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初到北陀 东南西北皆豪客
一直吻去她小腹上，他已经无法把持，抬手便要去脱自己的衣服，谁知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沉沉的鼻息。她睡着了。念香只觉荒唐，有一个冲动要将她摇醒，告诉她自己现在的痛苦。可是她睡得那样香甜，他实在不忍心，只好深深叹了一口气，揭开帐子下床灌冷茶。
他急忙走过去，揭开帐子，却见他那可怜的小媳妇正抱着被子，肩膀裸|露着，惊慌无比。他有些做坏事后的心虚，赶紧坐去床边轻道：“没事……你昨天喝多了说热，我便帮你……脱了衣服……”
他话还没说完呢，旁边那些北陀大汉都笑了起来，“小两口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呢！待会有你们说的！先喝酒！”那人给习玉斟了大碗酒，酒呈蜜色，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人又道：“喝酒！我呀，最不喜欢你们西镜人的别扭了！一个个都小家子气似的，放不开！”
“念香，你说，如果泉老爷亲自来了长云派，那该怎么办？你还是不帮忙抢碧空剑诀么？”习玉靠去他怀里，玩着他的头发，一边轻轻问着。
习玉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良久，才道：“如果真的是故事，是假的，那么我也不想醒过来呀……”
习玉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嗯”了一声，一把抱住他，喃喃道：“我……我冷，被子呢？”
说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听说北陀这里有许多高人，说不定我能遇上一个，传我绝世武功呐！”他作出一付妄想状，被习玉翻了个白眼，“你真以为武侠小说里面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呀？那都是编故事呢！”
习玉答应了一声，穿好衣服，挽好头发，回头再看时，念香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关门下楼，到了一楼，大厅里面没几个人，桌椅还维持着昨天晚上的凌乱，想必他们闹了很晚。掌柜的也不在，他儿子站在那里算帐。
相比较而言，北陀是四国之中领土最辽阔的，虽然不富裕，却是民风纯朴，是武学的发源地。人常说，习武不去北陀，便永远只能坐井观天。可以说，北陀是江湖人圆满自己江湖梦的圣地。北陀有四大派，双世家，习玉他们要去的长云派，便是四大派之一。
进了房间，他先将习玉放去床上，然后点了烛火，要了热水替她洗手洗脸。烛火下，她的脸白里透红，仿佛上好的温玉，由于不胜酒力，双眼更是如同水波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乖乖地由他摆布。
习玉揉着额头，只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眼前也是金星乱蹦，念香端了茶过来，她赶紧喝了一口，“我脑袋好痛……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喝酒了！”
念香笑道：“也不能这样说。”他忽然抱住习玉，在她脖子上蹭了两下，“编故事也好，怎么样也好，总有真实的。你现在不就在我怀里么？你能说这是在编故事么？”
习玉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涨红了脸，“你……你赶快背过去！”她叫着，念香本来就无措，此刻只得乖乖转身，由着她笨拙地穿好衣服，“你一夜没睡吗？”她问。
闹了半天，忽听角落里一个人扬声说道：“咱们都是为了掌柜的女儿庆生，来来！谁给唱个曲子！别光顾着说话呀！”
他只觉自己几乎要死去，却不明白是哪种死法。颤抖着伸出手，他紧紧抱住她，低头去吻她的脸，渐渐狂乱，顺着脖子吻了下去。她的腰肢柔软到不可思议，是不是所有女子都是这般柔软？他不知道，只想将她这样拆解了吃下去。
念香咳了一声，只好撒谎，“不……我和他们在下面赌钱玩了一会。”
虽然早听说北陀民风纯朴，念香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模样，茫然地问道：“掌柜的，今儿是有什么喜事么？好热闹呀！”
“你道四国无风光，你道异域多宝藏！岂不知东良多风流，人杰辈出！你不想西镜如宝玉，珠色耀眼！南崎好地方，风沙阵阵，鬼哭桀桀；北陀聚豪杰，仗剑江湖，快意恩仇！”
习玉忽然抓住他的手放去脸上，闭上眼，喃喃道：“我的脸是不是很烫？念香你摸摸我，我好热呀。”
那人却倔强得很，不给人扶，径自挣扎着站了起来，敲着碗又唱道：“小乌龟，爬呀爬！石头山，高又高！”竟完全是一首荒腔走板的歌，众人都拍桌子大笑，习玉也跟着笑，差点把桌子上的酒给拍翻了。
