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逐级效忠，龙神堡垒

    “吼……”

    穿越者非常稀少，但以整个诸天世界总览，其实总数量也并不少，只是降临到一个新的环境，还能够迅速适应、成功存活并且强大起来的，事实上是少之又少。

    那些真正建立魔墟的恶魔统领，想要弥补自身战力上的弱势，除武具装备以外，组建部队是它们自然而然的选择，我是比你缺少一个核心战斗天赋，但我毕竟也是传奇阶位的恶魔统领，加上甲剑，加上仆从部队后，我未必畏惧你哦，真的死磕起来，未必谁赢谁输哦。

    它的双耳尖而长，而在双耳上方的位置则各生了一支墨黑色的小角，就仿佛是小羊羔的犄角一般，一条长而光滑的黑色尾巴生长在它的臀部，自叶片草裙当中延伸出来，其尾尖成三角箭头的形状。若硬说它有什么不同的话，这头小恶魔的黑鳞相比其它小恶魔，多出些许微微得幽蓝色。

    “下个月，主人您将得到精良好用的铠甲与武器，祝您魔运永昌。”弯腰施礼之后，小恶魔这样言道，然后向后退下。

    呼！

    自己，曾经亲眼看到这个家伙，在饥饿时吃掉了自己一个兄弟……生吃。

    当然，想要干掉一头身经百战实力强横的恶魔统领、并占据它所建立的魔墟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恶魔对于自己的子嗣一向是很警觉的，蓝鳞猜测自己只要达到三阶对方恐怕就会毫不犹豫的吃掉自己。

    （把我小老婆伤得这么重，你还是做一个糊涂鬼给我上路吧。）

    这些未被真正整合起来的零散力量，根本就当不得传奇大恶魔的破阵冲杀，根本就挡不住大量仆从军的如潮冲击。

    她以龙脉者的力量，引导那个世界末日遗民走入神国中，对于那些末日位面绝望中的遗民来说，半龙魔神安迪亚克就是信仰，就是曙光，就是末日与毁灭当中唯一的一缕希望。

    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自己就要给对方带来更多的利益，体现出更大的价值。

    想要在无尽深渊世界做到这些并不容易，曾经的人类高兴，现在的恶魔蓝鳞不得不调动自己上辈子的一切知识与智慧，没被逼到份上，没人知道自己可以强大到什么程度。

    而安迪亚克之所以被锁定成恒定女性神，修雅知道同对方成神之前的一些遭遇有关，她厌恶男人，人也许可以欺骗自己的心灵，但神灵反而是不行的，也许卑鄙，但修雅这一刻的心灵打击就是强迫对方回想起自己过往岁月中最不堪的那一刻，引发心灵破绽，出现搏杀上的应对失当。

    而事实上，预想当中的反抗，搏杀，最为激烈的大军团碰撞根本就没有发生。

    比如说蓝鳞就是这样武装自己的父亲的，在那天得到消息后，蓝鳞即刻前往附近的魔墟，在武具装备的价格尚未完全涨起来之前，它购买到一身抗火的石棉布甲衣，并没有买剑，而是买了一枚强化焰爪的魔法戒指。

    虽然基础素质还保留着，但心志，锐气，出手刹那的决绝与杀意，至少短时间内都难复巅峰，在以强凌弱时当然看不出什么太大区别，但当面对一位属性克制、状态也在自身最巅峰的同阶剑圣时，这些隐性素质刹那就暴露出来了。

    “我等不及五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下个月我要看到符文剑甲，不然我就吃了你。”

    多元中位面世界中，低魔的位面相对更容易产生科技文明，但当科技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同样是因为低魔，此类位面更容易意外出现“穿越者”。

    在神国当中，生活太美好也太安逸了，唯一重要的事仅仅只是对于神灵的信仰，因此数千年下来哪怕连半神龙脉者都腐化了。

    当然会火焰健旺，因为这祭火燃烧得并不是物质，而是魔力！

    事实上，一位位走出的半神阶龙脉者也是不弱的，在中位面世界，龙脉者与剑圣是同等的强大职业，只是龙脉者之强大在于强大的生命力与类法术能力，剑圣的强大在于自身的能量提纯与微操控制力。

