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探知消息
竹月弯着腰、低着头，站在书房的书桌下首，明岩就候在一旁。
卢之行坐在桌案后，没有说话。
竹月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有点慌，但不多。
如果今日唤她前来的是昌宁郡主，她心境肯定大不相同。
但这几日短暂地接触下来，竹月也看出她们这位世子爷既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架子，不怪兰馥在他面前口无遮拦。
卢之行呢，也不是不说话，他是在思考怎么委婉地向竹月表述自己的问题，既能得到答案，又不让她察觉。
想来想去，他觉得有点伤脑筋，就干脆直接问了。
“听说你是自幼伺候在你们小姐身边的，就跟那个兰馥一样？”
竹月脑子里转了转，但同时飞快地答道：“是。”
卢之行这回是真切入正题了：“那你知道你们小姐她到底喜欢什么吗？”
竹月：“……？”
卢之行：“说详细点！”
等竹月把自己知道的筛筛选选后尽量都告诉了卢之行，卢之行瞥了一旁拿笔写字的明岩，问道：“都记下了吗？”
明岩快速将几张纸上从头到尾都过了一道后，回答他道：“回禀世子，都记下了。”
“那就好！”卢之行点点头。
“接着！”卢之行说着抛了个小盒子给竹月，“赏你的。”
竹月反应慢了一下，双手并用，才勉强接过那盒子，她也没打开，连忙跪下道：“多谢世子爷赏赐！”
“世子爷要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告退了。”
卢之行听这话又看了她几眼，问道：“你叫竹月是吧？清竹？明月？”
竹月不知他怎么在纠结自己的名字，但也只能点头称是：“就是清竹、明月。”
卢之行点点头，右手搁在桌案上轻轻扣了几下，他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竹月你既然跟着你们小姐一起长大，那想必你一定知道你们家小姐和二小姐的关系如何了？”
竹月心跳加快了一些，这才是世子爷真正想问的吧，幸好来的是她，不是兰馥，否则兰馥那张嘴定会将二小姐数落一通。
“其实二小姐和我们小姐没多少往来的，小姐在虞府就跟在侯府是一样，如非必要，一般不会出自己的院子。”
“至于她们关系如何，因为相处的时间不多，没那么差也没那么好，但因为两位性情不同，所以遇见了总会有些矛盾的，倒不是真的不好。”
竹月是亲眼看过虞璐柔怎么在虞幼薇面前炫耀自己会成为世子夫人的人，而且她还和兰馥那种只守着自家小姐的不一样，她更喜欢将整个府里的消息都握在手中，这样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好提前有个防备。
所以面对这位如今的姑爷问心上人和自家小姐的事，那她肯定是尽量平和一点回答这个问题，总之两个人都没错就是了。
至于姑爷他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她们这边不能先口出恶言，哪怕那恶言是真的。
卢之行听她说的和虞幼薇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且更生疏，大概也明白了从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可他就是想不通，他既然都打算追究了，怎么这主仆一个两个的都不想跟自己说实话？
“算了，你回去吧。”
“是。”竹月行完礼，正打算告退。
卢之行又叫住她，“今日我问你的事，你可不许跟你家小姐说。”
竹月老老实实地应道：“请世子放心，竹月不会到处乱说的。”才怪！
等竹月走了，明岩将刚才记下的收整起来，然后想问自家世子爷是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就发现世子爷的面色似乎不太好。
“世子，您怎么不高兴啊？”
卢之行想了想，将心里的疑惑都跟明岩讲了，最后他问明岩：“你说她们这样是不信我防我呢，还是单纯不在意啊？”
别看明岩看着跟卢之行一样不着调，但他也是揣摩着主子的心思上来的，他现在的做派都是卢之行能够接受的程度。
明岩一听，就明白少夫人和竹月为何是这个态度了，虽说啊今日世子和那个虞家二小姐吵了架，但到底是多少年的感情，他们家世子又是个念旧之人，说不定哪日就和好如初，旧情复燃。
不是他明岩托大，这虞家二小姐放着爱她且后宅平稳安定的世子不嫁，非要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她且妻妾成群的皇子，日后肯定是苦难重重。
她受苦受难了，就会想起老情人，也就是他们家世子。一个哭诉，一个心疼，这还能不旧情复燃？
少夫人和竹月不说实话，才是对的。否则日后世子想了起来，还不觉得少夫人心思歹毒啊。
而且就是因为他了解世子，所以清楚这些话和世子说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他不光不能体会到少夫人的顾虑，还会觉得她们小人之心度自己的君子之腹。
百般承诺下将实话逼出来，嗯，接下来是能过段安生日子，好一点呢，两人感情还能更进一步，但一旦虞家二小姐那边出事，那世子和少夫人之间必将出现裂痕。
不过明白归明白，世子才是他的主子，他肯定是为世子分忧解难了，“既然这个不想说，那您就问想说的呗。”
“今日那个兰馥一看就是嘴上没把门的，回头我把她找来，您单独问她。”
卢之行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行！”
……
竹月回了院子里后，刘嬷嬷就过来了，问她道：“你这是去哪里？谁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竹月以为刘嬷嬷是关心她，笑着说道：“我无事，多谢嬷嬷关心。”
刘嬷嬷也不好强问，便道：“刚才少夫人还喊你呢，好像是那几个丫头自个儿弄些东西，你快去尝尝。”
“再晚一点，估计就没有了。”
竹月原本还想回来后在院子里随意晃了一圈再进屋去，没想到小姐正找她呢。
她进屋的时候，虞幼薇正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书，杏雨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与她一起看，还给她打着扇子。
雪柳和芸香在一旁的桌上，也不知道鼓捣着什么。
兰馥一退，这几人倒是都松动开了。
见竹月进来了，雪柳笑脸相迎：“竹月姐姐，快过来，我做了点冰食，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冰食是把冰块捣碎后和着水果一起食用，只是冰块都是供给大户人家的主子的。有些不受宠的或是家境不好的主子夏日能得个冰盆纳凉已是不错了，更别提用冰做的冰食了，哪里是她们这些小丫鬟能用的。
早些年虞府还是方如慧当家时，因为虞幼薇是她唯一的亲生女儿，所以在衣食住行方面都是供最好的，从不曾亏待半分，连她们这三个从小一起跟着长大的小丫头都能沾点好处。
后来童氏当家了，不是捣乱就是克扣，虞幼薇都是自己撑着，里里外外也是减省了不少，往年夏日只能见到冰盆，还得是她们主仆几人一起用。
竹月见这冰块，以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这定不是她弄来的，往年没有这么早的，更何况这是在侯府。
果然芸香上来拉竹月，“这是夫人派人送来的，还特地问了少夫人喜欢吃什么，每样都送了些。”
“少夫人吃了一点，说也给我们几个留着。”
竹月扫了扫那桌上的冰食，有些埋怨道：“少夫人，这天还不算热呢，这么早吃冰食您也不怕伤了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