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男朋友与女朋友
陆臻瞠目，结结巴巴地说道：“谁，谁，谁是你老婆？”
夏明朗用力闭一下眼睛，叹气，把陆臻拉到怀里抱住，威胁似的：“别乱动！”
“我都要走了，”画外音压得低低的，与陆臻相似的柔软口音，“后天，后天的机票，下次再看到你，就得是圣诞节了，你就不想我，后天……后天哦？”
夏明朗念念有词两眼望天。
夏明朗把烟拿出来开始抽，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你挺喜欢他的吧？”
陆臻的电脑分布的非常有条理，一个盘是学习的，一个盘是娱乐，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音乐、电影、资料、报告、工作计划，全都分好文件夹，当然这些夏明朗全无兴趣。
陆臻的呼吸随之急促起来，慢慢合上眼，专心回吻，争夺控制权。
可是一开门进去，满屋子烟雾弥漫简直跟失了火没两样，陆臻不反对夏明朗抽烟，可也别这么抽吧，好像跟自己的肺有仇似的，于是心情不爽地把笔记本一扔，先越过人去开窗。
夏明朗大惊失色地几乎跳起来：“我为什么会有男朋友？”
唔？
好在，还有陆臻！
陆臻警惕：“你不会想在这里做吧？这是办公室！！你，你今天怎么了？”
“高中！”
陆臻睁大眼睛，夏明朗已经长驱直入地闯进去，凶狠猛烈，吮吸纠缠。
“只有你。”
夏明朗平过气来，点了点头：“嗯，女朋友有。”
“哦，没有，只是觉得你怎么忽然问这个。”陆臻觉得莫名其妙。
陆臻一头雾水，只能让他这么抱着。
夏明朗一直吻到陆臻再没有一点挣扎地软倒在他身上，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心满意足地看到陆臻漂亮的淡色薄唇已经被他揉肿变成了鲜红色。
“就一个，连你在内是第二个。”陆臻不会主动提旧事，但是陆臻最大的优点与最大的缺点都是不说谎。
夏明朗看到“biu”一支小箭插|进他胸口，心想，老子真他妈自虐。
寒风过境……夏明朗沉痛地决定，就让那些曾经的男朋友和女朋友都永远地停留在岁月流光之中吧！拥有现在和未来的人，要大度，嗯，都要大度！！
“不想说啊！”夏明朗拉长音调。
夏明朗只知道自己目前七窍生烟！
夏明朗无奈：“我是你老婆行了吧？”
修长青涩的少年陆臻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声响抬头，满脸惊喜无限：“呀，你真的买了啊？”
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小陆少校！
夏明朗心中一记呻|吟，不要啊！
陆臻哭丧着脸，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不是人！
流年不利，夏明朗气鼓鼓地把报告打好，保存的时候居然又出千年难遇的保存事故，夏队长愤怒地对着空气打出一拳，调出隐藏文档去追word里自己的保存文档，还好还好，损失不大，把最后几行重新打过之后，夏明朗顺利地完成了余下的工作。
夏明朗掰着手指冥思苦想。
自己的老底都让人揭翻了，陆臻心有不平，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尽可能理直气壮地问道：“你以前有过几个男朋友？”
“听起来，你好像很遗憾。”
陆臻眨巴一下眼：“很多？五个？”
不过，自虐是恋爱中的男人永恒不变的追求，夏队长抱着不达目的誓不休的精神，在自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于是他又一次鼓起勇气问道：“那当时为什么分手？”
夏明朗东看看西看看，一路找到图片收藏，里面有毕业照，家庭照，陆战的海岸，麒麟的黄昏……夏明朗看得兴致勃勃欣喜不已。他看到了脸颊圆鼓鼓包子一样扛着红牌的陆臻，他看到了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白白净净眉目灵活的陆臻，他看到了曾经稚嫩青涩的少年，花瓣一样的嘴唇和湿润的眼神。
那么小小孩子都下得了手，那是民族幼苗啊！
懂不懂？
今天……嗯，今天这是怎么了？
冷静冷静冷静！
陆臻被他吓了一跳，愣愣的：“呃，那女朋友？”
小小少年陆臻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嗯？”陆臻反应不及。