    双方都是久经沙场的老赌棍，一万对赌一千万，双方在这胜率上的差距是可想而知的。

    也许在恶魔的视角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昔日的高兴、今日的蓝鳞，终究并不是一头纯粹的恶魔，在他看来一个会吃掉自己儿子的家伙是没资格被称为父亲的，因此称呼对方为主人，蓝鳞倒也叫得颇为顺口……日后自己翻身奴隶把歌唱的时候，出手之时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然而尼诺·康斯坦丁建立起来的恶魔王国，施行的事实上却是人间权力体系，导致的后果就是恶魔领主的收益变低了，而中阶恶魔的收益则大幅度提高。

    大量信仰安迪亚克深渊部落，都在大军压到时选择背弃信仰投降，但只有少部分被接受了，因为如果大部分全部都接受的话，军功与财富从何掠夺？

    身处狂澜与暴风当中，弱小者无论如何的辗转腾挪，有时候想要成长起来，除自身努力与智慧外，终究还是需要一些运气的。

    “主人，我用二十头狗头人幼崽，换到了二十五头成年的鼠人还有五只大甲鼠，重点是那五只大甲鼠，它们可以为我们开辟出一个新的仓库，这样我们就拥有了积累物资储备并进行买卖的能力，我预计未来五年，就能为主人您准备一身符文剑甲，让您的力量更加伟大！”蓝鳞尽可能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因此，这些最后从安迪亚克神国当中走出的半龙祈并者者，面对龙神堡垒下方恐怖的恶魔军团，完全没有丝毫的动摇，对于他们来说，为龙神而死，是光荣的，更是值得的。

    恶魔王国这一边的恶魔统领，经过这二十年的休养生息，普遍都变得更加强壮，一些长于经营的，通过魔墟交易或者干脆就是前往恶魔城采购，它们往往为自己换取到了基础的武具甚至于仆从部队。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布满暗金色鳞片的手掌伸展挡在重伤的骑士姬修雅致面前，伴随着大袖呼啸扩大，漫天的深渊黑火犹如覆水倒收一般投入到古鼎当中。

    只是听修雅这样说，爱露莉却是有些急了，虽然修雅是光明系半神，虽然她进阶的是剑圣职业，但四阶半神挑战五阶超凡，先天上就是存在巨大劣势的。

    狂化兽人军团，大范围化龙术，一切的战争底牌都在这一刻被掀开了，或者说攻城战的胜负与否，两军的战损与否根本就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就只有龙神堡垒上空，那场两人之间的战斗。

    在修雅的坚持下，城下决斗的挑战终于还是落实了。

    （蠢货，你居然真的会相信这样的承诺？只要利益足够巨大时，那个骨头架子出卖你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染血的裹尸布，那位神秘莫测的亡灵大帝、死亡之神，她/他的名字叫作伊尔，这在朱鹏、安迪亚克这个阶位的存在来说并不难以得知。

    在半龙魔神安迪亚克的视角眼中，的的确确是爱露莉与修雅母女背弃了自己，当年若没有自己的庇护，她们早就不知道在深渊的某一个角落里腐烂了。

    或者说即便是安迪亚克强行把下属汇聚起来也没有任何用处，没有对手那二十年养兵，安迪亚克的部队依然是最典型的恶魔军团，它们汇聚到一处自己就会先打起来的，最后冲撞上由修雅所带领的大部队，只能是被一冲而溃。

    我想要鲜美的食物，我不想像那些狗头人一样为还有些肉丝的骨头而拼死拼活，不想像那些深渊鼠人一样，饥饿得吞吃昆虫、藤蔓，甚至自己因为营养不良而死去的胎儿。

    同一时刻，半龙魔神安迪亚克振翼并突击，这一次它口中大股大股喷吐着的，却是毫无任何掩饰得深渊黑炎了，它要让眼前这个小婊砸和她那个贱货母亲，在深渊黑炎当中哀嚎万年！

    但是，至少在这两百年内，朱鹏还是可以通过收益的自损来维持整个体系的运行。

    在深渊权力体系看来，这是愚蠢的、不合理的、难以持久的。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无尽深渊的平均资源远远没有中位面那么多，而恶魔又是强欲且生存率特别之高的物种，二十年还看不出什么，若是两百年，两千年，恶魔数量的几何级数、爆炸式增长，将会让资源与恶魔总数量的矛盾变得根本就无法调和，整个体系的崩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半龙魔神安迪亚克出身于一个末日位面，一个正在死亡，正在被深渊吞噬撕咬中的位面。

