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闺房乐
母女俩只顾着说话,不知何时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外人,正是萧翊文。
说曹操,曹操就到。
关键是,玉夫人不确定女儿刚才那句话,会不会让萧翊文误会,难免心虚。
她忙招手,热络道:“外头天寒地冻的,快些进来暖和暖和。”
萧翊文进门,拱手行礼:“见过夫人。”
因尚未大婚,在长辈面前不能随意说笑,只得遵循旧礼,依旧唤作夫人。
玉夫人笑容和煦,命人奉了热茶和糕点进来。
待萧翊文落座,她起身告辞,道:“你同玉容说会儿话,我到前院瞧一瞧去。顺道让厨房多做几道菜,今日中午便留下用饭吧。”
萧翊文也不推辞,拱手说好,“下午我想同玉容去玉澜巷一趟,那边的宅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关于软装布局,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做主,让玉容过去瞧瞧,好吩咐下人们去置办采买。”
玉夫人笑得一脸褶子,点头应是,冲玉容使个眼色,便带着人离开了。
这个冬天异常寒冷,却无一丝雪花。
玉夫人走时,命人往炭盆里续了银丝炭,并且把厚重的夹棉门帘放下来,顺道把门口守着的丫鬟婆子们给远远地支开。
屋里只剩下萧翊文和玉容两个人。
她崴坐在南窗边的榻上,锦被盖在腿上,手里握着一卷书,正百无聊赖地看着。
萧翊文进来时,她也不曾起身。
玉夫人离开后,屋里没了旁人,她更不好随意动作,只是握着书卷假装认真读着,实则竖起耳朵留意着萧翊文的动静。
萧翊文也不生分,几步走到榻旁,脱掉靴子,在她对面坐下,拉过锦被盖在自己腿上,拢着两手在嘴边哈了口气,没话找话道:“外头可真冷啊,我也来暖一暖。”
“你……”玉容羞恼,把锦被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萧翊文笑着,往她身旁挪了挪。
活了两世,玉容还从未同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过。
腿挨着腿,虽然都穿着厚厚的衣裳,可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她懒洋洋在屋里待了大半日,整个人都是暖暖的。
萧翊文刚从外头进来,周身带着寒气,他的腿不知是本能还是故意,往玉容腿边贴了过去。
玉容拼命躲闪,终究空间有限,被萧翊文逼迫到了卧榻的一角。
她瞪他一眼,气哼哼别过头去。
“你喜欢什么木料的家具?紫檀,还是梨花木的?”
萧翊文手肘支在榻边,目光盯在玉容脸上,认真地问。
玉容抿了抿唇,吐出了两个字,“随便”。
“紫檀的贵气,放到卧房却有些沉闷呆板。不如厅房里用紫檀,卧房里用花梨木的吧。”
玉容没应,萧翊文在被子下用脚尖勾了勾她的小腿,暧昧却又带了些许生气。
惹得玉容满脸通红瞪过来,他又一脸严肃,仿佛锦被下作乱的是旁人。
“问你话呢,怎么不答?”他说。
“随便。”玉容没好气地回。
“行,那就这么定了,回头让人置办。”他舒了口气,身子往下挪了挪,两臂枕在脑后,懒洋洋靠在软垫上。
“这几日忙里忙外,好歹收拾得差不多了。下午咱们过去你再瞧一瞧,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提出来,我再安排人去弄。”
他嘟嘟囔囔说着话,已经合上双眼,眼看要睡着了。
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到别人府上,二话不说便脱靴上榻,居然还要厚着脸皮睡一觉?
外人瞧见可还了得。
玉容抬脚踹了过去,有被子挡着,影响她的发挥,踹在萧翊文身上,如同挠痒一般。
“别闹”,他翻个身继续睡,那口气仿似两人是多年夫妻一般自然随性。
玉容更来气了,抬脚朝着他的后背踢过去,奈何判断失误,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玉容的脸,腾一下便红了。
萧翊文反应迅速,一把握住了她作乱的脚丫,翻身看了过来。
这是多么令人羞耻的动作。
玉容慌忙往回收脚,他却没放。
玉容气急,压低声音吓唬他:“你放开我。”
“不放,你能奈我何。”他一脸坏笑。
玉容不甘心轻易被他拿捏,抬脚又踹了过去,这回直照着胸口而去。
萧翊文也不躲,生生受了一下,夸张地一下子躺平,嘴里哎呦起来。
玉容有些慌,却强装镇定,“我没有用力,你别装”。
萧翊文不理她,捂着胸口依旧痛苦地哎呦着。
玉容忙跪坐起来,膝行到他跟前,紧张询问:“可是我太用力,踹到了心脏?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瞧瞧?”
她直起身子准备唤人来,没留意萧翊文偷偷地掀开眼皮打量她。
不等玉容开口,萧翊文出其不意,一把握住了她的腕子。
玉容身子失了平衡,前仰后合摇晃几下,一下子向前扑去,直剌剌地砸在萧翊文的胸膛之上。
玉容脑子里嗡了一声,只觉得一股热气往上冲,脸颊滚烫。
玉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那人禁锢住。
半晌,他说:“我这个人十分挑剔,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绝不会多看一眼。”
嗯?
这人偷听别人说话,居然还敢秋后算账?
玉容想挣扎着起来再解释,却被他按住后脑勺,依旧禁锢在怀里。
“吃穿用度如此,读书习字如此,娶妻成亲亦如此。你不要觉得,我娶你是退而求其次的无奈选择,也不要觉得你同我成亲,目的在别处,便可随意应付。”
“我没有。”玉容挣扎着狡辩。
“没有最好,若再被我听到你说随便,定饶不了你。”
萧翊文放完狠话,松开了她。
玉容狼狈起身,手脚并用从榻上逃离,趿拉着软底的绣鞋坐到梳妆镜前,对镜整理发髻。
萧翊文起身漫步跟了过去,接过玉容手里的玉梳,认认真真帮她梳理挽发。
玉容僵直坐在绣凳上,动也不敢动。
萧翊文动作极轻,神情十分认真。
他说:“我于旁人是极挑剔的,唯独对你没有要求。你以后只需做自己便好,不用刻意讨好逢迎,更不必违心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儿。
以后你对我,也无需拘泥于举案齐眉那一套迂腐的条框。我们随便自在一些便好。
我只希望,以后得闲时,可以帮娘子对镜挽发,闺房画眉,多些小小乐趣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