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礼
听完徐婕妤说的，欧阳蕊敏气息微沉，“不管怎么样，这次危机算是过去了，发生了这遭，也晓得了贵妃与万婕妤狼狈为奸，往后多加注意。”
“皇后娘娘的提点，臣妾铭记在心，”徐婕妤将茶杯放置一旁，神色淡然，“只是臣妾这人讲究礼尚往来，她们既给了这份大礼，臣妾自然也要还回去，才算对得起她们的苦心算计。”
皇后摆手道：“再过几天就是大公主十三岁的寿辰，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说。”
徐婕妤点头道：“大公主金枝玉叶，自然该放第一位，是臣妾考虑不周，娘娘恕罪。”
欧阳蕊敏眉眼间染上一抹悲伤：“金枝玉叶也要皇上喜欢才真正算是金枝玉叶，皇上向来只对皇子上心，宫里的公主他一个也没抱过，月儿也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了，这次寿辰也不知他会不会来”
“大公主是娘娘您与皇上的第一位公主，他心中肯定也是记挂着的，只是前朝事务繁忙，难免顾及不了这么多，此次寿宴您不妨差人去问问皇上的意思。”
欧阳蕊手指蜷了蜷，敏神情微微动容：“那本宫就试试吧。”
皇上已经好几年没踏入慈元殿了，在潜邸时她与皇上也曾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过，只是岁月如梭，她渐渐没了年轻时候的貌美，皇上身边也渐渐没了她的位置。
这般想着，欧阳蕊敏直视着徐婕妤的好看脸蛋，脸上有些恍惚，呢喃着道：“徐婕妤肌肤娇嫩白皙，宛如剥壳的鸡蛋，当真是生的美极了。”
徐婕妤微敛下巴，道：“皇后娘娘谬赞，臣妾受之有愧，皇后娘娘才是风采依旧，光彩照人。”
“光彩照人呵。”欧阳蕊敏垂眸，眼中是藏不住的哀伤，这皇宫里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里见过旧人哭。
她现在的模样，在皇上心里大约都是黄脸婆了吧
翌日，时过中午，欧阳蕊敏乘着小轿子直入甘露殿，同皇帝交代昨夜巫祝之术的处理结果。
“既是下面人胡搞出来、无关嫔妃之间争斗的事情，便不必来回禀朕了。”李琦坐在案桌后，头也不抬的道。
欧阳蕊敏站在殿中，踯躅了片刻刚要张口，李琦搁下毛笔，看她没走，眉头微蹙：“可是还有事要禀？”
欧阳蕊敏多聪明的人啊，皇帝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微表情，却已经说明他开始不耐烦了。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想为大公主争取一番。
“皇上，再过几日就是月儿的寿辰，臣妾预备在慈元殿办个家宴，皇上您可要去坐坐看看月儿？月儿如今——”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朕那天要去巡视军队，再说吧。”
欧阳蕊敏双手紧捏了一瞬，抿起一抹端庄得体的笑，“国事要紧，臣妾先告退了。”
走了几步，皇帝突然叫住她。
“昨夜万婕妤受了惊吓，贵妃协助你操持六宫也辛苦了，你差人送些布匹金银去，以示安抚。另外再叫柳太医去给徐婕妤把个平安脉，她无辜受累，定然也不好受。”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落空了，欧阳蕊敏脸上的笑容出现一丝龟裂，她勉强维持着笑道：“是，臣妾这就去办。”皇上叫住她的那一瞬间，她以为他改变心意了。
原来，她与他的女儿还不如宫里的莺莺燕燕重要
皇帝说完摆了摆手，低头接着忙了，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欧阳蕊敏似乎能清楚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深呼吸了口气，转身往宫殿外走，临到门口时，皇上的声音远远传来。
“既是大公主寿宴就办的热闹些，烽火戏诸侯的戏，朕好久没看了。”
欧阳蕊敏愕然了一瞬间，脸上泛起喜色，“是，臣妾这便去叫人搭戏台！”
返回慈元殿的路，欧阳蕊敏没有坐轿子，沿着鹅卵石小路走，看着这满园的秋景，心情无与伦比的舒畅，就连笑容都真切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大公主都是娘娘您与皇上的第一位公主，皇上心里还是惦念着大公主的，是其他公主所不能比的，皇宫中人人皆知皇上爱戏，皇上此次点了戏，就必然会参加寿宴的。”贴身嬷嬷在旁道。
“是啊，皇上爱戏如命，他点了戏就必然会参加这次寿宴的。你回头盯着点，叫搭台子的人多用点心思，还有要请郡都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务必将这两件事办妥。”欧阳蕊敏笑容灿烂。
无疑，皇上点戏就宛如给欧阳蕊敏喂了一枚定心丸。徐婕妤原先说皇上心里惦念着大公主，她还不怎么信，如今却是信的心服口服。
徐婕妤，是个可塑之才。
她日后得多关照些。
福运宫的偏殿，徐婕妤正绣着一方手帕，听见通报声，她愣住了。
“你说，谁来了？”
“回小主儿的话，是苏婕妤。”
徐婕妤眉头微折，“她来做什么？”
上一世的昨晚也有栽赃陷害的戏码，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昨晚她该被拖出去，恰好皇上撞见她可怜的一幕，从而对她越发怜惜。
她也会借助昨晚怀上第一个孩子，可因为苏明烟和淑妃的多管闲事，让她的计划乱了套。
秋猎场上莫名其妙出现个万怜儿，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她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徐婕妤自从试探出苏明烟对自己的计划造不成威胁时，就没再关注过她，也不想与其有什么交往。
苏婕妤或许可以利用，但过于蠢笨。
她可不想自己的计划，被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笨蛋给毁之一旦。
“小主儿，苏婕妤还在外面。”通报的小宫女又道。
徐婕妤放下手上的绣花针，“算了，让她进来吧。”也好，借着此次把话说清楚，划清界限。
苏明烟进来，随意的找了个座儿坐下，笑嘻嘻的问：“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昨儿晚上是帮了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