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胆摊牌
他还看到，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尽皆是形色匆匆。仿佛很匆忙，但却看到他们神色间的满足和昂扬。
“的确是红玉鸟。”李铮笑道：“现今草场的红玉鸟族群发展的很不错，最多明年中，我就会将这种家禽逐步推广到灵州县的每家每户。我觉得，任何人都有享用这种美味的权利，当然，前提是效忠于我。”
“不错，李某人就是想让公达先生拜我为主！”李铮站起身来，修长壮硕的身躯前压，一双眼睛盯着荀攸，忽视了他的不屑，郑重道：“我的秘密，不会对外人公开，除非是自己人！”
“哦？这又是怎么一个说法？”荀攸也笑：“难道李校尉不知道，羁押荀某的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
草场的重要建筑，都在中段往后。有丘陵遮掩，在入口处是看不到的。
梦幻一样的战骑大厅，让他只觉身在幻梦之中一样。
进入神州草场，首先印入眼帘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一些马厩、住房，而且还很粗糙。
荀攸没说话，仍然云淡风轻，只是眼神里透露出探寻之色，好似要望穿这片林子。
“至少三年之内！”李铮笑道。
荀攸无语。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草场。
看着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荀攸，李铮也没叫醒他。
李铮带着荀攸，沿着山丘下、草场边缘的一条石板路缓步向草场内行去。路上，就见有巨力兽拉着巨大的板车，从身旁经过。
“别欺骗自己了。”荀攸嘴角一翘，讽道：“即便是傅南容亲率兵马讨伐韩遂，你最多就是多出点力气，难道还能改变你的野心不成？！”
“这……这……”
李铮缓缓坐下，也笑了，道：“可以呀，不过公达先生短时间内就不能离开灵州了。”
指着眼前的树林，李铮道：“过了这片树林，就是我的根基所在。公达先生，欢迎你来到神州草场！”
“哈哈哈……公达先生名闻天下，又有颍川荀氏为后盾，一般人自然不敢乱来。不过眼下凉州正乱，通讯困难，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是么？”李铮哈哈笑着，话音一转道：“而且我还知道，四百年大汉，就要到头了。最多三年，是的，最多三年，即便我公然打出反叛的旗号，也无所畏惧了。”
荀攸越是震惊，越是骇然，也许会起到一些令人意外的效果也说不定不是？
不论是草地中仍然显得青绿茂盛的牧草，还是精神高昂振奋的人，都无不显示出了这一点。
然而，这座府邸却没能够吸引住荀攸的目光，荀攸抬起头，微微张着嘴，看到了坐落在李铮府邸背后的几栋巨大的建筑！
“不错。”李铮微微颔首，脸上有些惆怅：“兄长是真正关心我的人，他的情义，我不能不放在心上。但是，我的理想，也一定要实现。”
荀攸侧脸一望李铮，面露问询之色。
一步踏入，瞬间，他呆住了。
李铮呵呵一笑，道：“公达先生也勿需大惊小怪，我这草场中的每个人，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话是这么说。但手底下也要有得力的人才才行啊。”
荀攸长长的出了口气，一时间神情恍惚，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却道：“那么，荀某一定要知道其中的奥秘，却又不想认李校尉为主呢？”
“只要能把握住大方向，如和做不得？细节上的东西，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勿需你劳心劳力。”荀攸回答道。
“你错了。”
“那又如何？红玉鸟就算从灵州流传出去，基数太小，没有足够的时间壮大规模，如何资敌？就拿韩遂来说吧，就算他得到了红玉鸟，看到了其中的好处，等他推广的差不多了，我直接摘桃子就是！”
“这就是……红玉鸟吧？”荀攸不确定道。
荀攸看见，这些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板车里，尽皆都是各色矿物。
“你……”荀攸终于难以淡定，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看来，不止一人能看清这天下大势，但我没想到，傅南容口里忠于大汉的贤弟，竟然也有这样的野心！”
虽然还猜不透这些将这些猛兽捉起来关押着有什么用，但荀攸却深深的知道，李铮绝对不会是为了好玩。
荀攸与之对视良久，忽然哈哈笑，继而连连摇头。
“想知道我的战骑、我的装备从何而来吗？想知道参麦、红玉鸟是怎么回事吗？想知道我怎么敢胆大包天去招惹匈奴人吗？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怕那些俘虏造反吗？可以，只要公达先生应下了李某的要求，一切可以完全对公达先生开放！”
“你可以当做是。”李铮笑着说了一句，又对赵五道：“我刚才看到驯兽场又有了几头熊，你叫人给赶过来。”
第二次坐上青甲战骑，荀攸仍然啧啧称奇。
这种躯体壮硕高大，头上长着尖角的特殊坐骑，的确极为神奇。
“呵呵，短时间内？怎么个短法？”
至于荀攸，好像忘记了李铮逼迫他认主的事，同时心里可能也有相应的感觉。
