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组建班底,那巴尔的俯首
“不……我们不守城。马加利伯爵是与我父亲齐名的维吉亚军事统帅,如果他发现了杰尔泊堡的实力可以抵御他的攻城,那他绝不会再在城下消耗实力,哪怕我杀了他的侄女。”说着,朱鹏拿着代表已方的棋子放在了离杰尔泊堡并不远的峡谷处。
“上一次手底下有八十八名服从你的海寇军,那个时候你并没有选择反叛,至少帮我撑过了恶魔攻城战,这一次你手底下谁都没有,为什么反而选择袭击我呢?”朱鹏松开握柄的手掌,收剑归鞘,那巴尔被涌上来的狱卒一顿拳打脚踢后,气焰沉寂了起来。
“海寇没有攻城的概念,他们也没有侦查兵,很难及时发现杰尔泊堡本身的空虚,更何况你觉得海寇军里会有工程师学者吗?他们建造攻城器械需要多久?最后,在出战之前,我会率领自由骑士和地狱犬部队先把杰尔泊堡的四周清干净,如果发现附近有任何可疑的部队,这项作战计划立刻取消。”所有的利弊条件,其实朱鹏都已经在心里反反复复思虑过许多遍了。
如果是在正常年景,这样的谋划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然而在三大位面混战,孤立者几乎没有活路的情况下,一切却又变成了自然而然的可能。
“我不能理解你在急什么……我们击败了恶魔军,卡斯特家族现在从拥双堡三座村庄,只要好好稳步的经营,十年之内在你不到二十岁时,卡斯特家族就会成为整个维吉亚第一流的家族,你到底有什么好急的?像你现在这样行险,就算一次两次行得通,甚至就算这一次也让你成功了,可终有一次,你会全部都输出去,你太贪心了。”亚提曼如是说着,这一番话语已经称得上是推心置腹了。
“……还是太过冒险了,稍有疏忽,你就会失去杰尔泊堡,甚至你成功伏击马加利的几率都不高,你自己也说了,马加利伯爵是与威廉子爵齐名的维吉亚军事统帅,他部队里也不缺骑兵,怎么可能不事前好好的侦察,尤其是在经过这处峡谷这样危险的地方。”
“您打算在这里设置埋伏伏击马加利伯爵?太过冒险了,你要把所有的兵力都抽出去,留下杰尔泊堡一座空城在这里,到时候随便一队流浪的海寇军都能冲进来杀戮你的子民。”亚提曼看着朱鹏把代表兵力的棋子往地图上那代表着峡谷的标志处一扔,脸色骤变,毫不犹豫的开口反驳。
这里是之前威廉子爵伏击艾尔布克伯爵的地方,是一处绝好的伏击地形,同时也有足够宽阔的平地供骑兵冲锋,也就是在这里,威廉子爵用步、弓、骑三种维吉亚兵种配合,硬生生打掉了两百人的诺德重步。
“我带着那么多兄弟给你卖命,死了那么多人,我给兄弟们拿点安家费回去,有错吗?”对于自己被指控在城内抢劫的罪行,那巴尔满腹委屈。
复又后退两步,朱鹏把手中的短剑提起,却是倒握剑柄捅在了那巴尔的小腹处,所以才没有造成穿肠破肚的伤害。
若非如此,为何这黑暗宇宙多元位面中的战火,从未停熄?
朱鹏微微皱眉,不再与灰白头发的老头针锋相对,他来到了房间一侧的窗前向下看去,只见在大风与暴雨之中,去而复返的独眼壮汉那巴尔站在内堡守卫的枪戟之前。
罗德·卡斯特身后跟着两名自由骑士与牢笼中的那巴尔见面,一场并肩大战之后,两人似乎也都有一些话语要谈。
老约翰虽然受伤,但作为元老级的人物,今天的议事他依然必须到场,或者说此时此刻的杰尔泊堡,真正能够摆上台面发号施令的,也就老约翰与朱鹏两人。而亚提曼虽然此时也在场,但他现在的定位颇为尴尬,即非家臣,却也不再是客人,朱鹏知道这是亚提曼自己也正在犹豫不决之中。
然而朱鹏这些谋划,海盗王那巴尔并不知情,他傻呆呆的抱着自己两件破旧的衣袍,被监狱守卫赶了出来,愣愣的走在杰尔泊堡的街头,直到一步步走出这座小城回首望去,海盗王还觉得恍如隔世……
“少爷,您真的把那巴尔放走了?!”
