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儿媳好像懂事了
春日宴,也称之为群幄之宴。
一般在上巳节前三天。
本朝贵族女子有游园赏花,行春令的习俗,今年的主场是惠和县主。
慧和县主是定南大将军的女儿,战功赫赫,为国捐躯,后特例封其为县主。
这位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可她深受皇恩,倒是没人敢与她硬刚。
裴玺仪这样的身份,自然在受邀之列。
社交圈,对古代女子尤为的重要。
窗外的桃花横斜进窗,落下稀稀落落剪影。
一尊青色哥窑花觚立在窗台,插着一簇簇粉紫红黄的木芙蓉。
一扇春江花月金花格绢丝屏风隔出里外,软菱纱帐,柔花温玉,屋内还飘着怡人心神的沉香,水晶珠帘流光熠耀。
听到房内响动,屋外莳萝和珺琪二人起身,“姑娘,醒了吗?”
床帐外传来放得轻轻的声音。“嗯。”裴玺仪懒懒的应了一声。
珺琪和莳萝两人听到她的声音,连忙上前掀起幔帐,“姑娘,惠和县主那边三日前就下了帖子,今日要去赴宴。”
裴玺仪点了点头,“嗯。”裴玺仪只管点头,她的事都有人替她安排周全。
裴玺仪只觉得这日子真是奢华舒适,这会叫她“玩物丧志”的吧。
珺琪打开内室的门,让等在外面的丫鬟进来,按部就班地一步步伺候。
按理出了嫁的女子都该称呼为娘子,可裴玺仪身边的人都还依着惯例称呼姑娘。
珺琪几人上前服侍她梳洗,穿衣,而莳萝手更巧些,因而裴玺仪的发型服饰都是她负责的。
主食是燕窝粥,还摆了四道菜,分别是龙凤三丝,鸳鸯豆沙以及玉带虾仁。
还有一盏牡丹花茶,香气清幽,食用过后饮用最佳。
很快又进来一个身穿绿色衣裙长得娇俏的女使,名唤璇珠。
她的神色有些异样,裴玺仪用手绢擦了擦嘴,“怎么了?”
“是,是夫人叫姑娘过去。”
裴玺仪顿时了然,这怕是要来“兴师问罪”。
崔杼是这一代的独苗,更是佼佼者。崔苏氏对他更是如珠如宝,不能叫她的宝贝儿子受一点委屈。
【叮——触发第二个事件点!】
裴玺仪满眼期待地看着恶恶,默默替它加个个油,对付崔苏氏,该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善善不甘示弱,它这次一定要赢,要教会宿主尊敬长辈,贤良淑德的美德。
【石头剪刀布!】
裴玺仪大失所望。
【真善美女配改造系统发布本文第一个情节任务——请恭敬有礼地听从婆婆的教导,并主动讨老人家欢心。】
裴玺仪:……
“完成这次任务,积分有多少?”
【善善:哼,我的可比它的多15倍。】
好吧,向“邪恶”势力低头。
再者,裴玺仪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不管如何,也是要帮它们完成积分任务。
含辉堂
陆令筠领着人进屋,崔苏氏坐在堂前,免得看着不善。
“母亲。”裴玺仪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崔苏氏当下就愣住了,要知道她这个儿媳可从来没有这般娴静的姿态。
她即将说出口的强硬,也稍微柔和了些。
“嗯,坐吧。”
“·今日找你来,是想同你说说昨日与崇文”
崇文是崔杼的字。
裴玺仪没等她说完,就言辞恳切地一表歉意,放下了一直维持的高姿态,“母亲,都是儿媳的错。”
崔苏氏又是一愣,连带着都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昨日之事,都是我太过任性,才与夫君拌了嘴,我昨夜辗转反侧,已经深刻自我反省过了。”
“所以母亲而今要打要罚,我都认,也好叫我长个记性。”
崔苏氏原本是想着要动动家法,即便不动真格的,也要罚跪祠堂去。
再这般下去,哪里还有王法。
怎么如今的裴玺仪却一反常态,竟然这般服软恭敬,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裴玺仪脸不红,心不跳地任对方打量,眼神里尽是真诚。
崔苏氏心中的那团火,那口气是发不出了,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你这孩子,我原也只是想问问缘由,为何说的这般严重。”
“出嫁从夫,我既不能替夫君分忧,还要给他增添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
“母亲,从前都是我太不懂事了,以后我会听夫君和母亲您的话,做好一个好妻子和好儿媳的本分。”
裴玺仪说完心里已经有些反胃感了。
而崔苏氏的神情像是见了鬼一般——她这儿媳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真的洗心革面了。
不管如何,这样的裴玺仪叫崔苏氏很满意。
这就是她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儿媳。
不需要家世多显耀,但是性子一定要谦和温顺,女规女戒都熟读于心。
“好,难为你变懂事了,叫我很是欣慰。”
“那日后要尽心伺候崇文,事事都要以他为先,夫妻一体,崇文有大出息,你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裴玺仪内心翻着白眼,面上却端着一副虚心受教的真诚模样。
“是,母亲说的极对。”
为了叫任务顺利出色完成,裴玺仪决定再加一把火。
裴玺仪知道崔苏氏还有个心病。
“母亲,还有一事,我想向您禀明,求得您的同意。”
崔苏氏一脸疑惑,“是什么?”心里想的是该不会是她故意先服个软,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吧。
难道是想要她手里的管家权吗?
裴玺仪似乎很为难,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母亲,我帮夫君纳一房妾室吧。”
“什么?”崔苏氏先是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万分惊喜。
裴玺仪拿着故意沾了点水的手绢,擦拭着眼角似有若无的眼泪。
“替夫君繁衍子嗣,这本就是我身为人妇的本分,之前是我妄想独占他一人。”
“如今想来,是自己太过狭隘了,家族繁盛和睦才是最要紧的。”
说到动情处,裴玺仪就有些哽咽。
裴玺仪一番话情真意切,大度至极,直说到崔苏氏心坎。
她之前就有意替儿子纳一房良妾,只是被他拒绝。
后来此事又被裴玺仪知晓,好生闹了一通,又累得儿子还要去哄她。
此事也就此作罢。
“好孩子,你能这么想,真叫我欢喜。”崔苏氏起身拉过裴玺仪的手,满眼的欣喜。
又触及到她手绢上的泪迹,顿时更加确信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