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 章 突变
方舟原本还是和絮钰并肩离开的，结果游着游着，絮钰的速度不知不觉中就加快了。
看起来十分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方舟被她逗笑了。
看的出来，絮钰真的很害怕人鱼奶奶。
直到两条人鱼彻底离开了人鱼奶奶的范围，絮钰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方舟打趣她
“那么害怕，还进去找我？”
“我害怕你撑不住奶奶的毒舌攻击！”
“奶奶其实不是坏人，就是嘴有点毒，脾气有点大，看起来有点凶……”
絮钰知道方舟在故意打趣她，也不生气，还不忘为自己奶奶找补。
方舟收回了笑容，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都知道人鱼奶奶不是坏人，坏人的嘴往往不会那么毒，他们往往更会些花言巧语。
因为越缺什么越强调什么，越要装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更何况对方如果真的想让他直接死，根本就不用专门去追逃跑的自己。
毕竟在她眼里，去人类世界和送死基本上没啥区别。
这些都不能和絮钰说，为了不让絮钰一直认为他讨厌奶奶，方舟再三反复强调自己理解奶奶，不会讨厌奶奶的，絮钰才放心。
方舟回到自己的住处，虽然很久没回来了，但房间也是定时有人来打扫的样子，一点也不脏。
方舟满意的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决定自己再安分几天，再去旁敲侧敲的找奶奶打听海洋之心的事情。
刚回来，不好问太多问题。
人鱼奶奶估计也不会告诉自己，大人们都是那一套说辞：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等再安分几天，自己就去找她好好谈一谈，以一个可靠的大人身份。
可是方舟没有料到，意外总是那么猝不及防的来临。
在他回来的第三天，人鱼族突然有一条人鱼不知道受了什么伤，没有救活。
当时方舟也只是听了几句其他人鱼的谈话，没有过多的打听。
毕竟在大自然，弱肉强食是很正常的生存法则，所以死亡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可是令他和其他人鱼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几天，其他人鱼也渐渐的显露出了相同的病症。
鱼尾渐渐的失去了活力，上面的鳞片也失去了之前的光泽。
如果只是变得丑陋也就罢了，身体也开始慢慢的僵硬起来，像是被慢慢的冻住了一样。
无论是魔法药水还是其他方法，都只能是延缓，不能根除。
死亡对于患病的人鱼来说，只是早晚的事情。
一时间，族里谣言四起，鱼心惶惶，就连外族都在变着花样的打听这件事情。
族里年长的人鱼先一步意识到了不对劲，召开了会议来讨论这件事。
方舟的计划被这起意外搁置了，他闻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他几乎能猜到人鱼奶奶他们有多忙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肯定不会去再给他们添乱。
只是方舟没想到自己最后是被人鱼奶奶主动喊过去的，他本来都做好了在副本长住的打算。
在去往奶奶家的路上，周围的景象明明没有那么大的变化，方舟却总觉得海水里面似乎也蕴藏着大家的害怕和恐慌 。
方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屏蔽这种感觉，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氛围。
方舟时隔几天，再次推开了人鱼奶奶的大门。
人鱼奶奶还是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的是他之前送的《一千零一个笑话》。
屋内的布局陈设和之前一样，只是多了一把椅子。
方舟坐到了她专门给自己准备的椅子上，两个人的距离变得近了。
方舟更加容易的看出了老人深深掩藏的疲惫感…还有不易察觉的伤心。
方舟和对方沉默了一会，都没有先开口。
方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人鱼族最近又死了几条人鱼，男女老少都有。
任何的安慰在生命的陨落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方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你应该能猜到…我找你来的目的吧…”
人鱼奶奶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方舟，轻轻一笑。
笑容里蕴藏的不知道是苦意…还是讽刺…
方舟撇开了眼，没有再看，这个笑容不好看。
没想到那么傲娇的人鱼奶奶，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方舟心里更不好受了。
“你终于要给我讲海洋之心的故事了吗？”
方舟努力笑了笑，想缓解周围沉重的气氛。
“对啊，我和其他几个老人鱼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你讲故事。”
人鱼奶奶看到他笑，也配合的说了下去。
“嗯，我喜欢听故事。
“你讲吧，我自己想听的。”
方舟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其实我讨厌人类，不是因为他们在海里过度捕鱼。”
“毕竟在我看来，弱肉强食是整个世界的通用法则。”
“我恨的是他们在海洋里随意丢弃垃圾，排放废水！”
“可是我们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毫无办法，海洋的环境一天天的在变差。”
“于是…于是我和其他族群的领袖们一起找到了一个办法。”
“我们共同使用了术法，召唤出了海洋之心。”
“它的存在，可以很好的缓和海洋的处境，因为海洋遭受的所有伤害都存在了心里面。
“可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海洋之心竟然从一颗心长成了一条人鱼。”
“我们立马继续查了其他资料，原来海洋之心并不是会无限期的保护海洋。当它变成人时，就是它达到极限走向衰亡的象征。”
人鱼奶奶说完，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流出，很快的就变成了珍珠，掉在了方舟送给她的书上。
不知道是为了即将没救的海洋，还是即将死亡的海洋之心化作的人鱼，也许两者都有。
方舟抿了抿唇，很冷静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我就是那个海洋之心化作的人鱼，对吧！”
虽然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人鱼奶奶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有办法补救的，对吧！”
“即使不能彻底拯救海洋，但还是能让大海回到之前的平静的。”
方舟的语气越说越冷静，丝毫没有自己即将要死亡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