    面前的木桌上面盛放着奶酪、用油煎炸过的金黄而厚实得面饼，除此之外还有一碗香气浓郁的不知名肉杂汤，已经在深渊世界呆过一段时间，深知物资珍贵的高兴吞吃得非常贪婪。

    哪怕都混到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安迪亚克依然有一批死忠祈并者为她守护着龙神堡垒，现在城头上站立的那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安迪亚克于人间，于中位面带到无尽深渊的信徒。

    离开后厨，高兴行走于恶魔洞窟当中，在一处拐角有两名狗头人护卫正在为一块肉骨头彼此撕咬打架，小恶魔并没有打扰它们侧身走过去。走入洞窟的大厅当中，在那里有一团熊熊燃烧得黑火，烧得极为健旺。

    在近乎空魔的地球位面，古代战场上都存在着主将单挑，在高魔世界的大型战斗中，这种单挑就理所当然得更加频繁，尤其，是下阶者对于上阶者的挑战，通常都是难以拒绝。

    但，两位圣徒级信奉者的陨落，终究还是激怒了某位强大的存在。

    （人类用他来称呼，恶魔用它来称呼，那么人类的灵魂附在恶魔的身躯上呢，该如何称呼？）高兴的脑海当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他从面前的木碗里捞出一颗滴着肉汁的半熟植物果实，一口吞咬下去，锋利坚固的牙齿之间发出了松脆的喀嚓声。

    高兴，姓高，名兴。这是一个简单直接，并且很朴实的名字。

    蓝鳞忍饥挨饿积攒下一点点东西，贿赂了那头狐女，才从恶魔统领的手中获得管理魔墟奴隶的差事，然后在一次次的交易中为自己这一边赚取到利益，最终方才有今日的地位。

    “……将军，在呼唤它的军队，西方那头愚蠢的母龙，终会在将军的怒火中燃为灰烬！”在片刻的沉默后，蓝鳞得到了他想要询问的，恶魔王国终于与龙神教会全面开战，而这一次将是一场灭国战争。

    或者说，唯有失去了，方才会惋惜才会后悔？

    （恶魔王——尼诺·康斯坦丁！怎么可能，伊尔明明向我保证过，她一定把你牵制在波伊达恩。）

    （你终于还是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你对我们母女的欺凌，今日我要讨还公道！）

    （赞美穿越之神，赞美尼诺·康斯坦丁陛下，赞美永恒昌盛的恶魔王国。）小恶魔站立起来，石洞中自然有一名半兽人女仆把餐具收拾下去。

    “……放心好了，这一路争战，我的心意气势已然攀至最高峰状态，而安迪亚克则恰恰相反，用……那个男人的说法是此消彼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若是击败安迪亚克，对于我日后精进的好处太巨大了。”说到这里时，修雅停顿一下，然后这位骑士姬侧身冲着爱露莉明媚一笑，接着道：

    “叫阵吧，与其像现在这样凭白的浪费时间，不如让我与安迪亚克单挑一场，她若是同意最好，若是不同意，龙神信徒的士气也会受到削弱。”军帐中，埃加德、爱露莉以及一些偏理智、狡诈型的恶魔统领正讨论着，而作为此次全军统帅的修雅，在长久的沉吟之后这样言说道。

    朱鹏这一边，恶魔王国这一边的军团，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态势，一大群膘肥体壮、渴望军功的恶魔就这样杀入龙神教会的地盘，而龙神教会依然是最原始的深渊权力体系生态，整个体系的力量沉寂的、混乱的、各自为战的。