荀攸怔住了。
稍稍对荀攸介绍了一下棘皮猪的特点，规模庞大的驯兽场又显现了出来。
大厅中柔和的光照耀着，无处不在。四面墙壁、地面和中间的合成、操作室外壁上，那些神秘的，游走着光芒的纹路，好像神仙手段！
荀攸听了，脸色不由剧变。
与赵五和荀攸相互介绍了一下，荀攸倒是没什么，但赵五却激动不已。
两人一路上聊着，关系变得似乎更加亲近了，就像朋友一样，混不似在校尉府中的剑拔弩张。
“这难道是太一尊神显灵吗？”荀攸喃喃。
正说着，就绕过又一个小丘，体格巨大的棘皮猪群也出现在了眼前。
沿着驯兽场一路前行，即便只是侧目一瞥，也让荀攸产生了惊讶。就仅仅挨着石板路的外围，荀攸所看到的驯兽场隔间中，不但有野狼野牛，甚至还有老虎狗熊这种猛兽！
李铮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内心向荀攸敞开了的缘故吧。
“你让荀某认你为主？就凭你区区护羌校尉？！”
荀攸嘴角一翘，平常的儒雅温润完全不见了踪影，斜睨着李铮，神色里尽是不屑。
……
“无条件，当然，若是公达先生愿意，我自然求之不得！”李铮笑眯眯的走出大厅，招手叫了个侍卫，耳语一阵，在荀攸撇眉中，带着他往校尉府外而去。
他永远都想不到，有这么一个人，将自己的野心，如此赤|裸的表露在他的面前。即便在他眼中的那些具有枭雄气质的人，在他面前，也只谈大义，只为黎民。
看着那循着山丘走势而建造的庞大建筑群，荀攸有些惊讶，道：“那又是什么？”
正行间，赵五来了。
整体高度超过三丈的建筑，荀攸不是没见过，洛阳宫里多的是。但通体如一，还泛着金属光泽，仿似全以金属打造的庞大建筑，他就从来没见过。
走过驯兽场，连续绕过两个小山丘，李铮在草场的府邸，就出现在眼前。
“你看到了，这就是我的一个秘密所在。”
“唉……”
荀攸闻言，笑容收敛，面色逐渐平静了下来，眼神重新恢复清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奇怪。
“哦？你的理想？让我猜猜，是不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荀攸愈发的嘲讽起来。
颍川荀氏，天下闻名！
良久，荀攸才叹了口气，苦道：“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不过还好，是有底线的自私。否则我会害怕，我荀某还有没有可能走出这灵州城。”
荀攸一愣：“无条件？”
李铮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脑子道：“也许在某些方面我做的不错，但我有自知之明。现在的我，掌握这么一个灵州县，就已经绞尽脑汁了，遑论做丞相，执政一国了。”
伸出手指，荀攸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指向什么地方。
李铮哈哈大笑：“我为我自己。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束缚着我，让我难以动弹。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无所顾忌的自由。所以，那高高在上的宝座，我势在必得！”
“优点？多了去了。”李铮介绍道：“首先，别看它个头大，但生长周期很短，与寻常鸡鸭差不多。其次，红玉鸟的蛋，也是一种美味，而且只要不饿着，必定日产一蛋。最重要的是，这种家禽不但美味，而且营养丰富，长久食用可以使人健康，并提高身体素质。”
“所以……”
赵五大约知道李铮要做什么，不敢怠慢，连忙走出大厅，叫人去了。
李铮说出这些话，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笑道：“你不能。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公达先生，我说出了这番话，短时间内，不想传播开去。为自己找麻烦，可不是我的特长。”
“驯兽场。”李铮笑道：“那也算我的根基之一。至于具体关乎什么，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绕过李铮的府邸，紧随着李铮的脚步，荀攸踏入了战骑大厅。
循着开阔的大道，半个时辰之后，李铮、荀攸一行人就到了草场外围。
行进在宽阔的大道上，荀攸放眼看着成片成片望不到边的参麦地，不由对旁侧的李铮道：“荀某在想，如果是繁华盛世，李校尉一定会是一个不错执政者，也许朝廷会启用你做丞相也说不定。”
荀攸默然，好一会儿才道：“这种红玉鸟有哪些优点？”
沿着石板路绕过一个小丘，荀攸看到了一种巨大的家禽。这种禽类浑身火红，仿佛最纯净的火焰一样。其身躯之巨大，至少有三十斤往上。
李铮浑身舒爽的站了起来：“走吧，公达先生，我现在就带你去满足你的好奇心。”
李铮闻言，不由一怔，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如果此番征伐韩遂的不是张温，而是我兄长，可能……”
李铮在前引路，笑道：“不要急，要紧的东西，自然藏得更深。”
“果然是好东西！”荀攸赞叹了一句，转言却道：“我观李校尉现在根基还不算稳，就这么急着将红玉鸟推广出去，不怕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