那巴尔自觉必死,闭上眼睛已经不再挣扎,然而过了半晌,他却发现小腹处并没有传来被锐器刺穿的痛觉。
杰尔泊堡,二级监狱。
这乱发独眼的大盗嬉皮笑脸的来到朱鹏的近身,学着贵族的模样深深施了一个抚胸鞠躬礼,然后在他起身的瞬间进前一步,猛烈一拳抡向了朱鹏,打算砸昏了这厮后,挟持对方强行杀出堡去。
海寇军相比同级路军的确是弱了一点,但能够盘踞卡拉迪亚沿海几百年来绞杀不绝,也绝对是很有实力的,更何况在这个运输多靠车拉马拽的年代,收编了海寇军几乎就约等于掌控了海运贸易。
双方口头协议达成,很快便有狱卒拿钥匙把那巴尔放了出来。
“妈个逼的,难道老子真的猜错了,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重情义,讲信用的贵族?”外面的天色很阴,轰隆隆的闷雷滚滚,看样子,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
然而,身后却很快传来独眼海盗的喊声:“不用了,放我出去吧。您让我打,我打就是了,活一天算一天。”
“这一次,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还说了不算?”那巴尔在牢笼里眼珠子一转,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谁能退却?谁有路可退?
这位散着金发,像野兽似的男人举起一只手,他冲着那位卡斯特家的少年贵族叫喊道:“我想了一下,作为海盗王就这样回去实在是太丢人了,我决定再帮你打一仗,赚点路费再走。”
“就是因为上一次我手底下还有一帮子的弟兄,我才没有反,因为我知道日瓦车则的军队攻破了这里,我们这些海寇也不会有好,倒还不如跟你搏一把前程。现在我手底下的弟兄们死得死,伤的伤,收编的被收编,我这条命在诺德王室那里能换一座城堡,你利用我打完仗之后把我一捆,往诺德一送……别说贵族的信誉比一座城堡值钱,我呸。”被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嘴角溢血的那巴尔被狱卒擒拿着压跪在朱鹏面前,不过此时此刻他倒是完全无所谓了,光棍气息展露无余。
“如果伏击不行,那就强攻好了。哪怕打遭遇战,哪怕损兵折将,我也要彻底打残打废马加利,这一次不打疼他,他下一次还会带领大部队打过来,日瓦车则的底子实在是太厚了,我不把马加利的军事威望打压下去,他回去随时可以再拉出一支更强的队伍出来,我跟他耗不起。”朱鹏的这一番话语说得斩钉截铁,原本老约翰是有些倾向于亚提曼的,然而在朱鹏说出这一番话后,他心中天平却又反而渐渐倾向朱鹏这一边了。
“……带着你的人,再帮我打一场仗,打完之后,我不但放你走,还送你一份路费。”朱鹏磨着指甲如是而语。
“相比其它,卡斯特家族的信誉才是最珍贵的,它比一座城堡更有价值。”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说出来,老约翰此时此刻无论怎么想也只能低头表示接受了,然而朱鹏这句话却是在亚提曼的心里加了一块筹码。
这一刻,那巴尔在下面也看到了朱鹏。
“收编了城堡里的日瓦车则俘虏,再加上领主大人刚刚带回来的那二十名精锐骑士,共计一百五十人,以此为基础已经有相当的把握守住杰尔泊堡了。只要,我们不犯什么明显的军事错误的话。”亚提曼站立在房间内简陋的平铺地图前如果言道,他的那一句“我们”让老约翰嘴角含笑。
所以亚提曼一提出异议,朱鹏立刻便能反驳回去,因为对方所想到的,朱鹏也都考虑过了。
议事厅内的气氛几乎凝固,外面滂湃大雨间突然传来大声的叫嚷。
