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北征之始
西王却很快给出了解决方案,由太平天国的士兵登岸占领一处良湾,只要打着太平天国的旗号,就不会存在问题,太平天国占领清朝的土地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况且之前太平天国的海军也曾远航厦门,所以东北海面出现太平天国的军队也是合乎常理的。
半个月前,这里到来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当地的渔民们非常的惊奇,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大海船,而且有些海船还冒着滚滚的黑烟,好像怪物一般。
这支舰队派了数十艘小船登岸,登岸的都是黄皮肤的自家人,到让渔民们放心不少,但他们发现这些人都是没有辫子的。通过交谈,渔民们发现这些人自称南面的太平天国圣兵,北上是来打老毛子的。于是,这些渔民们当场凌乱了,关于太平天国起事,东北得到的消息更少,盛京、宁古塔、黑龙江三个将军将不好的消息封锁了起来,加上东北消息闭塞,是以这些渔民根本不知道大清原来出了建都立号的反贼。
格兰特觉得这个十六岁的太平军统领似乎太过草率,不过他们的参谋部运作得还是非常不错的,所以格兰特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出现死伤也是太平军的事,他是不会派英法联军的海军陆战队上岸冒险的。
法军舰队在英军舰队南面抛锚,英军舰队成两列队,法军舰队成一列队。两舰队同航线行驶后,一同在离俄国黑龙江出海口庙街要塞二十海里之处抛锚。百余艘舰艇船只分数列抛锚,景象蔚为壮观,桅樯林立,宛如冲天的教堂钟楼,这时候英法联军已经换掉了太平天国的旗帜,桅樯顶上五颜六色旗帜高高飘扬,好一派雄威场面。
庙街要塞则是寂静无声,宛如一直沉睡的巨兽,经历过上次失败的英法海军陆战队士兵都还心有余悸。达到当日,成为英法联军统帅的格兰特命令休整一日,进行登陆战准备。当晚,每个联军士兵分发到了六天的口粮,一份葡萄酒和白酒,一份干焙咖啡,一块熟制猪肉和若干的新鲜水果。由于太平军官兵还是不习惯喝咖啡,格兰特命令给他们准备了茶叶。而太平军骑兵则还领到了三天的马匹草料,上岸后陆地上应该能找到更多的草料补充。
于是在大连湾的舰队都悬挂着太平天国的旗帜,倒让青年近卫军的统领谭绍光好一阵意淫,这都是咱们天国的海军!
联军自从登陆到击退清军几乎都没有什么伤亡,唯一的伤亡来自登陆的时候,吊运货物的绞索断裂,砸死了一个倒霉的印度水兵,仅此而已。
舰队分为三支分舰队,成三路纵队起航,三支舰队指挥分别为巴热准将,乘首舰“复仇女神号”,卜罗德准将乘“山林女仙号”和布热瓦上校乘“穗子号”,两链(四百米)隔开各舰。格兰特将军在“福尔班号”上,沙内上将在大型舰艇“信息女神号”上,而葛罗男爵在“北舍拉号”上。
既然对方是反贼,渔民们自然非常害怕,得知这些人的身份后,纷纷躲回家中不敢出来。这些渔民中有不少满人,当即向盛京方向送去了消息。
乙卯年三月初,初春的温暖虽然已经降临,但北国萧瑟的寒风依旧寒凉,寒风伴着海水的咸湿味,轻轻扫过辽东半岛最南端的大连湾。
联军统帅格兰特很满意这支雇佣兵的进展,半个月的时间里,大连湾建起了几个临时码头、仓库,附近几个小山头开始修建阵地、挖掘壕沟,太平军甚至雇请了当地的百姓帮助他们修建这些工事。联军参谋部的法国上校布热瓦曾今不解的问过:“将军,这些太平军不是这个国家的叛军么?为什么这些民众会替他们干活?”
十天之后,盛京将军听闻大连湾居然有长毛水师登陆,火急派出一千步军、一千马队前来查探、清缴。结果被太平军一顿狠揍,伤亡数百人后,清军就退了回去。盛京将军大为恐慌,连忙组织防御,并飞报京城求援去了。
格兰特表示非常同意西王的观点,上一次英法联军的溃败除了陆军兵力不足以外,物资补充困难也是一大原因,最后英法联军的舰队甚至不得不转走北美洲去休整。不过包令和格兰特都很为难,因为中国的北方并没有任何一个通商口岸,也就意味着除非强行占领,否则联军将不可能得到临时锚地。但英法现在还名义上保持着中立,并没有和清朝宣战,所以强行占领是行不通的。
十天之后四月十日早晨,英法两支舰队在鄂霍次克海的鞑靼海峡外海顺利会师,法国舰队惊叹于英军舰队的精良,他们蒸汽和风帆双动力舰船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法军舰队。英军舰队可以按船只速度自由航行,比法军舰队阵容气派,行进自如。法舰队按队列航行缓慢;最快的舰只被迫与最慢的汽艇同行,而汽船又拖着帆轮和许多从大连湾卖来的一些中国小船。
接着他们和太平军做起了买卖来,太平军带来了南方的大米,渔民们用新鲜的瓜果蔬菜以及渔获猎物进行交换,太平军的买卖倒也公平,大连湾附近的百姓们听闻此事后,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附近的百姓都来和太平军交换货物。不得不说在做生意上,谭绍光也不是庸手,几天功夫换到的蔬菜鲜果就足够军队的用度了。
此时的大连湾仅仅只是一个海湾,由于满清封锁关外,这里人烟稀少,只是一个百来户的小渔村,就连一个市镇都没有,这个后世的深水良湾如今却是那么的荒凉。
格兰特感到很为难,虽然英法联军的舰队很强大,俄国在远东的舰队根本不值一提,但要是陆上的形势得不到扭转,海军还是不可能完成对军港的占领。他第一时间觉得西王派出的兵团规模小了,随后询问了谭绍光的意见,是不是请西王增派些部队过来。谭绍光的回答很简单,他们青年近卫军从来不问敌人有多少,而只关心敌人在哪里!
