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败露
“啊！？呃，马师傅您讲得真好，厉害，厉害，啪啪啪。”伊雯看着马虎那阴沉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尴尬的哭丧着脸拍了拍手，心中恨某个男人恨得咬牙切齿。
习武练拳多年都没被人打死，今天差点阴沟翻船被人活活吓死。刚刚在伊雯转身的那一刻，马虎本来提聚的拳力都散了，熊心豹子胆都差点被吓出毛病来。
当朱鹏走上二楼，看到伊雯第一眼里，真的被现场的惨状吓到了。
“华夏内家拳术，初步阶段你可以理解为对力的绝对控制，我们不同于异位面的武者，一分的力道，我们可以施展出十二分的破坏力，朱师弟的武当太极拳修炼到高深境界可以以四两之力而拨千斤之重……所以那些异位面武者，在修炼境界相近的情况下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唯独激发斗气者，棘手一些，但你能想象一名可以把一分力量施展出十二分破坏力的内家拳高手在兼修斗气后会有怎样的战力吗？内家为体，斗气为用，两者相合，威力无穷。”说到这时，马虎扎稳马步收敛拳术气息。
伊雯毕竟不傻，感受着手臂有些微痛楚，瞬间从朱鹏进门后的种种异样中察觉了什么，所以她也闭上了嘴，顺着朱鹏的力道向门外走去。
然而朱鹏抛开伊雯后迎身而上，他的身形越来越小，越来越矮，在马虎诧异的目光中整个人唰的一下不见了。
“没什么，朱鹏那家伙突然发疯而已。”摇了摇头，伊雯小脸气得红红的，有些烦躁似的如是言道。
与此同时，朱鹏打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正在往马虎家的住处火速赶去。街面上不是没有开汽车的，但在这个巫师时代有钱有能力开汽车的，不是巫师也和巫师脱不了关系，朱鹏拦一辆车没事找事，恐怕最后的结果比乘坐三轮还耽误功夫……至于一路跑去，体力耗尽后，跑去给人家送菜吗？
“伊雯……伊雯！”
问题是……天地良心啊，朱鹏当了二十多年网民，真没见识过这样堪称车祸现场般的毁容化妆术，看着伊雯那期待的样子，朱鹏勉强开口，但那夸奖的话怎么都没躲过良心与节操的围追堵截，硬是说不出口。
鲜红好像挂了一对肥肠的双唇，惨白惨白铺上了半指厚脂粉的脸颊，漆黑得恍若被人打了两拳似的眼圈……朱鹏一捂心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在作出总结时双脚微微地往下一踏，一股淡淡的气劲在他周身扩散，而其脚下坚硬的水泥，被他这一顿一踏，踩出两个明晰深厚的脚印，如同软泥一般。
因为伴随着抛飞而来的银色十字架，拳师马虎真的已经如同出笼猛虎般扑杀上来……不，这时候说是猛虎已经不确切了。
朱鹏闻声回头，却见一身劲装的马虎甩手丢过来一件闪耀着银色光辉的十字架，在那上面，有一头仰天咆哮的巨狼微雕红炽得恍若疯狂燃烧起来一般。
“什么吗？杀狼的任务刚结束，老师又有任务了？搞什么吗，当他的弟子也不能把学徒当奴隶使唤啊。”在伊雯抱怨时，朱鹏已经一把握着她的手臂把女孩往门外拽，用得手劲有些大了。
然而下一刻，一道疾风席卷大地般的旋风劲力却避过了马虎毫无空隙破绽的上半身，阴沉诡秘的削向他的身体下肢。地趟刀法，避实就虚，拳法高手躺倒在地上全身都是着力点，随时可以凭拳脚腿肘攻击对手，是一种极不好看但极为好用的实战打法。
“算了，你现在也根本没什么心思揣摩拳理，去那边休息一会吧，我也累了。”在心中感慨着朽木不可雕，马虎走到一边在桌台上拿起一个紫砂茶壶往自己嘴里灌茶。伊雯她自己也松了口气，想了想，却跑到自己的小包旁边把里面的杂物与化妆用品都倒腾了出来。甚至那支堪称贵重无比的感应十字架，也被她随手放在了一边。
“喂，喂，喂！！！这个家伙，搞什么吗，居然还敢挂我电话？”
自觉应该已经震住女精灵的马虎一边缓缓回身一边言说：“华夏内家拳，精微奥妙，只是缺乏相应的‘绝对之力’以加强杀伤。而斗气武者，一身斗气能发不能收，刚极难御。若是将这两者彼此调合，相信绝对是武学界的一场巨大革命，做到这一点的武人，将会成为这个巫师世界前所未有过的武道大宗师，开宗立派，名……伊雯，你有在听我讲课吗？”回过身的马虎，本来沉浸在自己的理想之中激动不已，然而尴尬的是，当他的目光看到那银发红眸的女精灵时，却发现女孩神情有些羞怯异样，目光迷离，魂游天外，很明显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
