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哟,哪个医生那么大脸,让你歇俩礼拜你就歇俩礼拜?”严正凉凉地吐了口气:“我给你两天时间滚回来。”
“你还有我。”陆臻的目光清澈如水,带着少年人的无畏与洒脱。
“好点儿了吗?”
“没事儿的。”夏明朗越过陆臻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臻仰面又倒回去:“我也要。”
“你吃你吃。”夏明朗讪笑着推过去。
“那是。”夏明朗心想都成我妈的还能不好嘛:“其实我这次主要还是点儿背,什么都凑一块儿了,如果没有那个倒霉的毒品,我要是能直接回家就好了。”
吃饱喝足事毕,再冲个澡,陆臻感觉人生最大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心满意足地躺在露台的藤椅上乘凉,习习的海风温柔凉爽,像轻纱流过他的皮肤。
关于“哥”这个称呼从早争到晚,以陆臻同志的全面溃败而告终。陆臻虽然争得脸红脖子粗,但心里很欢乐。
“真没了。”夏明朗很无奈,名誉不好的人说话就是费劲儿。
刚刚拿起话筒,夏明朗就听到对面一声阴阴的冷笑。
他们在不知名的海滩上长跑,每一天,伴着晨光与夕阳;他们去当地人才会知晓的海边市场买菜,从渔民手里换回最新鲜的海味,夏明朗最近厨艺飞涨,一盘葱姜炒蟹可以香飞十里。
“我知道。”夏明朗勉强笑道:“忽然有点不太舒服。”
夏明朗忽然“嗯”了一声,盐勺在指间一颤又落了下去,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厨房里似乎更热了。
陆臻最爱他这个笑容,小心肝被笑得软软的,在没人看到地方偷偷勾缠夏明朗的手指,眼角眉稍都是化不开的浓情。陆臻已经打定了主意,过去那些事儿老子没办法,将来就让我用十倍的爱意溺死你。
陆臻大气儿都不敢出,无声鼓掌:头儿就是头儿,霸气!
“回头弄给你。”严正道。
夏明朗停嘴犹豫了两秒,扬手抛了过去:“就剩下半个了也要。”他小声嘟哝着:“不怎么甜,挺好吃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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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拖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向陆臻投降,但失败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在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比他更狠决的男人,是一个能为自己负责,能控制自己行为与内心的人。
“闭嘴!”严正不屑一顾,利利索索地挂断了电话。
但是,没有用,陆臻就像是在跟他较着劲儿似的。有一阵子,夏明朗几乎要放弃了,反正在他眼中看到的陆臻是无所不好的,即使还有期待,那也是好和特别好之间的分别。
“饿吗?”夏明朗从沙发后面探出头。
“求我啊!”陆臻微微挑起下巴,眼睛笑成了两弯新月。
陆臻顿时哭笑不得:“怎么什么话让你一说,就全不是那个味儿了呢?”
“哦?”
陆臻揽着夏明朗的肩:“头儿真是个好人。”
附近的医院没有整形外科,医生给了两种缝合方案,据说都会留疤。横竖自己看不见,陆臻也不是很介意,倒是把夏明朗心疼得够呛。他自己全身上下无数道口子,从来不当个事儿,陆臻那完美无缺的小圆耳朵上出现一个米粒大的缺口,便是晴天霹雳。
他微笑着看着他说:你还有我。
鉴于陆臻的身体状况,菜都做得很清淡,只用了最简单的盐、酒和一点点酱油,夏明朗耐着性子剥壳吃完了两只蟹螯,又默默走上了他牛嚼牡丹的老路。
陆臻握着夏明朗手指放好盐,随手把锅盖放上:“只是盐而已。”
日子很顺畅地过了下去,当你经历过太多事,吃过太多苦,内心思忖过太多的纠结与困惑……等到某一天豁然开朗时,你会发现什么都难不倒你。
“那很好。”夏明朗心想,就算有一天你会老,改了容颜变了声音,气味总是不会变的。
陆臻试着发力动了动,感觉还是不行,腰上一使劲儿,后面就抽得疼。当然硬撑着也能挺过去,可那就没必要了啊!又不是明天就不活了,来日方长。他于是一巴掌拍到夏明朗后脑勺上:“废话,老子要能上你,还叫什么做不了。”
陆臻怀疑地瞪着他,扭过头自己看了一眼。
然而,自从他们开始相恋,那个收放自如的陆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家伙,总是紧张地观察着他,讨好他,迁就他……
夏明朗摇了摇头,把脸埋到陆臻颈边轻轻嗅着:“我想亲亲你。”
陆臻挠了挠头发,感觉有点困惑,回头一想又握了拳:果然,还是自己家里好。
夏明朗吐出一堆螃蟹壳,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说道:“臻哥儿,求你了。”他将尾音拖长,把那三个字念得风流倜傥。
吃完饭出门大采购,超市、菜场各走了一圈,大包小包拎了两手。都是些最琐碎的生活必需品,这让陆臻感觉很幸福,好像成家过日子的模样。他偶尔会偷看夏明朗专注挑选的样子,一秒钟以后,夏明朗便会发觉,起初是转头询问,再后来就只是笑,嘴角勾起一点点,三分无奈七分了然。
“不生气了?”夏明朗从背后搂着他。
那种无畏与洒脱当场击碎了他,这是夏明朗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这样内心粉碎般的溃败。
毒瘾好除,心瘾难戒,陆臻心下了然。夏明朗最近已经不再出现生理性的毒瘾发作,但是心瘾成灾的时期也近了。
“什么味道?”