然而那巴尔却没想到眼前的贵族少年似乎早有预料般向后退了一步,而他身后那两位高大强壮的骑士也是反应迅疾,四肢钢铁般结实有力的臂膀招架住了那巴尔的拳臂。与此同时,罗德·卡斯特后退然后又毫不停滞地前冲一步,钢铁的坚硬瞬间顶在了海盗王的小腹处,在场所有人俱为之一僵。
苍天不仁,视天下万物如刍狗,也许多元宇宙的至高之处,真的有永恒不移的大道轮回,它冰冷冷的高居于上,将众生之一切争杀视为食粮。
卡拉迪亚大陆的武者,对于武器的依赖度是很高的,别看那巴尔是破限者,他此时一身牢衣和两名全副武装的六级骑士拼杀未必能胜,所以在突袭不成的那一刻,这独眼的大汉就在心里暗道完了。
“亚提曼先生,请您放开胸怀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吧。出现在野外的地狱犬巢穴,我们世界里越来越浓重的白雾,村庄里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妇人甚至会生出顶着羊角吃人肉的恶魔,你还没有感觉到吗?或者说是你感觉到了,但并不愿意承认?十年……不,如果不学会战争,不适应战争,不擅长战争,我们连一年都生存不下去。覆灭世界的大洪水已经冲过来了,要么选择激流勇进,要么被它冲下去死得尸骨无存。”注视着亚提曼的双眼,朱鹏身躯前倾如是的语,那目光中尽是疯狂与决绝,因为他周身的杀气,禅达世界本源的力量都在围绕着他欢呼与沸腾:战争、战争、战争,杀戮、杀戮、杀戮,小到人与人之间,中到国与国之间,大到世界与世界,宇宙诸天文明与文明的交锋碰撞。
“斩杀了恶魔,过一段时间,我就是维吉亚声名卓著的英雄,你的一条贱命还不值得我抹黑自己的名誉,要不要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一下?”说着,朱鹏转身就要离去,打算让那巴尔在监狱里再喂两天虱子。
朱鹏只要通过幽灯会议,从其它人那里要到几张稍微先进一点的货船图纸,经营之下,仅仅只是运输贸易的提成就足够自己赚得盆满钵足。
“……把你送到诺德王室去,然后人家给我一座城堡做奖赏……这买卖看似很划算,但有些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们这些人的脑浆是怎么生成的,诺德王室为什么肯为你付出一座城堡啊?因为如果得到你锻炼海盗的训练法后,他们就可以拿来借鉴吸收,融入到诺德原本的军事体系之内,到时候往低了说我们能看到强化版的诺皇重步兵,往高了说,没准就能见识到七级兵种的风采了……老子是维吉亚英雄,新一代雪之国贵族领军人物啊,就算诺德王室大方到把都城萨哥斯给我,你觉得值得我做这种自毁前程的蠢事吗?”说着,朱鹏转身走出了监狱,同时下令言道:“放他走……就算我报偿他为杰尔泊堡尽力血战的劳苦。”
与此同时,杰尔泊堡内,议事大厅。
“打赢之后,我自然会论功行赏,但我可以给,你不能自己伸手拿……更何况当时我可是被追杀,你小子起来之后不去帮我,反而先去城堡里抢劫,打算捞一把然后跑路,只这一条,我算你一个逃兵罪,绞死你都不冤枉。”
“那巴尔,这是你第二次背约了……”
朱鹏的确是没打算杀那巴尔,更没打算将他交给诺德王室,之所以为了一个大海贼浪费如此多的时间与心血,是因为朱鹏想要借助那巴尔的声威名望收编整支的海寇军。
虽然卡拉迪亚文明还没有发展到开发海洋的文明程度,恐怕在巫师世界的抽血之下也永远发展不到开发海洋的文明程度,但海运贸易依然是一门可以产生巨额暴利的生意,艾尔布克城堡与它下属的杰耶克村极为近海,而诺德王国的都城萨哥斯与商贸大城窝车则也都是近海并且距离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