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他不行
重生以来,玉容终于睡了一个踏实觉。
一夜无梦,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天光大亮。
进出仆妇皆一脸喜气,玉容看得一头雾水。
“家里发生了什么喜事吗?”玉容坐在梳妆镜前,乖乖任雪见替她梳头。
突然想起什么,她眼睛一亮,忙转过身来,头皮揪疼了都不在意,满眼惊喜地问:“是不是我嫂嫂生了?男孩女孩?”
玉安上年刚刚成亲,妻子名唤孟流樱。她跟玉容同岁,玉容常唤她小嫂嫂。
小嫂嫂十分争气,进门没多久便怀了身孕,稳婆掐算秋天临盆。
算下来,产期已经过去了七天,小嫂嫂的肚子却稳如泰山,一点发动的迹象都没有。
母亲戏称玉家即将添一个小赖皮,全家人正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雪见摇头,“早上遇见夫人院里的嬷嬷,她刚去少奶奶院里问过了,尚未有发动的迹象。”
“那是因为什么事儿,大家都这么高兴?”玉容转过身去,虽然嘟着嘴,神情之间难掩轻松。
回到自己家,那份放松惬意藏都藏不住。
雪见道:“听说侯爷一早便出门了,在城门口设了灵棚路祭谢老太太,顺道把那人狠狠羞辱了一顿。”
雪见不愿提起谢茂川的名字,好像那三个字是洪水猛兽,说了便被污染了一般。
玉容惊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爹爹素来低调,在京中从不与人为敌,没想到为了她,竟公然为难谢茂川。
知道内情的人自然清楚谢茂川是伪君子,不知内情的人,只怕误会爹爹护女心切,以大压小,为难谢家。
况且正值丧期,不明真相的人恐怕会先入为主,同情谢茂川。
她正担忧,催促雪见快些梳头的功夫,云见小跑着进来,一边扶着桌沿喘气,一边惊喜道:“小姐,全京城都传开了,侯爷狠狠教训了负心汉,支持您跟那个渣男义绝呢。”
义绝?
玉容惊得睁大眼。她确实存了义绝的决心,只是怕父母古板,不允许做得那么绝,尚来不及跟父母好好商议,没想到爹爹已经替她拿了主意。
玉容眼一热,喃喃问:“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全城百姓可都传开了”,云见走上前,一边替玉容挑首饰,一边念叨:“探花郎,草包汉,重孝期,去偷欢,被捉住,不认账,可惜飞贼从天降,皇城司兵爷来围观……”
玉容皱了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见笑道:“外边的小孩子都把这事儿编成歌谣了,是不是还挺顺口的?”
“未免也太快了,也不知是哪个书生闲来无事编出来的。”
雪见凑热闹说笑。
主仆三人纷纷松了口气,这一遭跟做了一场梦似得,好在重又回到了原点。
玉容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却见一群仆妇们簇拥着一个人向这边走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玉容忙迎了过去。
“嫂嫂找我有事,让人过来传话我过去便好,何须你亲自跑一趟,快坐快坐。”
玉容扶着孟流樱在桌旁坐下,偏头含笑打量她的肚子。
孟流樱脸一红,手捧着肚子小声道:“这孩子是个小赖皮,等了这些天也不发动,耽误父亲和他启程,我也心急得很。”
“嫂嫂急什么,一切皆有天数,时候到了自然就发动了。”
玉容表面放松,心里却忍不住捏了把汗。
上一世小侄子出生颇为坎坷。
羌越蠢蠢欲动,八百里加急军报传入京城,玉兆臣本意留玉安多待些日子,他和玉宏紧急出发,谁知一纸奏折秘密递到龙案上,污蔑玉兆臣贪污军饷。
齐王在旁出馊主意,让玉兆臣说明情况再回陇右,玉家无奈,只得让玉安和玉宏紧急出发,回陇右御敌。
孟流樱胆子小,受了惊吓,玉安离开的当晚她的肚子便发动了。
疼了三天三夜,方才生下小公子。
那孩子命运多舛,从小身体多灾多难,没有顺当的时候。
玉容常想,大约是当时孟流樱惊恐之下产子,改了孩子的命数,才会事事不顺,最后也没能逃脱被灭门的惨剧。
玉容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务必要护他周全顺利。
雪见奉了热茶和点心过来,姑嫂两人对坐闲聊。
“昨日之事,我已经听夫君说了,本来昨晚就想到花厅安慰你的,可我这身子你也瞧见了,笨重得很。夫君怕黑灯瞎火生出意外,不让我过去,小姑你没生气吧?”
孟流樱父亲是外埠县令,环境造就她说话坦诚,不像京中贵女那么心机常试探口风。
玉容笑笑:“当然没生气,嫂嫂若因为看望我而有个闪失,我会因此内疚一辈子的。”
孟流樱握了握玉容的手,犹豫了片刻,挥手把仆妇丫鬟们都给遣了出去。
“嫂嫂可是有要紧话说?”玉容觉出气氛不对。
孟流樱嗯了声,垂首道:“当时我与你阿兄成亲,过了三个月方才诊出怀了身孕。年少不经人事,总是懵懂,即便身子有些许不适,也不会发现。”
她说得为难,绣面通红,抬头看玉容一眼,欲言又止,分明要说的话,还未出口。
玉容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知她是受母亲差使,过来打探的。
玉容道:“嫂嫂多虑了,我和谢茂川未曾圆房,自然也不会怀孕。”
“未曾圆房?”
孟流樱一双圆眼睛瞪得大大的,既惊又喜,还掺杂着不敢置信。
“如此甚好,义绝之后没有后患,好事,好事!”她嘴里楠楠说着,眼睛里的好奇却是藏也藏不住。
讪讪喝了一口茶,终于忍不住好奇,探身低声问道:“你们为何没有圆房,难道是探花郎他……”
玉容眨眨眼,假装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孟流樱果真进了圈套,喃喃道:“男人新婚夜,不都该如狼似虎,食髓知味,不知疲倦的嘛,难道是因为他……不行?”
虎狼之词,若上一世听到,玉容肯定会羞红了脸,可现在她的芯子早不是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姑娘。
她不答反问,一脸坏笑道:“嫂嫂说的那个如狼似虎,食髓知味,不知疲倦的男人,可是我的大哥?”
孟流樱一愣,立时醒过味儿来,偏身避开玉容戏谑的笑脸,嘟嘴道:“人家关心小姑,你却还有心思戏弄我,回头看我不……”
她站起来的太快,身子和表情瞬间僵住。
胆战心惊低头一看,只见顺着衬裤正滴滴答答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