原来这支舰队正是英法联军的舰队,而登岸的士兵正是太平天国西王的青年近卫军。当英法确定联合太平天国北上打击俄国之后,萧云贵便向英法联军司令格兰特指出,联军必须在北面寻找到一块用于中转物资的锚地,否则太平天国的陆军得不到充足的物资是难以保证完成作战计划的。
他身边的法国参谋久艾尔上校听了格兰特的赞诗,轻轻抚摸自己浓密的胡须,有些激动的说道:“当战舰巍峨的身躯蹒跚而动,朝着北边的俄国人开进之时,我们兴奋不已;而这又轻轻地刺痛着你的心,不禁令人感到此前的生活是多么轻松、愉快。等候我们的将是何种命运?我们会得胜吗?或将陷入人山人海的包围中,被那深不可测之处突现的大群哥萨克骑兵统统踩死?”
这天,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俄国人通过黑龙江航线继续向远东几个港口增兵,俄国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甚至放出话来,远东的俄国据点固若金汤,更有小道消息称,穆拉维约夫在尼布楚组织了一支一万两千人规模的骑兵部队。
这些小船上都装满了弹药和物资,谭绍光的话还是对的,能多带一些物资北上就多带一些,往返的运费也能剩下不少。特兰特很赞赏这个青年军官的经济头脑,但他并不觉得奇怪,他们的西王就是一个非常喜欢计较利益得失的人。
格兰特冲着身后的印度籍雇佣兵努努嘴说道:“他们和印度人一样,国家的概念淡薄得很。”布热瓦有些失望的说道:“看来拿破仑皇帝的话没有说中,中国是只沉睡的狮子,谁要是唤醒他,谁就会倒大霉,可现在我只看到了一群光着膀子的奴隶。”格兰特微笑着指了指那些西殿的青年近卫军官兵道:“上校,那些人就是已经开始苏醒的狮子,我总觉得和他们联合会存在很大的风险,或许我们正在做危险的事也说不定,不过在他们取得全国政权之前,我还是把他们看作是沉睡的狮子。”
这些东北的渔民还是非常痛恨老毛子的,见太平军军纪严明,也就相安无事起来,反正官军都打不过这些人,难道还要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去和人家拼命不成?
这些没有辫子、奇装异服的士兵们并没有骚扰这些村民,而是在大连湾海边兴建起了营垒、仓库、港口,并将船上的物资搬运下来囤积。
三月二十五日,太平军的炮兵、辎重首先登船,花去了两天时间,骑兵团的马匹花去一天时间,士兵们花去了两天时间登船,主要还是临时码头的投送能力太差的缘故。三月三十一日,英法舰队完成装船,破晓时分在淡淡的迷雾之间,法军舰队首先起锚出发。
听了久艾尔的诗句,格兰特身边的将官们都笑了起来,法国人一惯的浪漫气氛,让出征的紧张消弭了不少。但格兰特却发现身旁的谭绍光丝毫不动声色,这个年轻人听了通译的翻译后,只是嘟囔了一句英语,这句话让格兰特听到了:“上岸打仗的是我们太平军!法国人激动什么?!”
格兰特留下自己的亲信海军内托上校带着一支分舰队驻守大连湾,协助岸上的太平军保护临时锚地。望着晨曦的骄阳渐渐冲破迷雾,大连湾美妙的海岸线渐渐消隐,格兰特长长的出了口气:“真是个美妙的海港,多么希望我能够在此长期留住,别了大连湾。”
起初当地渔民很是惧怕这些反贼,历来反贼似乎都是烧杀抢掠的。好在这些反贼都不来骚扰,跟着又击退了清军,渔民们惧意渐去,好奇心慢慢多了起来,稍后几天里,他们和太平军进行了接触。当得知太平军并无意从这里攻打盛京,只是靠岸补充食水,稍后便要北上打老毛子。
随后几天里,谭绍光开始集结部队,在岸上休整了半个月的官兵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英法舰队也开始准备北上。谭绍光留下一个营的部队守卫大连湾,英法联军也给这支留守部队配属了一支小型的舰队,相信清军的黑龙江马队是不可能突破太平军的防御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