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她的名字
这种生活过的十分无趣，还没有孤儿院里的日子让我来的印象深刻，至少我能记住当初打我的人都是谁，可是现在，我就是杀了人全家，也未必记得住他们是的姓氏。
我狠狠的咬着牙齿。
接着，我郑重向她表示，这个东方谚语一点儿也不靠谱，因为虽然我喜欢她，可在我看来，她离无敌女金刚实在不止一个星球的距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收养其实是一个内部操作过程，来拜访的有钱人不可能带着放大镜一个一个的去查看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所以他们只会看到被推荐的孩子。
心爱如她，我都毫不犹豫的杀了，何况这些家伙，杀一百个我都不会皱下眉头；长老巫师又怎么样？我杀的厉害巫师多了去了。
对了，想了半天，她到底是谁？我突然想不起她的名字来。
教授的课目，无论多难，我一听就明白；高等的魔咒，不论多复杂，我一上手就会了；书上的东西我不但可以照样做出来，还能够举一反三。
因为，我是最与众不同的。
太与众不同，在任何一个集体中，都不是一件好事。
那年，我十五岁，漆黑的夜晚，星子黯淡，前往刚特房子的路也是这样潮湿的荒地，坑坑洼洼的不平；我孤身一人，提着一盏风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如果我哭的话，他们会打的更起劲，笑的更高兴。
她可以完美无缺的领会魔法技巧，但写十个字有可能其中三个是拼错的；
我想起来了，她叫艾比。
人们总是崇拜强者的，如果这个强者还和气慷慨，那么在学校里建立自己的势力，笼络自己的关系网，其实一点也不难。
我手里拿着文件和卷宗，眼睛却瞄向旁边苦苦思索作业的她，呆呆的已经出神了好一会儿了——她是我见过最奇特的人，奇特的令人发指。
她有一次问我，我长的这么好看，怎么没有在小时候被人收养呢？
我的身体渐渐发冷，血流的太多了，眼睛都快看不清了，人已经杀的不少。不行，我得赶紧突围。
孤儿院通常会推荐什么样的孩子呢？当然是乖的，听话的，诚实的，聪明的，长的不错的，等等等等；我显然不符合以上要求。
然后，我看见了那座破落的小屋，我轻轻推开门，霎时一片光亮——
酷和拉风这些奇怪的词汇都是她教我的，我觉得很有趣；奇怪，我怎么以前不觉得生活原来这么有趣。
……
“类似于海伦。”
问题不在这里，科尔夫人她们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抢人东西，在孤儿院这种行为是很正常的，只要不出格，谁也不会当真。何况，最受科尔夫人宠爱的两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抢东西的历史可比我长。
我叫汤姆·里德尔，可我讨厌这个名字，太普通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叫汤姆，所以我考虑给自己重新起个名字。一个又酷又拉风的名字，让所有人都害怕发抖的名字；可惜后来取了，却没几个人敢叫。
几年下来，我终于查到我的家人了，我不再是孤儿了，我可以大声的骄傲的说，我是刚特家族的后裔，我也有家人。
后来我就明白了，孤儿院给的食物和御寒物根本不够用，你要是想自己不挨饿，就只能请别人减肥，你要是自己不想受冻，就只能让别人凉快。
单独一个人的生命到底缺少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我也一个人也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活到了现在，也无灾无难的。
这些牛奶完全没有香味，无论怎么煮都泛着酸味，不过，这就是我一两岁之前的所有伙食；稍微长大了，就开始吃固体食物了。
可是，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吗？
这是为什么呢？我到底想要什么？罢了，不去想它了，继续扩张势力吧。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去找嬷嬷要些药来擦，有时她们不耐烦的讥笑我老是损耗院里的物资，有时她们会故作善良的来关心我，她们眼中露骨的同情真让我恶心。
