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国联姻(2)
很快,林远带着一队护卫出现在了越长清和冷花容面前,冷花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林远拿起手中被烧得只剩下半个的宫灯,冷冷问道:“七公主,这宫灯是你刚刚带来的吧?”
“林远,你等等我!”冷秋月急着要下去,被南宫流商一把拉住,他沉下脸来,“冷秋月,你敢去他身边试试看!”
侍卫们正要蜂拥而上,冷花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谁敢碰我!”
他大踏步地离去,真的再也没有回头。
他恍惚地低下头,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在梅花丛中翩翩起舞的样子,人生若只如初见,若是再来一回,他宁愿自己从没来过这宫里。
冷秋月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她似乎真的……失去了一个大好的盟友。
月色下,越长风的沉默了半晌,终于摇摇头,“他的事情从此再与我无关。”他与越长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两人的境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的母亲因为身份地位在越府也备受歧视,若不是上次二叔前来用条件与他交换,他不会大着胆子闯入宫中要冷秋月去救他。
“你好像总是很喜欢黑夜出现。”冷秋月躺在他怀里,默默道。
既然越长清不愿意被她摆布,她只能狠下心来做出选择了。
“秋月,我看人家西域国的太子似乎对你是真心的。”皇帝犹豫着说出了这句话,无疑是在试探冷秋月的意思。
越长风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乖乖坐在了树上。
然而下一秒,南宫流商极快地用黑色披风搂住了她全身,隐隐约约之间,冷秋月似乎听到下面传来打斗声。
林远脸色一变,沉声道:“给我把这对男女绑住送到皇上面前!”
利用鸽子与藏身在藏宝阁对面的灵儿和凝倩互通消息,只要自己的鸽子飞过她们的上空,就放火烧藏宝阁。
“八殿下,久违了。”林远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冷秋月心里一缩,顿时暗暗后悔,完了,刚刚明明就跟他说好会在皇帝身边等他的,只是南宫流商一出现,自己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皇帝见是冷秋月进来,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是秋月啊,快进来。”
他的唇离她的耳垂极近极近,几乎要亲了上去,冷秋月的心跳忽然逐渐变快,似乎只要南宫流商的亲上去,自己的心就会跳出来一样。
“这样不受控制的人生好吗?南宫流商,你真的情愿一辈子都这样受南宫流的辖制吗?”鬼使神差地,冷秋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很好,希望长清也不要怪我心狠。”她悄悄放开手中的鸽子,灰色的鸟儿翱翔在天空中,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
她笑了笑,心中仍是惆怅,也许有些人注定留不住,就像林远这样颇有野心的男人。
她走出大殿,忽然觉得前途再一次变得不可预测起来,然而唯一不变的,是那沉沉的夜色和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黑夜。
“长风,这一次你还是要护着你弟弟吗?”冷秋月凝神看向越长风。
南宫流商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我可是西域国的堂堂八殿下。”
“都怪你,我现在成孤家寡人了。”冷秋月灰心丧气地摊开手,一脸哀伤。
越长风似乎心情不好,他从树上一跃而下,消失在林子中,冷秋月对着月亮默默呢喃了两句“我没做错,我没做错”,于是调整了一下怅然的心情,这才打算爬下树。
冷秋月承认自己看错了越长清,她早就知道他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正因为这样,她才恨他,当初为何独独对自己一人那么狠心?为何要给自己那一巴掌?
“是啊,不过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冷花容不明就里,然而越长清却很快明白过来,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皇帝的表情一变,冷秋月的心顿时凉了,果然是的,看来南宫流羽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可是令她感到吃惊的是,不是已经有一个冷花容了吗,为何还不够?
冷秋月愣住,南宫流商的眸子带着几分气急败坏,似乎她去林远身边对他而言是一种天大的打击一样。
冷秋月镇定下来,她低声道:“父皇,秋月是南诏国的公主,自然要一切都以南诏国为重,若是西域国不喜欢花容妹妹,那么秋月当义无反顾为南诏国解忧,只是父皇若是不嫌弃秋月的手艺,还请让秋月临走前再多为您做几次羹汤,尽尽孝心。”她低眉垂眼,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她知道坐在皇位上的男人想听什么话,也知道自己该怎样表现才能博得皇帝的欢心。
果然,一席话下来,皇帝的脸色有了动容,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冷秋月扶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儿,聪慧灵敏,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像极了从前梅淑妃生前的模样,这样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儿若是走了,自己晚年只怕也再难以展颜了。
冷秋月端着洪公公送来的羹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皇上正撑在案几上眉头紧蹙,一副烦忧的模样。
从来政治这回事情,牺牲的都是无辜的女人们。
南宫流商沉默了片刻,方才微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位久未见面的故人而已。”
“你这样是想摔死自己吗?”男人低笑的声音忽然响起,冷秋月呆住,浑身像被施了紧箍咒一般动弹不得,是她幻听还是真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瞧去,只见另外一株大树上,坐在树杈上坦然自在的男人不正是白日里久未露面的南宫流商?
