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凭空不见

    从小，家长就会跟孩子说，要诚实，不能撒谎。老师也会这样教导学生。但是家长和老师难道不知道，一个诚实的人，在他们生活的世界中是多么的被动。真诚而诚实的人，走在社会上，好像一只褪下蟹壳的螃蟹，柔软鲜美，海洋里的任何生物都能欺负。所以螃蟹在蜕壳的时候，都要躲在沙子中，不能被任何生物发现。那家长和老师，为什么要求孩子诚实？或许，只有孩子诚实，他们才能获得最大化的利益。

    随着汽车的喇叭声，刚刚好不容易快要串绳成功的天珠，被我一激灵，扔了出去。绳子我倒是不担心，但是那个天珠看着好像是玛瑙或者玻璃的，如果摔在地上，万一摔烂了怎么办。

    我也挺滑稽，眼睛盯着在空中跌落的天珠，手好像不受大脑控制一样，对着那个方向胡乱抓够，脚也下意识的向天珠的落点踢过去。

    那个瞬间，我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意识，我知道为什么足球能够成为世界第一运动了，踢东西完全是人类本能啊。

    就这样手脚并用，自己像个滑稽的缠住了线的木偶。

    终于，天珠被我抓住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刚才穿线绳太投入了，自己脚步早就停下，人也站在了马路当中。真是太危险了。

    我赶紧走到路边，用手拉着绳子，拉出来更多一节。然后打了一个大结，系紧，随后又把天珠向打结的地方撸了几下，感觉很结实。套到脖子上，长短也合适。我把天珠塞到衣服里。

    正巧，对面是个小卖铺，我几步走进去，买了两瓶矿泉水。

    “老板，那边那个是什么桥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学步桥，邯郸学步知道吧”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就是那个桥。”

    我走到桥边，看了看这座久负盛名的桥。说实在话，除了桥头上立的写有“学步桥”的石碑之外，没什么十分特别之处。不过，在一处千年历史的桥上怀古，也是一番别样的美好。

    正在桥上站着四处张望的时候，突然，远远的看着河对岸，狐狸还坐在刚才的雕像处，他两只手在那比比划划，好像在自言自语什么。

    我赶紧一躬身，躲在学步桥的石板之后，看着这个狐狸在搞什么名堂。

    只见狐狸坐在那里，周围也没有人，他就像中了邪或者鬼上身一样，两只手就像和别人说话那种动作，很用力很认真的在空中比划着。他说话的嘴很用力，并不是声音大，而是很用力，仿佛在跟人辩解什么或者争执什么。

    我躲在桥后面偷窥他的这几分钟里，虽然远远的听不到他说什么，但是看动作却是看的真切。

    只见他坐着比划，突然又站起来，在原地走几步路，又突然坐下。干瘦的脑袋一会儿往左扭，一会儿往右扭，好像在学两个人对话的样子。

    远远的看着，我心里寻思，这个家伙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会不会是他果真偷了庙里的佛像，现在佛祖神仙找他麻烦呢。等等，这家伙会不会有神经病啊？

    各种想法在我的脑子里浮现。

    我低着身子，慢慢的从桥上挪到对岸。

    走到对岸之后，从桥转下河堤的楼梯，中间种了几棵很大很高的树，树的枝丫茂盛，树叶也浓密而且好像仔细闻一闻，还有些淡淡的清香，我叫不出树木的名字。

    我走到这棵树的时候，浓密的枝叶就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再也看不见狐狸的样子。我其实是想偷偷的绕到狐狸的背后，听听这个家伙到底在嘀咕什么。

    可惜，我转过这几棵树之后，踮起脚，看了看远处，好像并没有看到别的下到河堤的楼梯，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悄悄的走原来的这个楼梯。

    没错，狐狸摔坏的电动车还停在这里呢

    我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走一边还用眼睛扫着狐狸的方向。我要把自己的姿态装的自然一点，万一被狐狸看到，也好能搪塞过去。

    我从楼梯最后一阶台阶下去，从挺高的灌木树丛中露出一只眼睛，什么？

    我真是不敢相信，刚才在学步桥上，明明狐狸就坐在那里手舞足蹈的，现在，石雕还是那个石雕，但是石雕的周围完全没有狐狸的踪影。

    我赶紧把头缩了回去。身子一转，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后背靠着楼梯的栏杆。

    我的两个眉毛紧缩在一起，脑子在用力的回忆，没错啊，刚才在桥上看到的就是狐狸，他的样子，他的衣着，他身边的那尊石雕。那怎么一下子人就没影了。前面也没有其他能从马路下到河堤的楼梯了，这个家伙不会是被鬼抓走了吧。

    我想到这，又把脑袋探出去，这次我真的特别确认，那个地方，别说狐狸了，连人都没有。

    我坐在台阶上，手捂着嘴，想了一下，会不会是我自己中邪了？真是邪了门了最近，这种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等等，会不会是他偷东西，被警察抓走了？不可能，警察抓人没有这么快，超人抓他这么快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站起来，第一下都没有站起来，可能是最近又胖了，感觉自己腿部一用力往起站，大肚子就像个粘人的姑娘，一下子趴在我身上，给我推倒了一样。

    我用手抓着台阶的栏杆，一用力，这次，站了起来。

    我疾步走过去，站在刚才狐狸自己比划的那个位置，四处看去，哪里有狐狸的踪影。

    这个家伙去哪了？

    我把两瓶水放在地上，围着雕像的周围四处寻找狐狸的踪迹。抬头看去，上面是马路，往对面看去，是我刚才买水的美食一条街，往左手边看去，是学步桥？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阵阵喧哗之声，我循声看去。一群人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是不是狐狸在那？

    人群离我还有个几十米，我快步赶到人群那边，人群里三层外三层。

    我踮起脚，看到的都是黑呀呀呀的头顶，点缀着这个秃顶的脑袋。没办法，我只能用手巴拉着人群，一点一点往人群中央挪。

    从众人胳膊和身影交叉的缝隙中，我看到了，人群中央站立了一个人，一个老头，肯定不是狐狸。这个老头好像在和另一个老头打赌，大概的意思就是敢不敢跳下河游泳之类的事情。

    这个老头打赌可能有些急眼，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起了衣服，只穿了一个小裤衩。正是这么一来，周围爱看热闹的人都围拢在一起，你拱一把火，他起一下哄，最终一个老头碍于面子，开始脱衣服。

    我苦笑一下，慢慢的把身子往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