“不会有五十个吧？”陆臻大惊。
“就一个？”夏明朗喜忧参半，百味杂陈，喜的是就一个说明挨千刀的混蛋还不多，忧的是就一个说明此人地位不凡影响深远。
“干吗？不舒服？”陆臻转过身发现夏明朗已经抬起了头，眼睛里渗着点血丝，脸色阴沉，顿时有点担心。
夏明朗牙咬得咔咔响，犹豫再犹豫，咬牙再咬牙，到底还是把文件留了下来，然后，取消隐藏文件，刷的一下，半透明变成了全透明，曾经的秘密，又一次消失无踪影。
陆臻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臂，只好坦白：“嗯，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
尴尬的夏队长英明神武地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点头：“嗯，不错，晚上请你吃饭。”
陆臻陷入沉默，半晌感慨一句：“我也不想的啊！”
陆臻走过去，还没来得及靠近，整个人已经被夏明朗抓住领子拽了下去，牙齿磕在一起，几乎把嘴唇磕破，陆臻吃痛，下意识要挣扎，脖子，腰，所有能折转的关节都已经被锁死。
“主要是工作上的事，他想让我回城在军区里工作，可是我想留一线。其实，怎么说呢，也不是没有余地挽回的，协调一下，总是可以找到办法，不过当时年纪还小，不太知道怎么为别人着想，只知道我想要什么就直接说，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然后，他大概就灰心了吧，你也知道，我不是会去挽留的人。”
夏明朗沉默半晌，豪迈地把最后一刀插入胸口：“那如果，他不跟你分手，你是不是就不会看上我了？”
过去的他当然是过去的最爱，现在与未来是自己的，拥有广阔前景的人应该要大度一些，夏明朗非常成熟地安慰自己，虽然伤心小箭还插在心头未去。
“当然算！初中也算！”陆臻斩钉截铁。
陆臻笑得满眼亮晶晶：“也包括我吗？”
“怎么了？电脑没事了。”陆臻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听话地把大门反锁。
陆臻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夏明朗的硬盘救回了80，找不回来的都是些大文件，电影游戏什么的，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再给他下一点，如是一想，陆臻自觉居功甚伟，得得瑟瑟地回去表功。
半晌，中校颓然道：“不记得了。”
“哦……食堂的饭本来就不要钱……”
“你……”陆臻回过神来，只觉得舌头都要让他给咬断了，下意识地摸摸下唇，大怒，“我靠，你让我等会怎么出去见人？”
“biu”一声，又一支小箭插|进夏队长胸口，夏明朗欲哭无泪，心想，老子果然自虐。
少校大为不满：“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夏明朗在心中感慨，他明白陆臻的规则，陆臻是最干脆的人，要就要，不要就是不要，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威胁也没有妥协。他像一个正直的商人，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他从不狮子大开口，也不跟任何人讨价还价。他一路退让，亮出来的直接就是底线，如果有人习惯性以为他的底线还能再商量，就会得到教训。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
“小时候也算？”夏明朗为难。
陆臻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本来想说食堂的夜宵好像也不要钱。
画外人声音质清亮：“是啊，想带点东西走，把带不走的东西拍下来都带走。”
“嗯，当时是的。”陆臻老老实实。
“忽然想到，不想说也没关系。”夏明朗语气泛酸。
“多小？”
夏明朗看得心痒难耐，当然，他完全百分之百地赞同现在的陆臻身材最好样貌最佳，但是这完全不冲突他对曾经已经消失在岁月流光中的那些陆臻的喜爱和渴望，最好，从他出生的第一秒就认识他，一分钟都不错过，他很乐意陪着陆臻一路成长到此。夏明朗一张张翻着照片，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适合的借口让陆臻开放他的收藏，让他拷一份藏在自己手上慢慢看，这孩子小的时候可真招人疼啊！