    （修雅，你个贱人找死！）

    神灵往往号称无所不能，对于凡人来说这种概念未必就是错误的，因为只要肯消耗神力，神灵可以直接获得任何职业相关知识与全部能力（和自己阵营相反的减半），唯有到传奇以传奇以上的职业，涉及到对于本质与规则的理解探索，因为各有不同，所以即便是神灵也不能随意模仿获得传奇职业。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奇妙很奇妙的生物，科技繁荣昌盛的位面，有许多有钱有势的人就是觉得不幸福，觉得生无可恋，然后就自杀了。

    好好体味了一会，高兴知道，这种感觉在深渊当中非常之珍贵。

    蓝鳞很清楚对面那位大恶魔就是一头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土鳖，反正自己只要能够拿到符合字面意思的符文剑甲就能应付过去，因此蓝鳞依然能稳得住，只是他想要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心血来潮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个都已经步入到生命暮年的糟老头子，能够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怎么会不幸福，怎么会不值得高兴呢？

    “不可能的，如果康斯坦丁将军在这里施展禁咒，安迪亚克再怎么颓废也必然会出手，现在的形势可与波伊达恩不同，安迪亚克出手的话，你觉得我们能拦得住她吗？”埃加德与爱露莉是作为随军法师与参谋，也参与了这次灭国战争的，之前战事可谓是势如破竹顺风顺水的，但当最终直面安迪亚克时，他们终究感到了艰难，还是觉得这根硬骨头咽也咽不下，嚼也咀嚼不动。

    高兴是一名穿越者，这很幸运，唯一不幸的是，他是从一个物质充裕、科技发达的位面世界穿越到贫瘠并且恐怖的无尽深渊世界当中的。

    在远古恶魔城波伊达恩的立体三维图上，属于半龙魔神安迪亚克的祭火座标一处接一处的熄灭了。

    魔力/灵气含量低，世界界膜当然就会相对单薄一些，这是情理之中的。

    辉煌无比的光之裁决，浩瀚的能量斜斩在燃烧的金焰光球之上，在某种意义上讲修雅的确获胜、也的确是得手了，辉煌光剑的激流与斜斩令龙血飙射并喷洒，巨大金龙痛苦得低吟嘶吼响彻天地，金黑交杂得能量风暴不受控制得四面扩散，在一定范围内制造出一片末日景象。

    （……夫君再如何不好，至少人家的真家伙坚挺持久，你建立好大的后宫，结果大部分神妃都是彼此之间互相安慰，母亲说自从跟了夫君后，就觉得跟你那么多年简直白活了。）伴随着垃圾话心灵打击的，还有修雅于一瞬间将自身的全部光明剑气爆发出去，那斩天一般的巨大光虹剑斩当空横扫而过。

    “更何况，仅仅只是挑战而已，安迪亚克还敢不敢接受，这也是两说的事。”

    大音希声，当那冲天而起的辉煌金龙自龙神堡垒当中飞出时，当安迪亚克暴怒的吼声充斥天际之时，狂风当中，众人反而听不清什么了，只觉得嗡嗡的低吟声在耳边响动。

    在蓝鳞的计划当中，至少在自己成长起来之前，眼前这个恶魔统领都是自己最大的倚仗、靠山，对方对于这片魔墟的统治事实上是岌岌可危的，因为获得镇压流土的核心天赋能力，对方的战斗力在传奇恶魔当中相对弱小，然而若是有一身精良的符文剑甲，则可以极大弥补这种不足。

    这就好像一方有一千万的赌本，而另一方就仅仅只有一万块一样，光明属性对于恶魔的克制，剑圣职业者的能量纯粹，仅仅只是把一万块这一方的赌本，从辛巴布维币转成和对方一样的人民币。

    “如果陛下在这里，施展毁灭禁咒，自然可以逼它们不得不出城作战。”

