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战争之王(1)
这世界很大,总有人在欢喜,总有人在悲伤,不过那种千里之外的新闻船上人多半不太注意,只有陆臻这全球化操心的命会时不时暴点儿猛料:某某地局势不稳,某某地警察暴动,某某地的示威人群冲破了总统府。
柳三同志本来就仰慕夏明朗,这么一来更是直接败倒在夏队长的作训裤下,有事儿没事儿蹭到“祁连山”号来学习工作,追问行动时的种种细节,比如说:你怎么就,敢于……那么多枪啊,你就那么蹦出来了?
聂卓虽然一向诟病这种工作作风,可这回得利的是他自己,也就自然忘记了抱怨。虽然这么一来引起了相关媒体的注意,货物接收入境的过程会曲折麻烦些,可总是要比在索马里境内走漏消息,把东西暴露给全世界看,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夏明朗伸手戳戳他:“哪儿啊?”
“喀苏尼亚。”
汗湿的身体,空气闷热,四下里环绕着暧昧的气味,陆臻仍然觉得这场景真他娘的性感无比,他在想他真是越来越完蛋了,品味没有了,追求没有了,格调也没有了……
柳三变恍然大悟。
夏明朗手上停了停,一想起这牌牌的种种功能就觉得心里糁得荒,不吉利得很:“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一时间,舆论大哗。
夏明朗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牺牲最后一支雪茄烟给他尝了一口,说:“味儿不错吧?”
夏明朗结束这次“海狼”号的任务后就借口自己偶感风寒有点儿头疼,从马汉手里赖下了那个单间儿。至于为什么一大老爷们儿可以在赤道附近遇感风寒,而为什么风寒了没咳嗽发烧只是头疼,正直的马政委半点没怀疑过,倒是关照梁一冰对夏明朗多多关照。
聂卓哑然失笑。
陆臻握住他的手说:“我就听说过脚软的,我真厉害,连手都软了。”
而梁一冰是谁?人家可是身后有一朵解语花的姑娘,自然关照得非常到位,虽然她也不太明白怎么一个男性特种兵会这么好清静,而且这位爷看起来也不像啊?但是这种种的异常都不如返航来得激动人心,如果有人告诉你,说他热爱大海,为了祖国宁愿一辈子漂泊在海上……千万不要相信他,除非他是海上钢琴师。
柳三变觉着,这样的任务要是一个月来一茬那得有多好啊!
夏明朗伸手过来解他胸前的银色链牌,链子上浸透了汗,湿津津的手指打滑,竟然弄了很久都没弄开。
夏明朗登时哭笑不得。
不过柳三变那套制服到底没能要回去,夏明朗死乞白赖地藏下了它,他甚至向陆臻透露了那个有关皇家海军与丘吉尔与圣洁的制服之间地遐想。陆臻哭笑不得地瞪着他,最后无比惆怅地感慨:“从此以后,当我看到海军常服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nnd,在这船上耗这么久,体能都泡软了,回家拉练去吧!!夏明朗恶毒滴想。
“这下麻烦了,喀苏尼亚南部省出现骚动。”
夏明朗瞄了他一眼:“下次让你连头发都软了吧。”
几乎是当天晚上,从国内国际一起传出消息,喀苏尼亚的部分武装警察系统在首都和北方三大城市集体暴动,副总统和外交部长被劫持,同时被劫持得还有中油国际喀苏尼亚分公司的总经理,各位油田主管及奈萨拉炼油厂的中方最高行政长官。这下子中国以亲身出演的方式向全世界证明了,他还真没法儿置身事外。
“你说一个男人,生在乱世,有这样的烟抽,有一群小弟,家里藏着一流的好酒,床上等着漂亮姑娘,你说,就这样的男人他怎么可能舍得死呢?”
“哎,你还别说,我把你这一戴上就觉得心里特有底,那个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啊,百邪不侵,百鬼莫近。”
那天晚饭,陆臻一如既往地在晚饭时听广播同声传译天下大事,忽然他眉头一锁,静了下来。
除了明面儿上的大赢家聂老板,其实还有个隐藏的小人物也正乐得翻倒,那就是柳三变。柳三变这辈子第一次出实战就赶上了这种国际性的大任务,而且任务过程有惊无险异常顺利,既练到了兵还没伤亡,更神奇的是:耗弹量为零!
