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豪迈刚烈,老阴比
“十九(这具肉身的话)。”
此时此刻被一个武者蛮子横压全场,夺去一切光辉,立时就有数名散修高手跃跃欲试,这里年龄最大的修者也不过五十岁,血气未冷,岂肯让从来看不上眼的武夫踩在头上。
“啊?怎么还有这样无耻的打法!”
这个世界的武者晋升先天境界后,哪怕没有灵根也往往激发出灵根了,但凭借自己修炼出来的先天武者等一身真气返化先天后,往往都已经七老八十了,而通过奇遇晋升起来的先天武者,灵根资质则渣得一塌糊涂,因此修真者一直以来都是瞧不起武者的,这已经是被默认的规则与定理,但在此时此刻,正有一名武者手握大剑横扫击溃面前的一切修者,这怎么能不让武人出身的老修士老怀大慰?
足足两百斤精铁大剑,哪怕本身并不是任何法器,仅仅只是凭其惊人的重量与锋锐,以及剑主那夸张如蛮横妖兽般的体魄,就已经横扫擂台,若秋风扫落叶一般。
“哟!刚刚那个用月形刃的散修,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击败了,看来有真正高手冒出来了。”虽然有点被打脸,但李嫣并不怎么介意的样子,她一掐灵诀飞身而去,反倒是王牛觉得这厮让自己在佳人面前失分,临走前又在青衣修士的背上狠狠跺了一脚,只这一脚就令其大口吐出暗红鲜血,这一次真的是伤及内腑,受创不轻了。
……
事实上,李嫣与王牛还是低估了傀儡世家的手段,刚一跃上擂台,那三名黑袍人便身影闪烁,下一刻三变成九,足足九名身手不弱的高手结成阵势围攻向中央执握蛮龙的朱鹏。
“修为。”
“年龄。”
北霸燕狂徒,不知师承,当今江湖四大宗师之一,同时也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震古烁今的横炼宗师,自出道以来横扫整个北方武林,破江湖邪派血佛宗,于荒村当中独铸大剑蛮龙,杀尽横行大漠的黑风盗二百三十七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位面的意志下意识排斥,自己穿越到的这具身体先天元气闭塞,就算没遇到大旱灾年正常来说也活不到成年,尤其自己在其它位面已经先后五次抱丹,因此这一次在这个世界当中抱丹尤为艰难。
“下手凶绝,又有压箱底的法术,若无意外的话,此人应该会入宗成为我们的师兄弟之一。”
“师妹,朱大哥毕竟没有灵根资质,而灵根是修仙的基础,这是万年不易的铁律,当年连叶师祖都说……啊!”王牛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穿着青袍的男子就惨叫着横飞过来,正好趴爬在王牛与李嫣面前哇哇得大口吐血,不过被打得这样远,却仅仅只是伤而不死,说明他的对手游刃有余并且本身也没有想取其性命。
“是炼气九层。”
“呃,多谢,本人平生从不打假赛。”虽然说得并不客气,但对方却是好意,因此朱鹏拱手回道。提了提身后负着的木盒,走过云雾萦绕步入到人流涌动的斗魔场中。
哪怕,这位武者自己其实也是来寻仙求道的。
(很有两下子,可惜你太心急了……若是仅仅只有两台时,我还真不容易分辨出你的真身,但同时操纵九台傀儡机,你的破绽实在太大了!)蛮龙一横扫开傀儡机的飞踢并顺势抽飞施展地趟刀的傀儡机,下一刻豪烈的剑光便径直斩向那个手掌延伸钢管,看起来最像傀儡机的对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当年叶师祖分明说他先天经脉闭塞,不但没有灵根,就连练武都练不出真气来,他怎么可能短短十年就武功大成,晋升炼气九重,甚至……激发出灵根潜质?)