    这并非是安迪亚克有意的，因为龙神堡垒也受到能量扩散余波的波及，甚至于因为高度差异，它力量扩散造成的已方人员损伤死亡，还要远远高于对下方恶魔军团的伤害。

    伏在木桌上的小恶魔，还仅仅只是一头零阶的魔童，它的生存能力事实上只比深渊蠕虫高上一些，处于无尽深渊食物链条的最底层。

    这里，原本是半龙魔神安迪亚克魔域神国，但随着深渊意志的抽离，随着一处处祭火熄灭，龙神堡垒就仅仅只是一处堡垒了，根据线人的情报，安迪亚克完全崩溃了，她现在只是缩在宫廷当中每日酗酒，杀人，然而毕竟是魔神。

    （真是可笑啊，总有一天它会想要杀了我，但我现在却不得不尽全力让它强大起来……至少在我晋升为完全体大恶魔之前，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死掉。）在恭敬的领地产业汇报之后，蓝鳞原本打算离去的，他的心里很清楚，只要财产上的收益令眼前这个家伙满意，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修雅阵斩第二位半神龙脉者的那一刻，如山、如岳、如海般的神之威压降临砸落。

    不想死，哪怕坠落深渊也不想轻易死去。

    ……

    神灵即可以是一位三阶巫师，也可以是一位三阶化劲拳师，更可以是为一位经验丰富的三阶战士，但众神无法直接成为传奇大巫师，无法直接成为丹师，甚至相对最简单的传奇战士都无法直接成为……因为适合别人的衣服未必也适合你穿，别人穿着漂亮的衣服，你强行穿上，很可能漂亮的仅仅只是衣服而已。

    但是，在接连两场的城下决斗当中，信仰神明体系下一些弊端劣势就显现出来了。

    将自身百分之二百的能量，积聚于一瞬间刹那打出，这恐怕是唯巫师、修真者、剑圣方才能做到的事，也是他们的攻击在同阶中几乎可以无坚不摧的原因所在。

    然而这一次，已经开始转身的蓝鳞却被叫住了。

    周身扩散着白炽的光华，身后有纤长得光之羽翼在延伸扩展，在光翼的数轮波动之后，修雅就已经执剑杀到巨大金龙的近身，至于自己下方那些被波及得恶魔军团就顾不上了，本来就是以弱挑强，若是再顾忌左右，那就真的是没有分毫些许的胜算了。

    恶魔王国目前的运行模式，更近乎于西方中世纪的领主分封制，采取逐级效忠模式，哪怕进行灭国战争也是没有后勤保障的，基本上是尼诺·康斯坦丁将军指向哪里，下属的恶魔统领们自备武具、食物，然后全军出击。

    因此攻掠过程中，除非那些特别强盛的极少数部落，其余的投降者根本是不接受的，你们的财物，甚至于你们血肉都要成为军队运行的补给，一路摧枯拉朽般，修雅带领恶魔王国的恶魔军团攻到龙神堡垒之下。

    这是一个全身暗黑色的“小家伙”，身高甚至还不到正常人类腰部的高度，通体赤|裸，只有腰上绑着一条不知道用什么植物叶片制作而成的短裙，那是名副其实的草裙短裤。

    同时两者下方的恶魔大军攻城战也已经开始了，爱露莉甚至都不在乎这支军队的覆灭与否，只要能分摊掉高空当中安迪亚克的部分注意力就好。

    除魔墟主人以外，这处恶魔洞窟当中就只有那头狐女、自己，乃至于眼前这位半兽人妇女可以自如的进出了，这个长着野猪鼻子的半兽人妇女，在地位上其实是魔墟的内务总管，同波伊达恩的卡妮总管属于平级职称。

    但是，修雅还是输了，双方在彼此的筹码数量上终究相差太多，半龙魔神安迪亚克在硬扛对手这一剑爆发之后，陡然喷吐出一道凝炼如矛般得龙息火焰，这道焰光几乎瞬间就穿透了修雅周身扩散得光明斗气，直接就撕裂其半身。女剑圣执剑的手臂掉落向下方，鲜血抛洒。

    然后，它又准备出一支二十人的深渊豺狼人斧兵，飞斧远攻，大斧近战，迎面二十柄飞斧的一轮掷杀，若是传奇大恶魔硬吃下来，也足够喝上一壶的。

    在这处恶魔洞窟当中，后厨因为大量的食物储备，乃是重地当中的重地。

    作为一名跟随时代大潮，走在前沿第一线的穿越者，高兴自认为自己是很幸运的。

    然而现在的形势却是，在兵力形势上恶魔王国这一边有着绝对优势，而修雅作为最高统帅，四阶半神生命体，她去挑战兵力形势上山穷水尽的半龙魔神安迪亚克，再加上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这种形势下单挑的成功率自然相当之高。