楼下传来叫赌之声，原来他们喝酒不尽兴，开始赌钱了。念香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那张床此刻简直如同龙潭虎穴，他再没有走近一点的胆量，只能静静地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看着它一点一点变亮，晨曦微露。
话音刚落，却听客栈里面传来阵阵大笑声，然后是觥筹交错的声音，里面竟仿佛是在开宴会。两人都是惊讶地对望一眼，下马走了过去。客栈的大门半掩着，也没有小二来招呼。念香将习玉护去身后，轻轻推开门，却见客栈一楼的大厅里有许多人，倒没有多少江湖人，都是穿着北陀民族服饰的普通人，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笑语殷殷。
念香一时摸不准情况，只得陪笑走了过去，掌柜的迎了上来，笑道：“客倌两位？好在咱们还有一间客房，您二位来的真是巧了！要不要与大伙一起喝酒？”
念香见她脸色嫣红，满身酒气，知道她是喝多了，当下说了几句客套话，揽着还在笑的习玉上楼。走到楼梯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却见他还在大唱大笑，花白的头发拨去了后面，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虽然醉态可掬，但双目却炯炯有神，不知内力有多高深。
这歌还没唱完，早被人笑了个半死，角落里那人笑道：“混帐混帐！今儿是什么日子给你唱着无聊小调！我来唱一首吧！”
习玉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回头瞪着他，“等等！我说怎么之前老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呢！你想想，碧空剑诀在花山的消息大约是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鹤公子不可能不知道！他如果也来了，那怎么办？你爹要是和他碰上，岂不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边唱边跳，看似杂乱无章，谁知动作里却诸多巧妙，无一点拖泥带水。念香只觉他声音豪放不拘，中气十足，心下不由惊叹。此人绝对是个高人！刚想到此，却不料那人脚下一个踉跄，从桌子上滚了下来，周围的人笑的笑骂的骂，纷纷上去搀扶。
她胡乱用形容词，果然脑袋上被轻轻敲了一下，念香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鹤公子的事情我早就想过了，从在月弯渡见到捧珠龙子的时候，便知道他不可能莫明其妙随着万素真跑来北陀，必然是鹤公子要他出去探听情况。爹是个稳重的人，绝对不会贸然与人发生冲突。倘若真的冲突起来，我一定上去帮忙。”
当下大家都说好，早有人用筷子敲着碗碟高声唱道：“喜你千娇百媚好容貌，怜你细弱杨柳好身腰。呀！我的乖乖心肝儿！咱不说鸳鸯比翼，神仙眷侣！只求日日看你，看到老！”
习玉揉着额角下床梳洗，一面说道：“记得呀，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他唱歌很好听！”
念香愣住，却见她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如丝，头发有些凌乱地撒在脸旁，实在是诱人之极。他喉咙一紧，低声道：“你醉了，别说话啦。快睡吧。”
念香叹了一声，“这人恐怕脾气古怪，还是不要触怒他老人家比较好。”说着他打了个呵欠，满脸倦色，“我困了，让我先睡一会。你别乱跑，吃了饭就上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靠在椅子上几乎要睡着，习玉忽然呻|吟出声，他一惊，立即醒了过来，却听她有些骇然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念香？念香？！”
习玉要了豆浆包子，正要转身上楼，忽然眼尖瞥见角落里坐着昨晚唱歌的老者，他还是没半点样子，瘫在椅子上仰头喝酒。习玉想起念香的话，不由微微一笑，转身多要了一份早点，朝他走去。
这一路在船上，念香给她讲了许多典故，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一路，也不觉得时间，待终于上岸的时候，天都黑了。
众人见客栈又来了两个客人，不由都笑道：“哦！又来人了！快！小伙子快过来！”
念香替她脱了外衣，用被子盖好，坐去她身边轻轻拍着她，柔声道：“睡吧，你喝多了。”
念香轻道：“他是个高人，只怕武功不在师父之下。”
习玉已经醉得只会笑了，赖去他胳膊上，一步也走不动。念香一把将她扛去肩膀上，轻佻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明明不会喝酒还抢着喝！下次再这样，我可真的要欺负你了！”