一剑掠过斩下那名欧阳家弟子的手腕,顺势卷下了他身上的黑袍,这名欧阳家弟子衣袍破碎,手臂断裂的后仰躺在地上,原来他的右手臂是傀儡义肢,因此可以做出延伸钢管发射炎火弹的一幕。
在这个时候,朱鹏所在的擂台已经被人流团团得围住,一方面是他自出场以来短时间内连败三人,同时不伤人命,很明显实力强悍至极,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那异常豪烈快意的刚猛剑路。
“老伯伯,你说擂台上的这个朱狗……不,是燕狂徒,在你们的江湖中被称为北霸?”一身白衣的李嫣不知何时,凑到老者的身旁柔声问道,她的话语当中略微掺杂了一些媚惑之术,令武人出身的老修士莫名间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娃娃清秀怜人,就好像家里面那个总缠着自己讲故事的小孙女般。
“这长柄阔剑……是大剑蛮龙?这怪物一般的体魄以及这豪烈的剑术,这个人是‘北霸’燕狂徒!”人群当中,有一名炼气境界不过七重的老者一身江湖侠士打扮,喃喃而语。他的话语当中一半是惊叹,另一半则是自豪。
一名青衣道人手中长剑被对手击落,他踏步疾退,眼前的剑锋却犹如如影随形般直指着眉心处,虽然斗魔台上允许“点到即止”但这里面却也有一个异常残酷的潜规则……你心慈手软,挑战你的人数就会暴增,并且,他们可并不会心慈手软。
然而李嫣听过瘾了,同样是在一旁的王牛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起来,现今朱狗剩表现得越出色,就越是在打他的脸,而再加上身旁这个武者出身的老修士一番添油加醋与细致描绘……这他妈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根本是骑在自己脸上疯狂输出啊!
可惜,朱鹏手中大剑一横就犹如一面大盾一般,配合着他的真元罡劲,一般炼气境修士的法术几乎无视。这名欧阳家的弟子起身之后,狠狠盯视自己对手一眼后甩袖离去。
然而,七十二斗魔台上灵光闪烁,这里是属于修者的世界。
因此,也就没注意到四周人给自己疯狂的打眼色,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事都全部说出来了。
叫过一旁的小弟,要过名册的副本,看着上面“朱鹏”二字,王牛的脸色是阴晴不定的。
背负木盒跳上擂台,对面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青袍修士,擂台的地面上还有着一摊尚未清理干净的脑浆与血污,这令衣角染血的对手显得煞气十足……不过,无所谓的。
种种江湖故事,或者纵横披靡,或者侠骨柔情,或者动人曲折,或者温婉深情,对于入宗十年几乎没走出去过的李嫣来说,这些故事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应该是炼气九层吧?”
眼看着那名青袍道人即将被一剑穿脑,他双手向前一展,一道月弧形的风刃陡然成型射杀,这记大威力的法术直接将青袍道人面前的对手腰斩,那名剑士一时间还不曾死去,只是在血泊当中爬得稍远,便被青袍道人上前一脚踏碎头颅。
元始魔门每隔六十年大开山门七天时间,在这七天中只要在七十二斗魔台上站满三天或者连胜九人,即可成为魔门内门弟子,但,有些人是会避开开始头两天的斗魔赛的,因为敢当出头鸟的修士往往都实力不俗,若是有可能的话,任谁都希望可以相对轻易、轻松的加入元始魔门。
在朱鹏迎战第五名对手时,一身黑袍罩体男子一口气跃上来三位,然而镇守这里的元始魔门弟子却并未阻止,事实上,李嫣本来是想阻止的,但是被王牛在旁边挡住了。
最后的结果却是越国国主以及满朝重臣被屠杀一轮,然后守护越国的仙人家族与其罢手言和,此事方才算了。
这个原本以为不再会是自己竞争对手的男人又一次回来了,不仅仅是回来而已,他的修为甚至比自己都更高一重!