夏明朗眼睛一眯，眸光含血！
夏明朗头疼地按着太阳穴，谁能没点过去呢？对吧？瞧那样儿，还是陆臻早不知道多当年的事儿呢？翻旧账？这太丢人了！对！丢人，丢死人了！
“我没生气，”夏明朗偏过头去咬他耳垂，“我只是在庆幸他那时候不够执着。”
“不记得的意思就是，很多！”夏明朗坦白从宽。
“那到没有，”中校明显不忿，“是你要把初中高中都算上我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清？要是光算念军校那阵的大概还有数，主要就是念书的时候闲得慌，后来到这儿成天忙得像怎么似的，两百公里之内没几个母的，老子想找也找不着啊！”
陆臻咬着嘴唇眨巴着眼睛，湿漉漉的明亮而有些忧伤的眼神，忽然画面一黑，视频已经放到终点。
“呃，消夜！”
夏明朗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文件夹子震得纷纷跳起，跌落了一地。他翻天覆地找，愣是没找到下集，心中一口邪火郁在胸口，上下不得。
于是乎，就有点无聊了。
可是，可是这知道和看到永远都是两码事啊！！永远的两码事！！
在陆臻这个十字路口，只有红绿灯，没有黄灯。
所以，不需要再去问了，我和他，你更喜欢哪一个？
“嗯，那怎么？”夏明朗含糊应道。
陆臻着急：“哎！”
那混蛋，这辈子最好别撞他手心里，要不然，千刀万剐了他！！
（可怜的蓝教授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打了个寒噤！）
夏明朗叹了口气，沉默地把陆臻抱得更紧。
文件拉到最后，基底那条线上，显出一个半透明的隐藏视频文件，夏明朗顺手点上去，双击，风暴打开，跳出抖动而清晰的画面……
“那我妈会问的！”小小少年的眼神软化了。
夏明朗摇头。
于是陆臻同志拎着咱家文盲队长的本子，去了信息中队，打算群策群力，尽可能地挽回损失。不过基于夏队长还有一个报告打到一半，好在不是什么绝密档案，陆臻只好贡献自己的私人本子让他先把差使给办了。
陆臻愤怒了：“什么嘛，我还当你是……你当初对着我可真够能装的，我都那样了！！你，你还……”
我靠！那家伙什么意思！夏明朗只觉满头青烟缭绕，血管一根根爆开，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别答应他，那混蛋不怀好意，踢死他，踹死他！！！！
抱了一会儿，又抱了一会儿，直抱得陆臻晕乎乎的差点要睡着，夏明朗终于确定自己奔腾的血液已经安于束缚，方才慢悠悠温吞吞地问道：“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把门锁上！过来！！”夏明朗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弥哑。
“你等会可以不回家的。”
“说实话我保证不生气。”夏明朗诚恳发誓，虽然他是多么地期待着这个诚实宝宝为他开口戒。
“应该，就不会了吧！”陆臻可怜兮兮地，声音细若蚊吟。
语声缠绵，画面切近，夏明朗看到陆臻伸出手，镜头忽地一转，跌到了床上，然而仍在尽职尽责地运转着，一些潮湿粘腻的声响被记录下来，夏明朗死死盯着画面，听到自己的血管里嗞嗞作响。
人无聊的时候都喜欢玩，眼下的手头就有一个电脑，鬼使神差地，夏队长瞄了一下紧闭的门，竖起耳朵听了听走廊里的脚步声，然后带着犯罪的快|感，开始偷翻陆臻的文件夹。
“几个？”陆臻兴致勃勃。
“是啊，当时是我没处理好，要不然……”陆臻忽然意识到他现在正对着谁玩真心话大冒险，马上掐灭了下半句，小心翼翼地瞧着夏明朗。
半晌，镜头又被拉起来，陆臻贴近细看自己的嘴唇，声音软糯地抱怨：“又肿了，你让我等会怎么回家？”
夏队长的电脑硬盘崩溃，这是一件震动整个一中队的大事。虽然最重要的那些文件都有备份，然而对于一个电子工作者来说，崩了电脑其损失基本上约等于烧了房子，或者说，撬了老婆。
陆臻张大嘴，瞧着目前看起来既不英明也不神武的夏中队长，忽然意识到这种互揭老底的行径是多么地无聊啊无聊。于是他迅速地咳嗽了一下，异常镇定地指着夏明朗的笔记本说道：“哦，那个，你的电脑修好了。”
“那不一样啊！”夏明朗连忙分辩，“之前那是找女朋友的标准，看着有点好，那就凑合一下；对你那就是挑老婆的标准，有点不对劲，就别麻烦结这个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