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照骨镜，陶俑
病秧子呼吸一窒，眼神炙热。
万人坑，祭台，道观！
这种规格的墓葬必是帝陵！
而且，这座帝陵的选址极好，依山傍水，头顶天光，绝非一般帝王能比！
“没错，这里就是女帝陵墓！”
病秧子肯定道。
他目光落在祭台之上，神情激动：“只要进入道观，找到女帝的棺椁，说不定能找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乾王照骨镜！”
“乾王照骨镜？”众人疑惑。
病秧子解释道：“相传女帝有宝镜，一照能见骨骼经络，二照能识善恶忠奸，三照可知前生来世，是一件世所罕有的无价之宝。”
“谢怜青在位期间，曾以此镜高悬，照耀朝堂，公正无私，明察秋毫，这才有了后世的‘明镜高悬’一词。”
“还有《酉阳杂谈》记载：石窟得方镜，名乾，径丈余，照人五藏，女帝世号为照骨宝。”
“后来女帝驾崩，此镜便随她一同下落不明，不出意外，应该就在她的棺椁之中！”
众人闻言，呼吸一窒。
照骨镜！
能照见骨骼经络，善恶忠奸，前生来世的无价之宝！
虽然历史上很多东西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能被记入史册，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即便找不到照骨镜，光是陪葬品，也足以让所有人疯狂！
毕竟，这是一位站在权力巅峰，统御天下的帝王陵墓！
里面必然陪葬了无数奇珍异宝！
“下，下去看看！”
病秧子迫不及待的招呼众人。
陆凡却没急着动身。
他觉得此地问题很大。
按理说，穹顶有裂缝透光，不说有鸟虫飞入，总得有植被生长，但这下面除了遍地陶俑外，却无任何生命痕迹。
其次，一座陵墓里居然建有道观，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况且，历经千年岁月，就连青铜门都已锈迹斑斑，这座道观却完好无损，简直像是有人定期维护一样。
可哪有人能活上千年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座帝陵绝不简单。
但重宝就在眼前，谁也不愿意放弃。
张彪搭起简易绳索，众人依次下到地宫。
下到地宫后。
众人才发现，地宫的规模远比在上面看要庞大得多。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陶俑阵列，至少不下于数万！
每一尊都栩栩如生，宛若真人，仿佛随时会从沉寂中醒来，重新成为守陵的士兵。
哪怕常年在地下，但经过千年岁月沉淀，依然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咔嚓。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林衡手里握着一截断掉的戟把。
陆凡瞥了一眼他旁边的陶俑。
这尊陶俑手里原本握着一杆长戟，现在却只剩下半截。
显然，是被林衡折断的。
“你干嘛要折断他的戟……把？”
“咳咳，说戟不说把，文明你我他，这里还有小孩呢！”张彪适时提醒一句。
林衡理所当然地回道：“我好奇这是土做的还是金属做的，就试着折了一下，没想到轻松就折断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无语。
好奇心这么重，怎么不去研究原子弹呢？
病秧子接过断戟，摸了摸折断的截面，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是青铜做的。”
皮衣女看着林衡那细胳膊细腿，质疑：“青铜器这么容易能折断？”
病秧子随手把断戟丢给皮衣女，让她试试。
手上轻轻用力，就听到清脆的断裂声。
皮衣女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力气变这么大了？”
“想啥呢，只是因为年代久远，金属脆性很大，几乎一折就断。”
病秧子看向周围那些陶俑。
“兵器和陶俑一体，既然武器不是陶土做的，那这些人俑也大概率不是。”
“不是陶土做的，那他们是什么做的？”
林衡好奇地凑近一个陶俑，伸手摸了摸。
入手冰凉，质感坚硬。
除了陶土，还能用什么材料制作这么多逼真的人像呢？
“活人。”
病秧子幽幽开口：“像这般千人千面，惟妙惟肖的人俑，除了用活人烧制，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林衡吓得一激灵，赶忙缩回手，仿佛那陶俑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不可能吧，活人被烧不会反抗么，他们是怎么保持这种姿势的？”
皮衣女不太信。
病秧子解释道：“很简单，在烧制之前，先给他们服用麻沸散，或者干脆用针麻，让他们失去意识，然后再摆好姿势，放进窑里烧制。”
“由于泥土是热的良导体，加上窑内温度极高，所以很快就能烧透，等他们还没醒来，已经变成陶俑了。”
众人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过程中肯定有许多失败品，可能十个人俑里，只有一两个能成功烧制出来，眼下这些……怕都是经过无数次尝试，才最终成功的杰作。”
张彪不禁皱眉：“这么多人，难道都不会反抗的么！”
病秧子耸肩：“也许，他们都是自愿的吧。古代对信仰的坚定，远非你能想象，为了所谓的信仰，别说被烧制成陶俑了，甚至献上九族，他们也甘之如饴。”
皮衣女撇嘴：“愚昧！”
“嘘，小声点。”
病秧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在哪。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皮衣女四下张望。
顿感周围的人俑都在阴森森地看着她。
想到它们可能是用活人烧制，皮衣女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不等同于，周围全是尸体？！
再看向其他人，无一不是面露凝重。
整座地宫仿佛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陆凡不受影响，他走到一尊陶俑面前，敲了敲，又凑近听了听。
“里面是空的。”
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与其盲目相信病秧子的猜测，不如亲自动手试试。
听到陆凡的话，众人紧张的身体立刻松弛下来。
“空的？那就不是活人俑了。”
皮衣女长长地舒了口气。
张彪也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嘛，活人哪可能愿意被烧制成俑，这明显就是工匠用泥土捏出来的。”
林衡对自己刚刚被吓到的表现很不满意。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于是他抽出旁边的青铜戟，打算把人俑戳破看看。
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
青铜戟穿过表层的陶土，戳进里面，竟然没能继续深入。
就好像戳破皮肤，陷入肉里了一样。
林衡不信邪，用力往里戳。
结果没戳破不说，戟尖反而断了。
林衡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断戟，又抬头看了看这具高大的人俑。
“我怎么感觉，我这具好像是实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