一手符篆加持,一手长剑刺击。
九人结阵,三三合围,或者凌空飞跃大力飞踢,或者地趟刀法翻滚奇袭,或者伸出衣袍下的手掌,暗红色光焰在钢管里生成凝聚,然后轰然打出。
脑浆崩碎,鲜血扩散,这样的凶性与煞气,令四周的修者一时间都不敢登擂挑战,同时也让这名青袍道人能够慢慢喘息,竭力恢复着体内严重亏损的内息真元。
修行的第一步就是固本培元、蕴养真息,因此修者的体魄素质往往都是不错的,稍加修习就能有不错的身手,若是再加持上清风符、金刚符一类的辅助符篆,迅若飞燕兼备刀枪不入,随便一个炼气二三层的修真者行走于凡间江湖,都是纵横无敌,俯视苍生。
然而刚刚走到擂台边缘,他的身形便猛地顿住了,这名青年缓缓低头,却见自己的胸前处透出一柄大剑剑尖,凶煞骇人。
同时,如果敢雇人演戏打假赛,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依然算你成功,但若是瞒不过,所有参与者都要被生剐诛连。
花费整整七年时间,朱鹏才把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修炼到由外而内,内劲自生的地步,抱丹与内息晋升先天是同步进行的,剩下的三年时间处理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将肉身体魄好好温养,然后也就到了自己与那人的十年之约。
“……诺,进去吧。不要妄想作弊啊,老人家我一把年纪,可不想再看那血淋淋的场面了。”
“师妹,这是傀儡世家欧阳家的高手,他们家一人控制数台傀儡,往往有组阵合击之效!”
“姓名。”
欧阳家的傀儡围攻术最怕的就是被第一时间找出真身,然而朱鹏偏偏就做到了,哪怕不算其它能力,朱鹏双耳微动间也捕捉到人类修士与金属傀儡机间脚步声的不同,尽管已经被掩饰过了,但依旧是不足。
如此作为当然不是因为上苍有好生之德,化名燕狂徒血洗江湖时,凡敢在自己面前拔剑者,最后活下来的不超一掌之数。朱鹏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是在加快九连胜积累速度罢了,他可没有兴趣像耍猴儿一样在这里站上三天。
“是啊,刚刚那记月形刃已经通体银白,虽然他是以法器戒指加速术法成型,但其本身对于术法的理解是不含水分的……”在李嫣与王牛低声交谈时,某人刚刚抵达正在登记。
得武林十大美女之一的林雪儿倾心,被其倒追三年不为所动,但当林家受到越国朝廷刁难时,又仗剑出手,破三千铁甲,与守护越国的仙人家族转战硬抗。
“……这是很传统的打法。”
“拜托,你明显对我心怀怨恨,偏偏又有些潜力,我不杀掉你难道还留着你吗?各位,我从来没说自己不杀人啊!”走过去顺势拽下对手身上的储物袋,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朱鹏并没有说,刚刚放翻的都是一些落魄散修,本座等你们这些仙二代上钩已经很久了。
然而,被他仗剑连胜吸引过来的可不仅仅是李嫣、王牛二人,同时还有许多的散修高手,修者从来都是高傲的,哪怕是最谦和的修者心中都留存着几分傲骨。
元始魔门,斗魔台,尽皆是以魔为名,如此宗门,如此场合,已经赤|裸裸的告诉所有人:好人在这里是不受到褒奖的。
尤其是听到燕狂徒或者说朱狗剩被武林十大美女之一的林雪儿倒追三年也未曾动心时,白衣女冠的眼中已然是异采连连……她就喜欢听这个。
“你……你居然……杀”蛮龙拔出后,大量血水喷出,那名弟子在勉强转身后指向朱鹏,但他最后一个我字还没说出来便气绝了,只留下一脸无辜的对手。
“什么叫应该是?”负责登记的老修士不耐烦地一抬头,只见面前身材高大背负长盒的青年男子气相雄浑、骨龄稚嫩,铁定是符合五十岁以下,炼气七层标准的。
“朱鹏。”
无论台下的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斗魔台上的战斗却不会因此停顿分毫。朱鹏出剑力道控制如意,他根本就不伤人命,顶多对方长得丑将之远远打飞重伤也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