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文塔（下）
艾比看得有点呆，然后很不情愿得承认——魔王大人很有型。
——心情大好的魔王大人，于是指着高塔下辽阔的大地，对着艾比述说着他在学校时的一些事情：
voldemort微笑地像个少年一样，朗声说道：“……入学时，我的校服是从二手商店里买来的，……我是一个孤儿，不够钱去做新的袍子，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才不在乎，我会用事实让所有人都佩服我敬畏我……”
voldemort看见艾比这幅卖力摇晃脑袋的傻样子，觉得可爱之极，稍稍收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抱得艾比再紧些，好让她不那么害怕，然后说：“……要真是那样的话，那霍格沃兹也有你的份儿呀！”
voldemort看着艾比傻傻的表情，也不知道先拆开礼物来看，只知道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也不知怎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柔软的感觉。
于是，认清现实的艾比只好老老实实地待着，做个遵守纪律的好学生。
“所以呢？！”voldemort一脸兴味。
“你认为你为什么你每次都会被抓？”
这当口，艾比哪敢再胡扯，立刻表示谦虚，说：“我那是巧合，格林家都多少代没有蛇语者了……我那是完全的碰巧了……”
“还，还好啦！！……只不过，只不过被关了四次禁闭，罚擦了两次奖牌室，扣了几十分……而已罢了……”艾比说得垂头丧气——好在她为学院加的分更多，否则早就被同学讨厌了。
艾比一肚子怨气，闷声道：“我……我……被逮了，好几次……”
艾比一脸傻笑，连连应和，心里却暗骂：
即使是无所不知的魔王也有点意外，示意艾比说下去。
“输了就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魔王宠溺地笑了笑。
他一弯腰，一下子又把这个小小的女孩子抱了起来，还没等艾比尖叫，他就托着她的纤细的腰身坐到阳台的栏杆上去了。
……
“你知道吗？”voldemort不知艾比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看着那幽暗深黑的禁林，似乎有些出神：“这里……曾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在这个塔顶，你几乎可以看见整个霍格沃兹。”
这样和艾比絮絮叨叨地说着蛇佬腔，他喜欢，谁也听不懂的语言，谁也不会说的语言；在高高的古塔上，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魔王默然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塞到艾比的手里，说：“……这个给你，是礼物，祝贺你打赢了比赛。”
“不是，是因为你笨！！” 魔王笑得如三月春风。
“……是的。”voldemort满意地看着艾比，又转过头去望着外面，出神地说：“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与众不同的……我从一年级的时候开始，就喜欢站在这里看着远处。我当时就常常想，总有一天，凡我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都将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将会成为这一切的主人……”
“……你这个小傻瓜，你入学才一年多吧？就被抓住这么多次……呵呵……”
“哇……你从小就能操控动物吗？连咒语都不用？”艾比一脸崇拜——腹诽归腹诽，有马屁的地方还是得继续拍。
艾比很想害羞一下，可是腰上少了一半依恃，顿时左摇右晃，生怕掉下去的艾比只得加倍紧紧抓住voldemort的衣领——唉呀妈呀，咱换个说话的地方行不？！
幼年的里德尔是个天生魔力强大的小巫师，同时还有极好的悟性，对于魔法往往可以无师自通——这在巫师界也是很少见的。
“……外面冷，别感冒了……对不起……我松开些啦……”
一定是禁书区吧！艾比心想，颇有些眼红，说：“……不过，你总是这么到处逛，都没被发现吗？……您可真厉害啊！！”