    当然，具体情况也要具体分析，若是一方占据绝对兵力优势，而绝对兵力劣势的那一方要求进行主将单挑，这种事通常来说都会被拒绝的。

    （哼，即便在波伊达恩，你和你那个贱货母亲还不是被压着干，听说你们两个都嫁给那头低贱的恶魔了，被玩得很爽吧！）如果修雅不知道爱露莉是自己母亲，突然听到这一番话，心灵恐怕多多少少会有所波动，而这也是安迪亚克所期待的，自身正在日益衰弱，下方则是五十万以上规模得精锐恶魔军团，若是能够击杀这个修雅，肆意屠戮，自己也许可以吸引回深渊意志的部分注视，至少暂缓灭顶之灾。

    而自己坠落于这无尽的深渊当中，却能在一天的辛苦之后，从一碗浓郁得肉汤当中充分感受到自身活着的幸福。

    “神国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了极致，对于安迪亚克与她的信仰者已经没有任何增幅作用了，但只要这座堡垒不陷落，安迪亚克就还可以勉强支撑上几年，但我们不可能围而不攻，每天仅仅只是军队的物资消耗，就让我们拖不起。”

    伴随着轻响，甘美香甜半熟植物果实内，肉汁爆开，形成一种极为美好的口感冲击。

    很多时候他都怀疑对面那头强壮的恶魔实际上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它，仅仅只是根据自己语气来判断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对它有利的。

    “主人，您的子嗣蓝鳞向您问安。”在宽敞的石厅之内，健旺燃烧的祭火一旁，一名两米来高大并且强壮的大恶魔正搂着一名妖媚的狐女酣睡，它才是这处魔墟的主人，也是自己现在这具身躯的父亲，但蓝鳞每次面对眼前这个怪物的时候，它都觉得非常不适。

    大片大片赤金色的火焰龙息喷吐出来，而在那赤金色龙息的内部，则是再纯粹不过的深渊黑炎，修雅与爱露莉毕竟在龙神教会内效忠数百年，安迪亚克出手虽少，但毕竟也是看过的。

    （进食的快|感事实上并不逊色于与雌性作|爱，只不过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物质条件实在太过充裕，频繁的享受这种快|感，就不怎么珍视了。我记得我有一个叫微笑的网友，每天不停的吃、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各种美食，现在想一想，人家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喝下最后一口肉汤，身躯都暖和起来了，心中自然而然升起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两位在龙神教会成名千年，几乎被当作是次等神来崇拜的半神，相继陨落，却几乎没给修雅带来多么沉重的伤害。

    “……如果这么做的话，会消耗掉魔墟许多的财产，我能够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原本打算给对方购买金属重板甲与符文大剑，对方急着要的话，换成皮甲与宽刃剑也没什么。

    （只要有你在，深渊的注视就会离我们而去，她怎么可能会和你联手？）在一片白雾萦绕的云海世界扩散间，安迪亚克越缩越小，越来越难以摆脱，只是这头金色巨龙犹自不甘的振翼挣扎着，然而朱鹏却并没有向其作出解释的兴趣，一巴掌将越缩越小的安迪亚克拍入九黎鼎当中。

    并且修雅的时机也把握得极为精准，安迪亚克的话术打击被她免疫，修雅趁机反将一击，攻击得同样也是修雅估算当中，安迪亚克最可能的心灵破绽……正常来说很多神灵是没有性别的，一些玩得特别嗨的古神，其原身根本就是能量体，因此往往一千年是男性神明，一千年是女性神明。

    ……

    无尽深渊世界，其原本的生态逻辑是强者拥有一切，而弱者一无所有，其中甚至包括生命，那是最纯粹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面对自身所信仰的神明被如此亵渎、污辱，龙神教会残存的半神强者只能选择为神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