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以后见着那卢姑娘,尽量躲得远远的
芸香本不愿开口讲卢梦月的事,但雪柳已经先于她之前把事情给讲了,她就只能硬着头皮把前后都说清楚了。
庄嬷嬷和竹月、杏雨等人都是一脸的难以言喻。
倒是半途醒了凑过来听了后半段的卢之行夸道:“那她当真是个不被俗世侵染的妙人呐!”
除了虞幼薇外,守在这间屋子里的其余人包含明岩在内,那看向卢之行的目光都和方才听到卢梦月所言之时一样的一言难尽。
看来他们这位世子和那卢姑娘一样,都不把她们当人,真不愧是同一个姓里出来的人。
虞幼薇估摸着卢之行就喜欢这个调调,因为虞璐柔跟卢梦月是差不多的做法。
区别就在于卢梦月是向下兼容,她与丫鬟们称姐妹,可能真的觉得这人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当然只是可能,确认的话要看她以后是不是说的和做的一样。
而虞璐柔是向上并行,她一直自觉自己和那些皇亲国戚、达官贵族没什么区别。但身份不如她或者同她差不多的,她就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这两人真是出奇地相似又出奇地不同,还真是好奇上一世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虞幼薇觉得适时开始让卢之行那颗进了水的脑袋放点水出来了,“她这般做派是不是又让你想起了你那心上人呀?”
这屋子里的人可不少,当着这些人的面,虞幼薇还给他拆台,卢之行面上挂不住了,“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了?我只不过是夸了她一句,她确实也值得我夸赞嘛!”
虞幼薇冷哼一声,“既然世子真心实意拜服,何必只在嘴上夸夸,把卢姑娘这套定论带到母亲面前说说,看母亲是什么个意思。”
“世子,我原想着这卢姑娘出身乡野民间,天真烂漫,不懂规矩,有这般想法实属正常。可是世子你不同,你在侯府长大,如今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经事吗?”
虞幼薇以前说卢之行那基本都是在背地里,很少会当着这么多人来驳他的面子。而今日他的面子都快被虞幼薇给驳没了。
“我哪里不经事了?”
虞幼薇冷眼瞧他,“我方才都说了,这事要让母亲知道了,可不是说笑几句就能过去的。”
“卢姑娘她和父亲沾亲带故的,母亲也不好说她什么,可我这丫鬟可就可怜了,必定会被拿来杀鸡儆猴。”
“世子是全然不顾她们的死活吗?”
见卢之行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虞幼薇又道:“母亲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世子应该比我要了解。还是说,世子只顾着没被俗世侵染的妙人,却不想这妙人落了俗世不守俗世的规矩,她不受罪,自有人代她受罪。”
“哪怕是这样,世子依然要赞她一声高洁?可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品行高洁,是故意吹嘘,拿别人的生死给自己铺路。”
卢之行说不过虞幼薇,他被虞幼薇气得不行,站起身来道:“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我走!”
“好!”虞幼薇也不会拦他,更是在他要走之前赶紧把话说完。
“庄嬷嬷、竹月、雪柳、杏雨和芸香,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后见着那卢姑娘,尽量躲得远远的。”
“别一个不小心被打了板子,我可不会去救。”
这里除了芸香,都是虞府出身的,立马便应了声“是”。
像是故意说给卢之行听一样,把卢之行气得怒哼一声,扭头就走。明岩低着头赶紧跟了出去。
竹月挪到虞幼薇身边,叹道:“少夫人又把世子给气走了。”
虞幼薇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得哪里不对,“这不是很好吗?把他气走了,省得他留在这里讨嫌。”
只是卢之行这个气是生了,但晚上还是照旧过来睡了。
他还嘴硬地同虞幼薇说道:“你别多心啊,是娘叫我来的,不然我才不来。”
虞幼薇可没多心,她的这位婆母虽然御下极严,但到底出身高贵,乃是金枝玉叶,顶多只能做出揪着卢之行的耳朵把他逼到虞幼薇的院子里这种事来,让她来逼虞幼薇,她根本开不了那个口。
卢之行爱在这儿睡,就在这儿睡吧,虞幼薇也不搭理他。
就这么好些日子过去了,双方都觉得有些太过太平了。
虞幼薇这么觉得是因为卢梦月在这段时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在虞幼薇以为自己是误会了卢梦月,人家真的没有什么想搞事的心情时,雪柳来报说卢梦月这些日子都被桂嬷嬷压在屋子里,领了三个嬷嬷在教她规矩。
别说出来搞事了,她去哪儿都有人看着,并且也不能出屋子待太长时间。
卢之行觉得太平是因为白老先生到现在也没有回侯府的意思,甚至连托人送个信都不曾。
难为他那颗不大的脑仁还能联想到是不是国公府出事了。
虞幼薇大概猜到白老先生应该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或许是国公府,或许是太后。不过虞幼薇并不担心,因为这件事其实她没有多少能做主的权利。
侯府还有两位顶着天的主子,她们自会维护侯府的利益,虞幼薇只要将侯府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拧成一条线便是了。
然后便是六月初五,陛下只提前了三日来办康贵妃的寿辰,给一众皇亲国戚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连昌宁郡主把虞幼薇叫去嘱咐的时候,也是抱怨了几句。
“还以为今年那位下不了床就不办什么寿宴呢,没想到都这样了还办?也不知是回光返照了还是真的要好了?”
老侯爷皱着眉头沉声唤了句:“昌宁,慎言!”
卢之行在缺心眼这方面得天独厚,“爹,我觉得娘说得也没错。去年还勉强能走路,在宴会上待了一段时间,中间直接撑不住回去了,把皇后留下来和我们大眼瞪小眼的。”
“听说今年病得更重了,陛下他不是最喜爱康贵妃的吗?怎么还那么折腾她?”
一向在别人面前三缄其口的虞幼薇此时难得出了声,“也许是康贵妃自己愿意折腾呢?”
康贵妃时日无多了,如今她最在意的便是她的儿子徐焕元。
陛下迟迟不肯立太子,圣上之意岂能轻易揣测,康贵妃只能借着这种寿宴向满朝文武百官,向徐氏皇族为徐焕元立威。
她还是最得宠的贵妃,她的儿子还是最得宠的皇子。
剩余的三位主子听了虞幼薇的话面面相觑。
老侯爷先是唤了声“幼薇啊”,但却并没有责备,反而是略带小心翼翼的口吻道:“听说你母亲和康贵妃颇有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