“……我读过《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里面说，这座学校以及其周边的土地，原先都是萨拉查· 斯莱特林的家产；虽然他拿出来作为学校了，但是如果没有完整的捐赠文件的话……还是很有的官司可打的啊！！”小林同学摇头晃脑的。
艾比不敢和魔王大人讨论关于扫帚和他哪个更可靠的问题——尽管她私下认为扫帚更加牢靠些。
艾比一边担心掉下万丈高楼一边还被人说笨，还不敢还嘴，心情大为郁闷，恨恨地转过头去不理他，只不过还是没骨气放开两只小胖手就是了。
刚入学时，有几个高年级学生看他是孤儿，就想欺负他，魔王大人岂是好惹的——即使还是个孩子，他当时一怒之下驱赶上百只凶悍的恶婆鸟去围攻那些学生，他们被这些xxx级的危险鸟类折磨得哭爹喊娘满头满脸的伤，可是少年魔王大人还不解气，晚上又驱使了几百只疯狂的蜘蛛去人家寝室捣乱撕咬……后来，就再没人敢惹他了——艾比心里哀叹，小蝙蝠要是也有这能耐就好了；
丫的，与魔头遇上，惊吓几次，挟持几次，喝了一次复方汤剂还被识破，逛个街都会被逮住，接着又三更半夜地被挂在魔王的手臂上，吊在万丈高塔上瑟瑟发抖——这种天杀的际遇，如果真是merlin的安排，那她回头就去挖他的坟——如果还找得到那坟的话！！
艾比惊叫了出来——他，他，他跳楼了？！这可是一种极其后现代的自杀方式啊！
他平时说话总带着一种冷漠的味道，不论是凶狠的还是温柔的，都脱不了那种深刻的冷漠和孤寂，但是——现在，他的声音有一种难掩的热切。
他在七年里曾经无数次地潜入过禁林，越是危险他越是兴奋，从一开始地被马人踢，到后来马人族群一看见他就躲，连独角兽他都逮住过几只，虽然禁林很危险，但是他也在那里学了一身在森林里生存的好本事——您确定你是斯莱特林而不是某些喜欢冒险的格兰芬多？！——艾比郁闷，她可是连禁林的边边都没敢走近啊；
“因为我倒霉！！”小艾愁眉苦脸。
“……你在想什么？”voldemort看艾比一脸思索的样子。
“……看见那个了吗？那是温室……我曾经在那里偷摘过教授的药草，险些被发现；那是禁林，每次，我都能从那里发现一些新的东西……我的霍格沃兹……”
“有些，是的；”voldemort喜欢听艾比脆生生的蛇佬腔，“不过，那些动物不怎么聪明，光是听它们是不够的，……有许多是我从图书管理查出来的……然后再自己晚上慢慢查找……”
艾比静静地听着他讲，随着他指向的地方一一看去，一边听着一边微微歪头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此时的他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在霍格沃兹待过吗？”这句话总是要问的，否则就太奇怪了。
魔王的口气全变了，艾比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不对，这会儿只有月亮。
“……那……要是我输了怎么办？……我给你丢人了怎么办？”艾比拿着礼物盒子忐忑不安。
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霍格沃兹城堡，不知多少个深夜，他偷偷在城堡里游荡摸索——通往各个楼层的近路，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他在有求必应室里做了不少犯校规的事情……当然，还有一个神秘的密室……霍格沃兹有许多让人着迷的秘密；
voldemort宝石般的眸子散发着一种特别的光彩，好像是留恋，又好像是回忆，他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光彩，慢慢地说：
魔王静静地看着艾比，他的眼睛深沉如暗夜，深不可测，好像翻起了一阵微不可查的波澜，渐渐柔和如秋日的湖水一样；
……算了，这小呆瓜胆小，还是不要吓她了。
魔王大人搂着小艾比软软的身子，闻到一股纯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很干净很舒服，没有一点庸俗的脂粉味，倒好像是牛奶和点心的味道，香喷喷的，很想咬一口这只粉|嫩喷香的小胖猪仔。
“……从我还不知道魔法的时候开始，我就可以做许多魔力的事情了，控制动物只是其中的一样；”voldemort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狂热的红晕，“……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原来……我是个巫师。”