大家热情地讨论着这次远航的休养地应该在北戴河还是三亚,海军的兄弟们强烈的鄙视了三亚,然后强烈地期待北戴河。方进兴冲冲地问夏明朗,咱们也能去休养不?夏明朗阴沉沉地看着他说能啊。方进大喜,问到哪里?夏明朗说中南海……
“这跟咱有什么关系?”方进不解。
在这种情况下,联合国暗示中国需要对喀苏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人道主义危机行使一个大国的责任感,这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然而,互不干涉国家内政素来是咱们的基本国策,而万不得已一定要干涉的时候,传统的中国人也喜欢支持正统。当然这种行为在国际上常常会被解读为支持独裁,这让陆臻很无奈。
夏明朗脸都绿了:“你把这当什么?”
“有关系啊,咱们是喀苏的最大贸易国,联合国会马上向中国施压,搞援助啦,避免人道主义灾难啦,等等……”陆臻苦笑。
其实没什么,不过是一点点感同身受的理解力,一份洞彻的观察力和一分胆量。
的确没什么,夏明朗此刻更关心的是这雪茄烟已经最后一支了,以后想抽自己是买不起了。
所有人都很激动,水兵们想念军港的夜晚,海陆们想念新鲜的蔬菜和蟹粥,麒麟们想起基地的柳条儿,春近了……不知道有没有发芽。他们想起食堂的老猫,操场上的发财,草长莺飞,万物逢春。
陆臻坚持强调主要是因为某人叫得太消魂了,他实在受不了,才干得这么卖力的,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而夏明朗则无比同情地看着他,有那么high么,都幻听了。
“辟邪啊!”陆臻理直气壮的。
然而,方进一向都很乌鸦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乌鸦嘴,也只注意了把情况控制在一些娱乐活动上,比如说禁止他在世界杯期间预测输赢之类的。可是陆臻万万没想到,方进出国后功力大涨,连世界大事都能左右。
陆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真让你去,你就该哭了,那鬼地方。不过,中国身为喀苏最大的贸易伙伴,占据了接近一半的进出口额,对喀苏政府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个国家所有的通讯体系都由中资公司建立,中国石油控制着最好的油田,大街上跑着一半的中国车。
搞得大家每天早上醒来都要面对全球又少了几十个人的悲惨现实,夏明朗有时候真觉得,你看人家那小脑袋瓜儿长得,多不容易啊,那么小的体积,那么大的容量。改明儿乔布斯要给苹果换广告,别的啥都不用,就只要把这小子的一寸标准照往那儿一放,就齐活儿了。
“那咱们就派兵去平叛吧!”方进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柳三变皱着眉头说:“还真不错。”
所以聂老板对夏明朗很满意,盛赞此人机智勇敢,将帅之才。最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夏明朗得赏了一个三等功,聂卓对此很遗憾,夏明朗只能安慰他,你看,如果我缺手断了脚,那可能就是特等功了,一个特等一个手,算算值吗?
“哦。”夏明朗心头放宽,还以为中国哪里又地震了呢。
“我头发本来就软。”陆臻嘿嘿笑:“别弄了,借我戴戴又怎么了?”
战争什么的,咱且不去管他。那天后来,因为某人刻意纵容而某人锐意进取的缘故,情况变得非常热烈火爆。第一轮战毕,几乎没什么备战备荒就迅速启动了下一轮,事后汗流了一地,两个人精疲力竭,累得都不想站起来。
最后,集体二等功!
“海狼”号那事儿一完,返航的日子也就可以扳着手指算了,据说前来接班的编队已经开始离港特训了。这次事件明里暗里最开心的当然是聂卓聂老板,国人办事儿一向以成败论英雄,这十台机子如果真是丢了,是没有人会去计算全球海运在印度洋的被劫持率是多少的。而现在既然漂漂亮亮地拿回来了,眨眼间坏事儿就办成了好事儿,可以发嘉奖给功勋。
早知道应该再多偷一些的……夏明朗无比惆怅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