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魔
夜色深重，一辆隐匿行踪的巡守飞舟悄然停靠在石氏府邸之外。秦川怀抱昏迷不醒的石晨媛走下飞船。
“我去去就回。”秦川瞥了一眼车内神情紧张的韩若曦，调侃般地微微一笑，“放心，我可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人。”
韩若曦点头默认，心中明白，若秦川有意离去，她根本无力阻拦。即便请求援军，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既然对方承诺愿意随她返回执法堂，那不如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石氏府邸上下皆已入眠，宅内一片寂静。秦川怀抱着石晨媛直奔闺房，小心翼翼地将其安置在床榻之上。
月华如练，洒落在石晨媃的绝美容颜之上，她的面色平静安详，仿佛能感应到秦川就守候在她的身旁，给她带来深深的安心感。
秦川凝视石晨媃片刻，随即步至窗畔，取出一枚蕴含法力波动的传讯令牌，犹豫刹那，最终决定激发其中的一组神秘符文序列。
令牌发出轻微的嗡鸣，显示出一串星符与秘纹交织的编码，而非寻常的数码。
片刻之后，令牌另一端传来一股森冷刺骨的气息，伴随着一道充满阴鸷的声音：“想要解释如何获取此通讯秘符的途径，否则……”
秦川听罢，内心深处反而涌起一丝暖流。“夜鸦，是我！”
电话那一头陷入短暂的静默，再次传出声音时，已是难掩狂喜之色：“阁主！果真是您！我就知道您并未陨落！”声音颤抖，既像是倾诉，又似痛哭。
秦川眼中微湿，夜鸦是他修行之初便追随左右的心腹，曾率领幽影小队，后来成为他亲卫队队长，随他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是最忠诚的部属。
“阁主！您是如何在如此短时间内踏入神州魔域的？”电话那头急切问道。
“稍待，我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秦川脸色一沉，打断了对方的话。
“有何差遣，请阁主直言无妨，即便是在魔域之中有哪股不知天高地厚的势力作祟，也休想逃过我一网打尽！”对方语气坚定，显露出无比的决心。
秦川微微一笑，心中已有定计，将计划详细告知对方。
“此事对于精通秘术阵法的高手而言，实乃小事一桩。”
秦川嘴角上扬，传令完毕。“另外，不得将我还存活的消息泄露给任何人，这是阁下的使命。”
话音刚落，秦川的话语便弥漫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遵命……”夜鸦虽有万般不舍，但依然坚决地切断了通讯。
此时，楼下传来一声鹤唳般的汽笛声，秦川明白是时候离开了。他目光掠过依旧沉睡中的石晨媃，取来笔墨，迅疾留下一行隐含修为层次的密字，随后悄然离去。
“回去吧。”秦川坐进一辆似乎由灵兽驾驭的飞梭车内，淡淡地道了一句，旋即阖眸养气，让韩若曦心中不禁产生困惑。
然而，她却没有胆敢反驳，因为今日秦川所展现出的力量震慑人心。透过后视镜，韩若曦凝望着秦川那并非英俊非凡，却充满了深邃魅力的脸庞，他就像一个无法解读的谜团。
飞梭车迅速驶入执法殿宇，秦川忽然睁眼，目光中寒光闪烁不定。
“何事？”韩若曦疑惑问道。
秦川并未回答，而是挥了挥手示意停车，并冷笑一声：“都现出身来吧！”
接着，在韩若曦极度震惊的目光中，执法殿宇各处阴影之处纷纷走出一群全副武装、身披黑衣的修士，他们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他们是……军中修炼者‘猎鹰特攻队’？！”韩若曦看清他们臂章上的标志，俏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飞鹰真传，直属仙庭军部，乃东华仙域最为神秘的一支修士队伍，专司解决凡间无法处置的奇异难事，被众修士公认为修炼界的锋刃精锐。
只是……
他们为何会降临此地？
铿锵——
随着一阵宛如天籁般韵律的脚步声，一名身材挺拔的中年将领从中走出，肩头之上，一枚将星璀璨夺目。
“犹如狼王般的敏锐直觉，加上这一身浓郁的煞气，若非我看错，阁下定曾是一位修士军人，且是一位浴血疆场，斩妖除魔的铁血修士，对吧？”中年将领双眸微眯，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无怪乎地脉守卫会向我们仙庭军部求援，原来他们根本无法抵挡。”
“嗯？”秦川两手负于身后，那傲慢的姿态惹得众多飞鹰真传队员咬牙切齿。
“秦川！飞鹰真传副掌令使！”
