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局动荡
自从吴信贤在宴席上见到白锦姒之后,他的内心就像是被春风吹过的湖面一样,泛起了阵阵涟漪。白锦姒那清丽脱俗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材和优雅高贵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吴信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白锦姒的模样就会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那么迷人,仿佛是上天派来的精灵,专门为了点燃他心中的那团火焰。
这一天,吴信贤坐在客厅里呆呆的望着和白锦姒的合照,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吴义从楼上下来时,正好看到了吴信贤这一副花痴的嘴脸,于是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一巴掌。
&34;爸!你这是干什么呀?&34;吴信贤一边摸着被打得生疼的脑袋,一边委屈地喊道。
&34;没出息的傻小子,你要是喜欢人家,就赶紧去追啊!抱着一张照片发什么愣?&34;父亲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吴信贤嘟囔着嘴说:&34;我和人家三小姐才刚认识呢,现在就去追求,会不会太仓促了些?&34;
父亲气得直跺脚,&34;说你傻你还真傻!你可以先把人家约出来多见几次面嘛,互相了解一下,增进感情。等时机成熟了,再向她表白也不迟啊。&34;
吴信贤听了父亲的话,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试着去约白锦姒见面。
“爸,你觉得白三小姐怎么样”
“锦姒那个孩子啊,打小就是个让人头疼不已的主儿,那脾气简直是刁钻古怪得紧呐!想当年,她爹离世之际,这丫头竟然手提利刃,杀气腾腾地冲到咱们吴家,口口声声要找我寻仇雪恨!”
“啥?竟有此事?我咋一点都不知情呢?”
“那会儿你不是正在英国读书嘛。哎,说来也真是造化弄人呐!自她父亲走后,这孩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她大哥生怕她会误伤他人,无奈之下只得将其软禁于家中。后来实在没法子了,干脆送去英国求医问诊。谁能料到哇,如今的她不但痊愈如初,而且性情大变,变得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待人接物更是大方得体、游刃有余。”
“哦,原来如此!难怪我这次刚回国时,就听闻旁人议论纷纷,说那位三小姐患有疯癫之症呢。”吴信贤听罢此番讲述,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白家
自从白二成家之后,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他和方莹共同打理得井井有条。白锦姒回到家已经有些时日了,这段时间里她尽情享受生活带来的安逸与闲适。
&34;小姐,吴家少爷到了!&34; 小桃匆匆忙忙地跑上楼,轻敲着白锦姒的房门。听到敲门声,白锦姒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披上一件真丝睡衣,然后晃晃悠悠地下楼去。
&34;吴少爷,这么早过来,找我何事啊?&34; 白锦姒懒洋洋地问。
“搅了三小姐的美梦,真是抱歉,听说三小姐平日里喜欢骑马,正巧我家的马场里来了几匹新马,特地来邀请三小姐一起赛马”吴信贤笑意盈盈的说道。
白锦姒慢悠悠的走下楼,嘴角带着一丝诱人的笑。
“吴少爷如此热情,我也不好拒绝,那就请吴少爷等待片刻,我收拾打扮好了,我们再走”
“好”
“小桃,给吴少爷上一杯我平日里喝的咖啡”白锦姒说罢,微笑着走向房间。
几个小时之后,白锦姒换上了骑马装,跟着吴信贤来到了他家的马场。
两人在马场上肆意的赛着马,几个回合之后,依旧分不出胜负,便开始慢慢的聊起了天。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曾经和我爸爸来过这儿,只是那时候,这儿还没现在那么大”白锦姒说道。
“我从小待在英国,对家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爸爸说,这儿以前是个种药的园子,后来才变成了我家的马场,不知竟是你家园子,真是抱歉”吴信贤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幸好被吴伯伯收了,不然我怎能又再次回到这儿呢”白锦姒安慰道。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跟爸爸说,把这个园子还给你”
“不必了,你在英国学的什么?”白锦姒笑了笑又问。
“金融,那你呢?”
“我啊,我就没你这么厉害了,我在英国更多的时间都是在治病,只学了一点点的皮毛,略懂一点医术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啊”吴信贤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吴伯伯真是好福气,能有你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儿子帮衬着”
“你这是在对我拍马屁吗”
“你觉得我是,那就是,要是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白锦姒说罢,便扬鞭抽在了马的身上,拉着缰绳跑了出去,吴信贤见她平日里娴静优雅,如今在马场上,却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对白锦姒的好感又更浓了一些。
就在白锦姒上海的三个月后,那一天正是白瀚宇的忌辰,白家众人来到墓地祭奠,却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伤势惨重的青年。
他倒在白家的门口,衣衫褴褛,白锦彦看到后立马就让人抬了进去,并吩咐众人不能说出去一个字,将他藏在了地窖里。
白家的仆人全都是家生奴才,从祖上三代便一直跟着白家,就没有不忠心的,这么多年来,无论发生多少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守口如瓶,团结一致。
地窖里,白锦彦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一般。
“锦姒,你去楼上把我的药箱拿来,恩慧和弟妹,你们两个先把孩子们带回房去,告诉底下的人,今晚的事都当做没看见,锦扬,你留在这儿帮我打下手”
不一会儿,白锦姒带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白锦彦挽起袖子,将一块帕子塞进青年的嘴里,然后用剪刀剪开伤者的衣服后,用镊子硬生生的将肉里面的子弹拔了出来,鲜血溅了出来。
“啊!”青年疼的哀嚎着,面目十分痛苦狰狞,脸上流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白锦姒虽然在英国学医,却很少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只能强撑着帮白锦彦打下手。
经过白家三兄妹的抢救后,青年终于度过了难关,为了及时疗伤,白锦彦只得让他暂时在地窖里住了下来。
在青年醒后,白家三兄妹这才得知了他的身份。
他叫杜文杰,是北平辅仁大学的一名学生,因为参加抗议的游街队伍,一路逃亡到了上海。
众人听他诉说着日本人在北平造下的种种罪孽,心中悲愤难抑。
“对了,你说你是辅仁大学的学生,那你认不认识一位叫顾思年的先生啊”白锦姒开口问道。
“顾思年顾先生吗?自从那天大家在街上被打散后,我也不知道顾先生去了哪儿”杜文杰回答。
“那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白锦姒接着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死的死,散的散,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
“死的死,散的散”白锦姒被这句话吓到了,一时间竟失了神。
夜晚入睡时,她便梦到了顾思年。
梦境里,顾思年穿着破旧的长衫,挂在脸上的眼镜,也碎了几片,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等她急匆匆的跑过去救他时,顾思年又不见了。
这时,只听见一阵枪声和脚步声,巡捕房的人便抡起家伙朝着顾思年砸去,白锦姒刚一回头,就看见顾思年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先生!先生!”白锦姒吓得从梦中惊醒,望着窗外宁静的夜空,她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思来想去后,她起身找到信封,给自己远在北平的一位同学写了信,信中诚挚的拜托他一定要找到顾思年。
在这样一个时局动荡,国仇家恨的时代,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的沉重的责任,活下去,是所有人的希望,于是,爱一人便只能是难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