匆匆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我的心跳的很快，很剧烈。
意识渐渐不清楚了，我慢慢爬起来，恍惚中，突然想起了小汉普顿。
寂寞吗？我不知道。
她可以在上百英尺的高空顺利抓住金色飞贼，可在地上，她却会走不到三步路就跌进椅子里，或者直直的撞向柱子；
她一直奇怪我对食物好像从来都不上心，美味佳肴和干粮粗食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我不是很喜欢吃，除了必要的维持生活必须的食物，我从来都不多吃一口。丹尼尔做出来的五颜六色的芒果梅子饼干点心，任何人都会食指大动，我却没有什么反应。
我不认识，估计又是个麻瓜。
“海伦是谁？”
“就是撂倒特洛伊城墙，摆平希腊群雄，掀翻爱琴海诸国，最后还安然活着的无敌女金刚！”她开始烦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支着脸颊苦思不得其解。
十一岁，我告别了麻瓜世界，来到了霍格沃兹。
我很快就发现，我天生就是个魔法师。
可是，某一天，毫无预警的，她就莫名其妙，全无道理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立刻就知道了，她是我的同类，她是我一直无法快活的原因，她就是我缺少的那部分。
……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这些要求描述的不像是人，倒像是条小狗。
这个又温柔又甜蜜又狠心恶毒的名字，我生命中唯一鲜活的名字。
看着那帮老东西尾随过来，我的精神却无法击中，思绪莫名其妙的散了开去。
不过也不总是这样，如果外面有所谓的‘慈善人士’来访问的话，他们就会给我们穿上干净的新衣服，吃饭的时候加一片冻硬的火腿。
我捂着胸口，血还是不停从伤口中涌出，我的坐骑夜骐被他们击中，我也重重的跌落在这片树丛中，我立刻举杖发出信号，让我的部属们尽快赶来。
我疼的很愉快。
遇到她以前，一切好像都不是这样的。
“西施是谁？”
真虚伪，我不需要这种伪善。
我一点也不觉得疼，一点也不害怕，我还在苦苦思索她的名字，她到底叫什么呢？
我要把这个名字刻到骨头里，写到血液中，就是下到最深的地狱里，受尽烈火灼烧之苦，也绝不忘记这个名字。
她的一切我都喜欢，她的所有毛病我都觉得有趣。
很简单，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十一岁之前长年累月的吃变质发酸的食品，你就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我要有她陪伴的长长久久。
她愤怒的扑过来，在我下巴上咬出一个小小滚圆的牙印。
我五岁之前常常挨打，因为不会控制身上的魔力，所以周围总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大孩子们都喜欢把我按在地上用力踩，用石头扔我，向我吐口水，大声咒骂我是怪物。
毕业后情况也差不多；黑巫术，黑巫师，黑魔法，杀人，修行，谋夺别人的东西，扩大自己的势力，哦，还有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酒精，奢靡的生活。
但是，一旦遇见了她，遇见了这个有可能陪伴我度过今后所有岁月的生命体，我的生活突然有了质的转变。周围随时随地有了一个会笑会闹会争吵的人，一个会理解我安慰我温暖我的人，一个会爱我，一直一直陪伴我的人。
我摸摸脸。没错，我小时候非常好看，白皙，可爱，漂亮的小男孩子是有钱人收养的重点目标。
对了，就是这个老头的眼神，他眼中全都是恐惧，直直的向后躺倒死掉了，这是我今天解决的第几个所谓长老巫师了？这些个老不死的。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被人畏惧。
“clamp。”
和我不一样，她是个好孩子，虽然她总想坏一点，但她对人是真心的好。
奇怪，我孩子时代所有梦想得到的东西现在都有了，崇高的地位，富足的生活，强大的魔法，应有尽有的生活，永恒的生命，可我却依然不快活。
科尔夫人说，我是她见过的最古怪的孩子。
早午晚餐都是一样的，煮的稀烂的麦片粥配上有些霉变的黑麦面包，或者是发芽的土豆炖出来的糊糊加上硬的像石头的面包。
五六岁之后，我渐渐学会了控制，我可以按我自己的意愿行事，放火，漂浮东西，控制动物，…对了，还有和蛇说话。他们看我的眼神渐渐变了，恐惧，怀疑，猜测，看见我躲躲闪闪的，背着我窃窃私语，他们开始怕我了。