秦川话音刚落，诸多真传弟子纷纷祭起灵兵，只需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将秦川化作漫天剑雨！
“逃脱无望，还是束手就擒罢！”向强军目光紧锁秦川，黝黑的脸庞充满坚定，仿佛已经看穿了秦川的底细。
“逃？”秦川轻蔑一笑，在他秦大帅的世界观中，压根没有这个词汇。
“看来你们误会了，我要离去，凭尔等这些人，焉能留住区区在下。”
言毕，秦川收敛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转眼之间，周围的灵气温度骤降，连身旁的韩若曦都不禁为之颤抖。
“还有，我不太喜欢他人以法宝指向于我。”
此刻，秦川所释放出的煞气令向强军亦感到了威胁，他感觉自己所面对的并非寻常修士，而是如一头伺机择人而噬的凶猛妖兽！
更关键的是，这份感觉似曾相识。
“都将法宝放下！”
向强军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厉声喝道。
“怎的？还未交手便心生畏惧？飞鹰真传，不过如此！”秦川放声长笑，仿佛重回到那段驰骋仙战场的峥嵘岁月，嚣张霸道，无人能敌。
“飞鹰真传的每一位兄弟皆是铮铮铁骨，惧怕？绝对不可能！”向强军冷冷一笑，继而目光如鹰隼般犀利地审视着秦川。
不多时，他脸上的坚定之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困惑。
“……阁下与铁甲神狼鸿懿有何渊源？”
“你认识鸿懿？”此言一出，秦川顿时愕然，此人与幽影灵豹同样隶属于鬼魅战队，但他万万没想到，向强军居然认得鸿懿。
“果真！”
向强军眼神一闪，紧接着说出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的话语：“撤退！”
众人皆愣住了，秦川也不例外，一时摸不清这位年轻将领的心思所在。然而略加思索，秦川便意识到对方似乎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此时，原本决定离去的向强军忽然停下了脚步，之后疾步走向秦川，低声问道：
“吾已知悉彼辈之意，亦明了此般道侣修为尚浅，定非其敌手。然而须得谨记，此处乃神州大地，而非蛮荒非洲，欲在此地挑衅天威，即便吾与吾之同门，即便是生死相搏，亦誓不让步！”
向乾元眼中炽烈如火，坚毅之情溢于言表。
秦川未置一词，嘴角勾勒出一道冰冷至极的弧线。
二人对立而峙，目光交锋之处犹如电闪雷鸣，激荡出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息，使得此地气氛变得沉重无比。
最终，向乾元率先选择了退让，深深望了一眼秦川，挥手示意门人弟子撤退而去。
“秦川……”
韩若雪心惊胆战，此刻见特卫修士队伍井然有序地离去，方才舒了一口气。
秦川淡然一笑，“惧哉？”
韩若雪瞪大眼睛：“我怕遭灵弹横飞之祸！”
口中虽这般说着，韩若雪对于秦川的真实身份愈发感到好奇，他竟敢轻视特卫修士，甚至仅凭一瞥眼神便迫使对方退避，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韩若雪仍旧念念不忘秦川所提及的那桩重大的仙缘欺诈案，并且决定全身心投入其中，即便需舍身忘我，亦在所不惜。
“下一步？”
秦川故意神秘兮兮地环顾四周，朝韩若雪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耳边。
“此事至关重要，便看你是否有意愿陪同我一同解决了……”
“愿往！”
……
三日之后。
鼎元宗董事局集议。
圆形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凝重，宛如山雨欲来的平静，让人窒息。
“石师妹，贫道已收归鼎元宗多数散修弟子所持股份，加之各位长老的支持，如今在我手中的股份份额已然超过半数矣。”郑元初稳坐首位，脸上掠过一丝狡黠之色，“依我宗宗规，如今贫道已有权更换宗主之位。”
言毕，郑元初向刘崇光递了个眼色。
“石师妹，识实务者为俊杰，况且我宗当前境况，你也心中有数，郑师兄此举实则对我宗有利。”刘崇光领会其意，起身微笑附和。
话音刚落，石晨瑜愤怒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他脸上。
“刘长老，你可是我父尊的挚友啊！”
刘崇光面上闪过一丝难堪，旋即恢复常态，讪笑着答道：“修道之人讲究功利，不应掺杂私人情感，更何况郑师兄少年英豪，背后更有强大仙盟支撑，实为宗主之职的最佳人选，诸位以为如何呢？”
“赞同！”
“正是！”
众长老纷纷响应，但却无人敢于正视石晨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