明明自己的事情就已经令人头疼到不行,明明他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可她偏偏就是忍不住对他许下承诺,“他日有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冷秋月一定会倾心帮助。”这句承诺仿佛是她许下的一个重誓,而南宫流商则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秋月,你不需要帮我,你只需要自己过得幸福就好。”
“你终究会是我的。”南宫流羽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冷秋月微微一笑,挥手令人将门掩上,只见皇上的桌子上正摆着一张地图,赫然是西域国的疆界,联想起刚刚南宫流羽那句莫名的话,冷秋月忍不住问道:“父皇,是不是南宫流羽要求将我送去西域?”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闷声问道,看不见的感觉真不好。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男女!冷秋月坐在树上冷哼了一声,旁边的越长风看不过去,正要下去阻止弟弟,却被冷秋月一个眼神给瞪回来了,“你去阻止试试看!我让凝倩一辈子都不理你!”
冷花容呜呜哭着终于扑进了越长清的怀里,越长清轻叹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想要安抚一下她。
南宫流商懒洋洋一笑,“好啊。”话音未落,他已经纵身过来,身上一暖,他的怀抱将她搂住,安全得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也没有关系。
皇帝转过身,沉沉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朕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冷花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越长清却紧抿薄唇不再作声,经过一株大树下时,一朵粉红的花瓣缓缓落在了他的衣袖上,他诧异地抬头看去,只见坐在树上摇晃着双腿的冷秋月冲他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如初见那般美好。
洪公公一眼就见到了冷秋月到来,顿时擦了擦额上的汗,松了口气,“三公主,你总算是来了,快点进去看看情况吧,刚刚皇上扔了一个花瓶出来,差点将老奴的额头给砸破。”
冷秋月还是动手了,敢在他心软之前。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冷秋月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好粲然一笑,“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岂不是很无聊?要不要来我这里看看风景?”
冷秋月的心渐渐往下一沉,她知道皇命不可违,若是皇帝真心想要她顺从南宫流羽,那么今日即使她拼命反抗也无济于事。
冷秋月心中豁然开朗,原来他早就有了计较,只是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而已,那么这样看来,摆脱南宫流羽的控制是迟早的事情了?
片刻之后,藏宝阁那处忽然冒起了滚滚浓烟,而这厢的男女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今日是国宴,守卫的数量比平日增添了两倍,因此藏宝阁一起火之后,守卫们很快就赶去了,随后大家开始找放火的凶手,很不巧的,冷秋月偷偷给林远招呼了一声,因此今日领头搜人的是九府提督林远。
好像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譬如突然被皇上责罚的冷花容,譬如突然被下了监狱的越长清,又譬如,突然转变了心意了南宫流羽。
冷秋月安静地退下,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仍旧是忐忑不已,皇帝会将自己送去西域吗?他会不会念及母亲的情分将自己留在身边?
南宫流羽紧了紧手臂,“白天人太多,我不能自由行动,更何况,皇兄对我诸多防备,我去哪里都有人监视,只能晚上出现了。”他耐心解释,只是言语里透露出了几分身不由己。
冷秋月神色一怔,洪公公跟随了皇上十几年的时间,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令皇上如此震怒?她百思不得其解,等到见到从里面出来的南宫流羽,冷秋月的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只是还没有十分明确而已。
南宫流商的眼神变得奇异起来,他仔细想了想,随后意味深长道:“还不到时候挣脱这根枷锁。”
林远扔掉宫灯,冷冷笑了,“七公主,你现在可是西域国的太子妃,却和先前的驸马纠缠不清,甚至大意之下令藏宝阁失火,即便是我,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七公主还是前去与皇上解释一下吧。”
眼下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而越长清也被放出来了,所不同的是,所有的选择都是越长清自己选的,这一次,他显然选择了同情冷花容,既然这样,他也没有必要去顾及越长清了。
林远冷冷盯了一眼挡在面前的雷毅,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抬头看向冷秋月,冷声道:“三公主,自此以后,你我永不相欠,林远的债已经还完了。”
冷秋月将羹汤送上,体贴道:“父皇,你快吃点东西吧,洪公公和一些大臣最近都十分心疼您的身体呢。”
若是哪日不小心,说不定就会多了一个敌人,林远的性子,着实不可琢磨。
“我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而已。”她结结巴巴地想要说清楚,无奈南宫流商的手拉得她生疼,“不准去,只许留在我身边。”他霸道的模样令她渐渐有些沉沦,一时之间竟将下面的林远给忘记了。
冷花容匆匆赶往景阳宫,据说南宫流羽对皇帝不知道提出了什么要求,皇帝十分生气,现在整个内宫一片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