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没有可比性
“可我们这府里有这么多姊妹,单送我一个,岂不是惹人非议?”
裴元灏是个聪明的,立马懂得了裴玺仪的意思。
“我今日来,只是看望大姐姐一人,身上便也就只带了这一支步摇。”
“其余姐姐妹妹们的,我母亲等会就差人送去。”
裴玺仪笑的很满意,是个机灵的可塑之才。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替我谢谢你母亲。”
“欸。”说着就告手离开。
裴玺仪今日这番举动,已经叫所有人都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若说这府里真心待裴玺仪!的,也就那么几人。
除了亲生父母,兄长和祖母,其余的都是可墙倒众人推。
再怎么推心置腹,也欲壑难填。
晴芳榭
“哐啷!”青芝话还没说完,一只斗彩粉蝶月季细瓷茶盏已经连着盖子差点砸到了她头上。
原是一个新来的女使,手脚粗笨了些,那茶微微烫了些。
青芝倒是躲得及时,可在跟前的小女使却被淋了个遍。
眼前的裴仪姝穿着一身杏红色束腰长裙,双手插在腰间。
相貌比同房的嫡姐裴仪苓是要出众些,可性子却非常蛮横跋扈,对下人也都是毫无怜悯。
“你个小贱蹄子,是存心来害我的!若下次还这般笨手笨脚,我直接找人牙子把你发卖了出去!”
小女使浑身发着抖,战战兢兢地磕头求着饶,那模样看着委实可怜。
“还不把这收拾了,滚下去!”小女使含着泪,用手去捡着碎瓷片。
因着害怕,动作猛的快了些,不一会儿就被瓷片划破了手。
青芝看着一脸不耐的裴仪姝,赶紧把自己要说的正事禀告了去。
裴仪姝的双手叉腰间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金丝镂空缠花玉镯。
“好啊,偏偏我不去时,就都给了东西。”
她分明一时偷懒,听见其他几位姑娘都从裴玺仪那捞到了宝贝,却反过来责怪别人。
裴仪姝越想越气,狠狠拍打在桌面上,眼神射露出凶狠,“这不明摆着恶心我吗?”
家中姑娘众多,可她的容貌也是能排的上号,撇开已嫁为人妇的裴玺仪不论,该是她的姿色最甚。
可她却不知,与裴玺仪同样艳丽的容貌相比,她这却算是聊胜于无。
若说裴玺仪是一朵艳丽又骄矜的木芍药,那裴仪姝就是那洋洋自得的赤槿。
若她能收敛些性子,或许还能得人喜爱些,偏偏学着裴玺仪的做派学了个十足十。
——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犬。
裴仪姝可自认为凭借她的相貌,可是会比其他姊妹们都嫁得好。
到时候仰人鼻息的是谁,就可想而知了。
“姑娘!”青芝赶紧关上门,“这样的话,怎可说啊。”
她家姑娘是真的又自负狂妄又愚蠢至极。
稍微有些脑子的,就知道不仅不该去针对大姑娘,反而该上赶着亲近才对。
这捞到的好处,可是实的。
裴仪姝却一脸满不在意,甚至觉得自己的女使有些过于胆小如鼠。
“你这般令人讨厌的模样是作甚,一点都不像是我裴仪姝的女使。”
她说的极为鄙夷,一点也不在意下人们的脸面。
在自己的院子里,还要畏头畏尾,怕什么的话,那她裴仪姝岂不是白活了。
裴玺仪不过是仗着大房嫡出,又最得祖母疼爱。
便是哥哥弟弟这些男孩,也不及裴玺仪在祖母心中的位置。
若是换做是她,她如今的成就可比裴玺仪要好的太多。
所以裴玺仪也是蠢得可怜。
这样的好牌,给她也是浪费。
另一边
“我交给你的差事,办的如何?”
裴王氏替裴元灏检查着外袍。
这孩子爱乱跑,一不小心衣裳就会破个洞,所以给他置办的衣裳特别多,一件总也穿不了几次。
“娘,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裴王氏脸上的笑意越甚,“那就好。”
“不过娘”裴元灏把裴玺仪对他说的也转述给了自己的母亲。
“嗐,这有什么,等会我就叫人给她们送去就是。”不过她倒有些诧异。
裴玺仪怎突然脑子变得灵光了一般,不,该说是变得人情世故了。
从前她可从来不会把这样的事放在心上,更别提告诉元灏了。
看来这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裴王氏随即又摆摆头,这跟她又有什么干系,左右不过这样的转变,她也乐见其成。
“你只记住,咱们跟着大房交好,总是好的。”她这可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傻儿子。
“我才不管这些劳什子,不过只要让我跟着二哥,其他都好说。”
“你个看不进书的夯货!”裴王氏无奈地轻轻捏了下他的小脸蛋,“算了,你爱跟就跟着吧。”
武官,也是条出路不是吗?
而在浅月居的裴仪苓同样心绪不佳。
裴仪苓胸口疼得厉害,母亲话里话外都是捧着舅舅家的表哥,可他哪里算是个良人!
文不成武不就,还是个有名的浪荡子,好不容易被舅舅拘在家中读书,倒是把身边一个女使搞大了肚子。
这样的丑事,早就传遍,还来哄骗谁?哪有好人家的女儿看得上他家那个虎狼窝。
谁家的母亲又不是拼了命的给自己女儿寻门好人家,怎么也该与她的家世相配。
可她母亲倒好,变着法的给她罪受,倒像不是亲生的。
想及此,裴仪苓忍不住滴下眼泪来,她赶紧拿帕子抹去,心中泛着无限的苦涩。
她羡慕裴玺仪,可她毕竟与侯府其他女儿都不同。
天壤之别下,她也无从比较。
可即便是庶出的裴仪嫣,她也同样比不上。
她虽然是庶女,可二伯父到底是嫡出的,况且她的姨娘又受宠,且事事为她争先。
而她的母亲,眼里只有弟弟,只怕为了弟弟,舍弃她这个女儿,她也不会心疼。
“姑娘,可不能再动气了,没得伤了自个儿身子。”
裴仪苓委屈地哽咽,“就算我伤了身子,又有谁会在意?”
“姑娘,你可是我们三房嫡出的姑娘,多少人羡慕着呢,你是有福气的人,可不能说这样丧气的话。”
裴仪苓摇了摇头,为了成全母家的繁荣昌盛,不惜牺牲女儿的终身幸福,这着实令她心寒透了。
——她没有指望,没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