特来通报。”
那城隍爷此时正皱眉苦恼，不知烦心何事，得闻通报有些不耐烦，问：“什么孙悟空？有何本事？敢来此自荐？”
鬼判忙道：“瞧着有些不凡，小的没敢盘问，故来请大人查看。”
“哦？哪般不凡？且细说一二。”听闻不凡，城隍细问起来。
“那猴精浑身金灿灿，眸中神熠熠。观之气清神慧，处之进退有礼，像是个得道的。”
城隍眸中一亮，“且请进来！”
不一会，鬼判回来，引孙侯往后堂去。
那所谓后堂之地乃是另有乾坤，非凡人能进。
孙侯随那鬼判穿过一面墙后，得见一大厅堂室。
堂上高坐一紫衣朱冠的中年人，面有威严，相貌端正，此人便是那城隍爷。
两侧桌案之间坐着各色鬼判，此时正在筛选文书。
那些文书多是百姓的祈求所成，也有日夜巡游所书异事。
在鬼判筛选掉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后，再交由城隍爷过目定夺。
一般来讲，城隍爷便能处理城中大多事务。确有那穷凶极恶之徒，叫城隍爷也无力时，才需报于真君处置。
孙侯施了一礼，“见过城隍大人！”
同时也在心中疑惑，居然不是面见二郎，或者梅山六兄弟。草头神是二郎麾下，难不成这城隍便可做主？
随着孙侯进来，城隍便在暗自打量对方。
果如鬼判所言，那猴精，确实是个得道的。甚好，甚好啊。
城隍也不托大，起身作礼。
“仙长当前，何谓大人？小神本名冯肃，唤我本名即可。”
孙侯倒也没有真的不客气，毕竟还有求于人，问道：“冯大人，敢问这草头神之事需如何才能加入？”
孙侯给面子，称大人，冯肃还是受用的。虽说自己是在二郎手下办事的城隍，但一般妖仙能平等视之便算是给面子了。
君不见，孙悟空对那山神土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扯远了，闲事不谈。
对于孙侯的问题，冯肃却是歉然的笑了笑，拱拱手，道：“不瞒仙长，真君与众兄弟带草头神出门剿灭妖魔了。眼下还不知何时归来。这草头神之事我也做不得主。”
不在家？这还真是运道不济呢。孙侯暗道。
正准备辞别，等二郎回来再说，却听那冯肃又说道。
“草头神是真君的私军，皆是真君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四大神州所收拢教化的法力高强妖魔，不受天庭授封，不得官职，没有俸禄，本是一种戴罪立功。我阴司掌轮回之事，赏善罚恶，明辨是非，护百姓安宁，更有功德为禄。仙长若只是想得些功德造化，加入草头神还不如进我阴司之属更为有效。”
孙侯愣了愣，这冯肃是要招揽于我？不应该啊，在二郎神手下做事，有什么搞不定的，还需要招揽别人？
“冯大人，这灌江口乃真君地界，这入阴司与入草头神有甚区别？”
冯肃却是汗颜，这猴子说话咋没个把门。虽说理儿是这么个理，但咱跟二郎神可真不是一个码头的。
“仙长啊，我阴司皆为鬼神，若是遇到大妖魔，只得向地府求援。但是……在这地界吧，就不能向地府求援了。不然真君或有……咳咳。”
冯肃咳嗽一声，没把话说的太明白，意思就是，二郎神会有意见。继续道：“虽说真君都能处置，但真君总有外出，比如此次这般，这等时候出了事，我等就很难办了。所以若是仙长入了阴司，真君出门办事时，我等也有仙长可依仗。”
哦，孙侯这才恍然，看来不仅是要招揽我，恐怕这城里还真出事了。
“阴司之事暂且放一放，冯大人，这城中可是出了什么变故？我或可尽一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