陆臻笑眯眯地摊开手:“给我。”
严正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分辨夏明朗说得是真是假,听筒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衣响。夏明朗脑补出严头儿把两条腿从桌上收回来,正襟危坐的模样。
“好啊!”陆臻失笑,扶住夏明朗的腰胯,把他推到墙上:“小生求之不得。”陆臻最擅长将一个吻进行得缠绵悱恻温柔漫长却不带情欲,等他言犹未尽地离开夏明朗的嘴唇,一道菜已经可以出锅。
夕阳西下,天边是浓艳的火烧云,陆臻垂着眼,睫毛上飞了一层金粉,神色是活泼泼的。年轻、健康、喜悦……那些美好有力的词汇就蕴藏在他的皮肤下,透出玉质的光华。
“唔?”
夏明朗炒了四只蟹,自己吃了三只半,他是到今天才真正尝出这甲壳类生物的鲜美,一口等不及一口在吃,等他终于发觉盘空碗净,陆臻手上只剩下了最后一只蟹脚。
“严头儿。”陆臻扭曲着脸。
“行,别的就没了。噢……我那抚恤,帮我盯着点儿,能多要俩多要俩,我开销大,养家呢……”夏明朗脸上渐渐扬起笑意。
陆臻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笑了:“跟哥混,哥让你干啥就干啥。”陆臻这人从头到脚就没有半分流氓气质,即使这会儿咬着牙尖装坏也不得精髓,十足一个学抽烟的小公子。
陆臻大为惊异:“你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夏明朗起身越过桌子接了那一口,有滋有味地嚼着,随手一撑,竟然从桌上翻了过去。他虽然长得结实魁梧,但身手实在太好,那么大个人飞身落地,居然没有半点声响。
“好啊!”夏明朗闷笑:“真有你的。”
“医生给开了两周假。”
夏明朗谙熟世事,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能靠沟通解决,也就只能拼了命的对陆臻好,特别好,宠着你纵容你,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忠诚与迷恋,我不可能再离开你……所以,别害怕。
“怎么个不舒服法?”
当然,这个心愿是有些理想化,但陆臻本来就是个理想主义者,那么大个中国他都能当成自己的所有物那样理所当然地说一句:我要保护她。夏明朗再牛b,也只是个人。
“胆子不小。”严正完全无视夏明朗那种转移话题式的开场白:“什么时候回来?”
夏明朗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对不起。”
陆臻连忙用蟹肉赌住他的嘴:“得了得了,别叫了。听着太穿越了,我又不是你家小厮。”
夏明朗心底一暖,知道严头儿这就算是相信了,而且十之八九想岔了,大概以为自己在谁手上吃了大亏倒了大霉。虽然事实与此不远,却不是严正可以帮忙解决的。
因为陆臻的耳朵一直也没能止住血,两个人赶大清早出门看耳朵,对于陆臻身上某些金贵物件,夏明朗一向看得比天还大,现在亲手损了一个,那种心痛,简直无法形容。
陆臻轻轻喘气,手指潦草地抓扯着夏明朗的头发:“你这也能算是赔罪啊?明知道我今天做不了……”
“头儿,我出事儿了。”夏明朗沉声道。
——
夏明朗势大力足,炒个菜就像打仗那样大开大合,背上的肌肉舒展开,在汗津津的皮肤下流动;陆臻洗了一碗莲雾站在夏明朗身后啃,清甜的汁液沾了满手。
“没了。”
陆臻感觉一阵酥麻麻的痒像过电一样从指尖传到心脏,然后忽忽悠悠地就往下走,把某个沉睡的器官悄然唤醒。陆臻昨天被折腾了半宿,其实一次没射过,憋得厉害。这会儿吃了个半饱,正是适合起心思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夏明朗厚实的嘴唇间吞吐,如此直白的刺|激让他不自觉闭上眼:这屋子似乎有点太热了。
夏明朗似乎不知道做什么好,张开大手理顺陆臻乱翘的头毛:“等会干嘛去?”