念香在她耳朵旁轻轻吹了一口气，“别想那么多，看，驿站快到了。可以有热饭菜吃了。”
这样一个高人，自己先前竟然没看出来，可见他隐藏的有多深。此人年纪虽大，却是放荡不羁比年轻人更甚，想必也是个异人。不知他与师父，怎么高下？
念香只觉触感如丝绸一般光滑细腻，他再也忍不住，顺着她的脸抚摸下去，抚去领口，慢慢解开带子，揭开衣服，仿佛即将要开启一件珍贵的宝物。不知何处吹来的风，烛火忽然猛烈跳跃起来，明灭间，他的影子映在墙上显得那样紧绷饥渴。
习玉洗了手脸，又喝了一口茶，回头见他满脸的仰慕神色，不由笑道：“你要是想和他学一招半式，直接和他说就是了！”
自从她给念香说起武侠小说之后，他天天就在自己耳边嚷嚷着要去学黯然销魂掌，然后找一个大雕跟在身后，多神气呀！
念香听他说话声音深沉有力，竟好似是有功夫的样子，忍不住回头望去，却见角落里站起一人，大约是兴起，竟然跳去了桌子上，他一头乱发，穿着一件褴褛的青色袍子，也看不出年纪来。当下他仰头一口喝干碗中的酒，放开喉咙唱起来。
念香见他们都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眉眼里一派纯朴忠厚，心下不由有了好感，笑道：“哪里的事！既然是掌柜的添了女儿，应当庆祝的！”他大步过去坐了下来，早有人给他添了大碗的酒，他端起来一口喝干，换来大声的叫好。
习玉抬头一看，却见前面果然有一个大驿站，竹子的篱笆墙还挺高，客栈里灯火通明，马厩里栓了好多马匹。她奇道：“还是那么多人！该不会以后投宿的客栈都是这样吧？”
念香没好气地扯开她的手，“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叫爹！没点规矩的小丫头！爹如果来了，我也只好躲开，不去与他见面。只盼剑诀一说是假的，他也好死心回临泉。”
习玉的眼睛却瞪得比铜铃还大，就是不闭眼，她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念香被她看得好笑起来，捏了一把她的脸，“你看什么？人家喝醉了要么睡觉要么笑要么哭，你怎么就是发呆？想什么呢？”
念香付了银子，牵马上岸。江厅渡在花山镇西边，要去镇里面，只怕还要走上一天，两人便商量着先去驿站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做打算。毕竟是古代，没有路灯，可是大约是没有空气污染，月色无比明亮，四下里倒也清晰可见。念香纵身上马，环着习玉的腰，缓缓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西镜多山，盛产宝玉明珠，是四国之中最富裕的，平民百姓也比其他三国的人大气许多，因此它虽然气候严寒，却依然让许多人趋之若鹜。东良人才风流，气候湿润，经商者颇多，素有东良多奸人一说，但骂归骂，生意还是要做。
习玉不由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居然也不觉得辛辣，甜甜的，好像米酒一样，她不由一口全喝了下去，放下碗，笑道：“好酒！”
掌柜的还没说话，一旁的客人早已笑道：“没有喜事就不能作乐了？小伙子一定是从西镜来的吧？西镜人最多疑啦！掌柜的今日生了一个女娃娃，一时没来的及请客人，咱们这些投宿的便做大替他办一个酒宴。喂，快来吧！你那小媳妇要是怕，就先上去睡觉吧！”
此举换来一片叫好声，当下添酒的添酒，叫嚷的叫嚷，念香习玉两人喝了几碗酒下去，都毫无芥蒂地放开说笑。这些北陀旅人尽捡一些旅途趣闻来说，什么出海遇到的巨大海妖，什么深山里挖到会走路的人参，习玉听得津津有味。
他反手一掌熄了了烛火，放下帐子，将她揽去怀里，一点一点将她的衣服褪了下去。中衣，小衣，肚兜……当那具如同冰玉堆砌出的身体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的呼吸几乎要停止。原来，这就是女子的身体，那般纤细柔软。他仿佛第一次掉入一个神秘的领域里，手足无措。
却说这个世界的东南西北风土人情均大异，南方的南崎冬日严寒，夏日酷暑，还时常有风沙暴，环境是四国之中最为恶劣的，加上情势不稳，经常战乱，因此许多难民便纷纷涌向邻近的西镜和东良。
习玉本来还有点害怕，可是看了一圈却没那么害怕了，念香将她拉过去坐在身边，贴着她耳朵轻道：“不用怕，都不是坏人。你若不习惯咱们一会就上去。”
谁知她忽然张口，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手指。那一口，如同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轻轻的，腻腻的，麻麻的。她的声音变得娇滴滴地，“……想你，”
念香只觉气氛尴尬，他赶紧找话题，“对了，你还记得昨天那个跳上桌子唱歌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