“西方病例学称你这种情况为‘偏执狂’；东方谚语把你这种行为归纳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十分同意我的看法。
细想起来，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的，读书，上课，杀人放火，无论什么事我都更喜欢一个人去做。在我看来，他们都不是我的同类，他们和我都是隔膜的。
我觉得我有些不正常，应该是生病了，而且病情不轻。
我当时太傻了，只会和科尔夫人硬扛，以至于得不到任何推荐的机会。
吃的时候，你要一口咽下，千万不要尝，因为如果在舌头上停留的时间太长的话，你很容易能吃出石头沙子来，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吃到蛆虫，当然已经死掉了。
滴水成冰的寒冬里，没有火炉没有被子，我裹着床单睡了一夜，然后就发烧了，高烧几天不退，差点就死了，孤儿院不会给你请医生，顶多熬点儿姜汤喝喝，
可是…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呢？我突然慌了起来，这怎么可以忘记呢？
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银色的长卷发，翠绿的大眼睛，在明媚的午后阳光下，她俏皮的逗着一条小青蛇，她的蛇佬腔清清脆脆的，比世界上任何声音都好听；她慢慢抬起头，微笑的像春天的湖水。
孤儿院就是一个战场，你得不停的战斗，抢食物，水，被子，衣服，一切生存条件；我三岁的时候生过一次病，因为几个大孩子抢走了被褥。
我跌跌撞撞的杀出重围，脚下一路血水，不知是我的还是别人的。
经过吊死兔子和海边悬崖山洞事件，我彻底明白了，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不是抵赖就可以的，他们虽然抓不住证据，但是怀疑就可以让你倒霉了，你得找个替死鬼才真正安全；在霍格沃兹三年级时，学校发生蛇怪杀人事件，我有幸将这个理念良好的运用到了人高马大的海格同学身上，收效甚佳。
她说当时的经济危机是资本主义生产相对过剩引起的，我很同意；因为孤儿院的社工总能从牛奶工厂后门的废桶里找到很多刚过期的牛奶。
“那你干嘛要做坏事呢？不做不就行了吗？”她可爱的皱着眉头。
她贪生怕死欺软怕硬，我一冷下面孔，她就卖力讨好，可是有些事情她却抵死也不肯。
但是我没有死，连科尔夫人都很惊异于我的生命力，她说一般孩子都熬不过去的。
哦，我明白了，海伦一定是位魔法高强的女巫师，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她听了我过去的事情之后，呆呆的叹气：“…做坏事的人，也许都是因为寂寞吧！”
“这是谁说的？”我挑着眉，她总是能说一些很出人意料的话。
我亲了亲她粉|嫩嫩的小脸；她不明白的。
她听了之后很难过，当天半夜据说被噩梦惊醒，然后就跑进我房间给我盖了两层被子，炎热的夏天我险些捂出一身痱子来；可我一点也不生气，我搂着她呵呵直笑。
我的左边第三颗大牙就是托了这种火腿的福，顺利的磕掉了，让我没有经受换牙痛苦。
她从来不问我在做什么，但是她却很细心的留意到我的疲惫。有一次我练习极端魔咒弄伤了手臂，虽然施了复原咒，但伤口还是火烧火燎的疼，她就乖乖的伏在一边，鼓着腮帮子轻轻的往我伤处吹凉，吹了上百下脸都酸了，她才木头木脑的想起来有一个简单的咒语叫‘凉风习习’，我笑着去帮她揉气呼呼的腮帮。
凡是在天文塔中一起算计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半夜回家的时候，满身的寒气，她不论多晚多困，都会从被窝里爬出来，给我弄杯热茶来，看着我喝下去。
我不知跑了多久，好像已经冲出去了，身体冷的厉害，眼前一阵模糊，突然脚上不知被什么绊住了，重重的跌在地上，是潮湿的荒地。
那时，我几乎天天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就是睡着了也会疼醒过来；常常半夜疼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小小的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