一个伤痕一个吻,夏明朗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干的,新伤旧痕,一点不落。
陆臻脸上似笑非笑,慢吞吞把这最后一口蟹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说道:“真好吃。”
最近这章节真是断得支离破碎,不过,我以陈默的名誉保证,一切艰难困苦都已经过去了。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
陆臻瞪大眼睛:“成了?”
夏明朗肩上一暖,抬眼看到陆臻竖直了耳朵站在自己面前,表情介于惊惶、忐忑与期待之间,就像一个小偷在打量门锁。
“明天多买点儿。”夏明朗赔着笑,拉过陆臻的手指舔他手上粘的汁液。
夏明朗心头一喜,正要下口,就看见陆臻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昨天的帐,我们存下慢慢算。”夏明朗哦了一声,即使陆臻笑得跟自己使坏的时候特别像,他还是觉得很开心,他不介意跟陆臻慢慢算帐,无论是哪一种。
这些都是常规狙击训练,随时随地的观察与高度注意力集中,夏明朗经常被他累得脑子里想不了其它事,然而,那也正是陆臻的目的。人心是一座迷宫,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路在何方,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彻底得到解决,有时候只能靠挺,让时间去淡化伤痕。
“不用了。”陆臻摆了摆手,指着下身说:“搞定它。”
麒麟那方水土足可以养活他,为他驱散一切阴霾与恐惧,就像母亲怀抱那样让人感觉到安宁。
“有什么需要的。”
“你来啊。”夏明朗一口噙住陆臻的乳|头,用牙齿轻轻地咬。
晚饭是葱姜炒蟹、盐水煮蚬子和一条不知名的鱼,夏明朗一进门就扒掉上衣准备做饭。夏明朗喜欢做饭,陆臻最喜欢看夏明朗做饭,两个人各得其乐。
“一勺半。”夏明朗闭了闭眼,仰面枕到陆臻肩上。
陆臻的睫毛颤了颤,抬眼向他看过来。
“我不太舒服。”
陆臻撩了他一眼,敲着桌面说道:“求我。”
陆臻感觉就像是身边落了件衣服,扭头一看,人已经咧着嘴在冲自己笑。他不自觉多看了夏明朗一眼,就面前这位爷,横看竖看也没有半分明清公子哥儿的气质,往死了yy,也就个夏门庆,当他们家的小厮……陆臻无力再想下去,一阵恶寒地举了白旗。
陆臻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你也知道的,我心虚,见严头儿就跟见丈母娘似的。”
“据说人对气味的记忆是最长久的。”
“有。”夏明朗很确定。
夏明朗一直很内疚,他认为是自己当年摇摆不定的态度吓到了陆臻,把个阳光灿烂的大好青年活生生熬成这样。有时候,太艰难才追求到的恋人会被人不自觉地捧到天上顶礼膜拜,因为习惯了仰望、追逐与忍受失望。
夏明朗这下倒是真懵了,犹豫了半晌,半笑不笑地问道:“要不然,你还是揍我一顿吧。”
夏明朗把“餐具”清洁到一半,愕然发现陆臻居然硬了,他嘴角一咧刚想调笑几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然后满头满脸地红起来,连脖根都臊得通红:昨晚那么激烈的一场,陆臻绝对不应该这么经不起撩拨,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两个人有情有欲,可解决的方式当然不止一种,夏明朗一向擅长此道,此刻尽数施展,手口并用,让陆臻享受了个彻底。完事儿后两个人都出了一身透汗,新铺的床单再一次变成了烂菜花,还好一次买了三条,还有得换。
“莲雾。”陆臻乐滋滋地捧着抢来的水果,慢条斯理地啃。
夏明朗总觉得他已经有很久没见过陆臻这样看着他了,这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几乎让他有点嘘唏。他永远清晰地记得当年那一幕,他在办公室门口拦住他,语无伦次惊慌失措。陆臻低头看他,用那样的眼神和声调说道:“我是那么爱你。”然后扭头就走,不再回顾。
陆臻一口薄粥喝岔了气,又笑又咳,把刚刚攒下的那点黑社会小哥范儿赔了个精光。
夏明朗发出一声叹息,宝贝儿,你知道你在拿自己跟谁比吗?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狂妄,夏明朗也并不觉得荒唐,麒麟是他的家,陆臻也是他的家,心所归处,都是家。
“有什么可吃的?”陆臻揉着迷蒙的睡眼。
夏明朗靠在露台的栏杆上,专心致志地玩着一柄小飞镖,银光在他指间跳跃,轻盈灵动,像是某种活物。他是身上离不开武器的人,卸装给他的感觉有如裸奔。在南珈驻防时,夏明朗全身上下带着三把枪两把匕首,外加各式各样的飞刀、钢丝锯和手雷。这会儿武器不能随身,有片小铁捏在手里玩玩儿也好。
锅里热着三个包子,电饭煲里还有半锅粥。陆臻洗漱完出来,食物已经装盘上桌,他站在桌边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地感慨道:“太贤惠了。”
陆臻一愣,很快悟了,强忍住条件反射拦下了那句“没关系”,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夏明朗,很有一种请你看着办的意思。夏明朗移开椅子半跪到陆臻的两腿之间,仰面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起了波光,温柔似水地流荡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谁?”夏明朗陡然警觉。
夏明朗想了想:“陈默他们到了吧?这次的审查程序是什么样?”