马虎一边在伊雯面前施拳演练着技法，一边保持着呼吸节奏同步讲解着自己的修炼理念：“地球的武学，因此外界环境的限制，实际而言是远远没有很多异位面武学那样强悍的杀伤力。尤其是在异位面的那些武人在修成斗气之后，他们甚至可以拿拳头击碎钢铁，而地球的武人，即便是修炼到极高境界，也绝不会把自己的手掌往刀尖上硬拍，即便是修炼过铁掌功一类的横练功法也不会。但……这并不意味着地球武学在深度与广度上弱于异位面武学，斗气之法，呼应外界能量环境进而催山破岳威力无穷，而华夏内家拳术，不假诸于外，讲求对内控制的入微入化。”
朱鹏毕竟有道门传承，炼心多年，在这方面的抗性比马虎强出不少。他上前两步，尽量不去看伊雯漆黑熊猫眼圈所包裹的酒红色双眼，冲马虎施个抱拳礼后，言说道：“虎师兄，我们老师叫我和伊雯回去，说是有新的课业布置，今天的拳术教导就先到此为止？”
说着，两人又到了马虎练拳的静室，国术拳法修炼到近乎宗师之境的马虎，平常练武已经很少还用什么器具了，所以他练拳的静室显得有些宽大空旷。刚刚也是在这里，马虎为伊雯讲解形意拳的种种技法要诀。他是不能像21世纪时忽悠那些富家子弟般忽悠伊雯的，21世纪是低武位面，巫师世纪是高武高魔位面，现在的华夏武术家教徒弟，必须得拿出一些扎实真切的硬货来打动弟子。
那月弧如真正的钢刀一般，强行迫退了得势不饶人，试图步步紧逼的朱鹏。
更准确的说，是一头啸傲山林间的狂暴魔狼，那扑杀而至的漫天拳影中挟带着一股骇人肝胆的嗜血兽|性。
“马爷，有些事情不去面对，只会越来越糟……您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手中的电话，被朱鹏缓缓发力的右手一点点的捏得粉碎。
“嗯，当然继续。”
当他缓缓睁开原本闭合的双眼时，一层淡淡紫色的氤氲在他原本漆黑色的双瞳中隐隐浮现……这时，马虎师兄那颇为偏僻的住所，已经到了。
“多谢，麻烦虎师兄了。”
“小姑娘今天心事重重的，也不适合习拳学武，你先带她回去吧。”
马虎演练着拳法，讲解着内家拳理，这些都是千金不易的宗师之言，是一名地球武者在外界环境激变后，对于外部环境与自身条件的适应与探索。
“伊雯怎么了，是朱师弟打过来的电话吗？”一身劲装的马虎来到了银发女精灵的近前，颇为关心的问了一句。
“怎么样，好看吧？韩国最高档的化妆品，价格不便宜呢。”背着双手，微微垫起脚尖，挺着饱满胸部的女精灵就好像一个期待父母夸奖的小女孩。
就在两人即将走出演武场大门的那一刻，马虎冷肃中透出几分狂气的话语声传来：“朱师弟，你忘记一件东西了。”
马虎拳法一展，恍若魔狼一般袭杀而来，整个人挟带着一股嗜血的兽|性，朱鹏若此时闭上眼睛，就会感觉到一头饿狼向自己扑来，形意拳法得其意而忘其形的关窍，已经被马虎融入骨髓了。
“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放下手机，已经给马爷打了十几个电话，清一色的都是无人接听，从这一点上朱鹏已经可以判定了马爷的想法……作为马虎的授艺恩师，拳法化劲级数的形意拳大师，马爷对自己大弟子身上的异样一点都没有察觉？
“那咱们继续？”
指骨节都捏得啪啪爆响，然而想到眼前这个女孩背后的身家背景，马虎也只能强行咽下胸腔中那股上涌的火气。
马虎来势汹汹的拳势被朱鹏阴沉诡秘的地趟刀法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在接连后退数步闪避开朱鹏自各个角度的突击强袭后，他猛烈的接连踢出数腿，尤其当最后一记重腿踢出时，隐隐有红芒笼罩在他的腿上，一脚踢出，强大劲力甚至撕裂空气踢出一道实质月弧般的冲击。
“快走，下去开车。”一见败露，朱鹏猛地发力一推伊雯的腰肢，把轻盈的女精灵整个推得往后砸去。
站在伊雯背后的马虎也是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此时端着紫砂茶壶一个劲给自己灌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