夏明朗忙着懊悔,回到家鞍前马后地伺候着,陆臻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阳光扑撒进客厅里,夏明朗开了空调,温度很适宜。
“要帮忙吗?”严正的声音冷洌。
陆臻虽然有心要调整他们之间相处模式,但他的调整方向是只限于自己的,最好夏明朗还是能怎么神气就怎么神气,该怎么得瑟就怎么得瑟,回头一个不顺,自己还能把他给罩住了。
昨天不小心误了火车,来晚了,对不住大家……
陆臻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地说道:“话都说开了还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又不是个妞儿,还跟你赌气不成?”
陆臻亲昵地拍着夏明朗的脸颊:“赶明儿买两斤面,我们包饺子吃。”
陆臻变得很像一个教官那样操心着夏明朗的一切,从衣食住行到每天的训练量,设计出各种古怪的训练方案,苛责他,高标准严要求。他会在逛完一圈鱼市以后问夏明朗今天有几家卖生蚝,或者在跑步时问他,十五分钟前经过他们身边那个穿白裙的姑娘是长发还是短发。
“渴了。”夏明朗在裤腿上蹭掉刀刃上的汁水,满不在乎地啃了起来。
“是啊,我还有你。”夏明朗把脸埋到陆臻的颈侧。
“你帮不上。”夏明朗老老实实地说道。
海南的阳光很烈,天蓝得清透,夏明朗和陆臻穿着花花绿绿的岛服漫无目的地走在椰树的阴影里,时光像镀了金的丝绸从身边悠然流淌。
这他妈都算什么呀!陆臻心想,曾经他们生死一线,天上有直升机,地下有机关枪,那样都能杀出来。曾经他们危机四伏,呆在一个陌生的小岛上,夏明朗毒瘾发作,自己六神无主,那样都挺了下来。到现在,已然是阳光大道了。
夏明朗按住胸口:“心慌,没着没落的。”
“说不清。”
夏明朗的个性里有三分妖气,当他占上风时怎样卖弄都可以,他可以媚得让你心慌,也能妖得让你心跳,只要你高兴,他能扮上去唱一曲贵妃醉酒,那都不会影响他强悍迫人的气势;但此时他虎落平川,正是不顺的时候,现在要弱下去那可是真弱,不是什么赏心乐事。
陆臻把每天都安排的很充实,早上起来跑步,恢复体能,披着淋漓的汗水回去洗澡吃饭。中午最热的时候,他们躲在门内模拟政审,陆臻就是那个目光敏锐、提问刁钻的政审人员,夏明朗负责气定神闲。严头儿搞来了这次政审的相关程序,而夏明朗是审惯了的人,经验十足。
“我都叫你哥了。”夏明朗占便宜没够,很有跃跃欲试大叫特叫一通的趋势。
夏明朗倒是配合,马上拉平衣角,毕恭毕敬地一点头:“是,臻哥!”
“成了!”夏明朗亲昵地拍着陆臻的脸颊:“怕什么?严头儿还能坑了咱们?”
夏明朗呆了半晌,感觉陆臻这个比喻真他娘的精确到位及操蛋……以至于他无言以对。
“没事儿。”夏明朗微笑,手上一扬,一枚红果子从门内飞出来。
陆臻听到夏明朗的呼吸渐重,自然而然地从背后揽住他,一手拢在夏明朗手背上,帮他稳住了盐勺:“要多少?”
“头儿,”夏明朗毕恭毕敬地说道:“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陆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夏明朗的眼角抹了抹,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夏明朗握住那只手放在唇边一吻,拉起他的t-恤慢慢往上卷,陆臻随着他的动作伸展起来,露出一截结实紧瘦的腰。
夏明朗一时看得有些呆了,房里电话铃声响起都没听见,傻乎乎地看着陆臻踱回去接电话,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那样窜回来。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这日子怎么能过得这么美?
然而,就在今天,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陆臻拿回了他全部的自信。
水开了,蒸汽弥散,夏明朗把蚬子倒进锅里,花雕、生姜、葱段儿……盐!
陆臻津津有味地看着夏明朗卖弄,蓦然间银芒脱手,化成一道光弧投进房间里,陆臻心里一惊,连忙坐起来:“怎么了?”
陆臻按住他的后脑轻轻笑着:“我有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