看着这样一张奇特的脸，最美与最恶同时存在其间，艾比已经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看啊看的也看习惯了——就是不晓得他收回几个魂器了？
她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大的夜骐，龙头，马身，蝙蝠翼，两翼展开足有十几米宽，黑色的皮革质的翅膀犹如恶魔的巨型镰刀一样骇人恐怖；
离开前回头，魔王似乎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子正在朝他用力挥手，他很想说：快回去吧，不要感冒了，不然……不然就打断你的腿！
艾比静静地看着voldemort，轻轻地说：“……我在想象您穿校服的样子……”
只听见魔王笑着说：“不，不是纯粹的巧合，……这是merlin的安排。”
他的脸凑到艾比的面前，艾比意外地发现魔王有一双长长的眼睫毛，浓浓密密的，其中还闪动着几丝暗金色，衬着苍白的脸色，一种孤寂的高贵。
魔王正骑在这只夜骐之上，他迎风展开身后黑天鹅绒的披风，俯瞰着沉沉夜幕笼罩下的一切，他乘着月色飞行，优雅，神秘，高贵，宛如暗夜的主宰。
苦涩的，甜蜜的，浸透心灵的……原来有人关心是这样的。
voldemort大笑着，胸口微微震动，他的肩膀很宽手臂修长有力，搂着艾比就像抱着一个娃娃；艾比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力的线条。
“是的。”voldemort转过头来，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遮住了他半边的毁灭的脸颊，只露出半边英俊的面庞：“……我曾是这里的一个学生……很久以前……那时，我叫汤姆·里德尔；……艾比，怎么又发呆了？”
敢情他们都是柿子捡软的捏，逮像她这样又乖又老实的学生倒是一逮一个准！！
魔王朗声大笑，开心随着笑声蔓延出来；他知道艾比是在讨他喜欢，可他就是吃她这一套——又笨拙又傻气的讨好，他喜欢。
他低低地说：“……小笨蛋，把我的领子扣得那么紧干什么？……”
“我在想关于霍格沃兹的产权问题。”艾比很严肃地说。
艾比相信，他对霍格沃兹的喜爱是真的，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他在这里度过一段难忘的日子。
voldemort仿佛看出了艾比的心事，慢慢地说：“一次也没有被逮住！……艾比，你呢？”
艾比伸出一只怯生生的小手，轻轻抚上魔王大人的衣襟，笨拙地帮他慢慢拉平衣领上的皱褶，就好像是一个呆呆的小孩子仰望着高大的成年人一样，带着一种天真稚气的温柔。
艾比听得几乎快吐血了，你丫的，就这么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地到处乱闯，把校规挨个犯了一个遍，七年里居然从没被逮到过一次，还三好学生级长优秀毕业生学生会会长一路鲜花荣誉高歌猛进——当时的霍格沃兹老师都是干什么吃的？！
“作为斯莱特林的直系后裔，你是可以申请某些产权利益的……！”艾比一副黑心律师的模样——狗腿师爷就是这么炼成的。
艾比一时有些傻，定睛一看：天哪，好大的一只夜骐啊！
想了想，又补了句：“……下次比赛，你丢人一些也无妨！”
他曾经偷偷潜水到黑湖里去，看见了许多精彩奇特的生物，因为潜得太深，险些被深水大章鱼缠住，逃出来时受了一身的伤，睚眦必报的少年里德尔就偷拿了一瓶教授的厉害魔药倒进黑湖，结果黑湖里许多大鱼小妖的，都翻了肚皮浮在水面上，教师们足足忙了一年才把黑湖恢复过来；
艾比吓得魂飞魄散，再一次死死地搂着voldemort的脖子，手指紧紧缠住他的衣领，打死也不敢松手，眼睛都不敢往下看——我的妈呀，这可是万丈高楼呀！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毛病呀，老喜欢这样！
……魔王很想说，他是不会感冒的，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有些像第一天来到霍格沃兹时的惊喜，又有些像得知自己是斯莱特林后裔时的骄傲，又似乎都不像。
魔王大人一边大笑着一边摇头，还放开环在艾比腰上的一只手，去捏捏她粉|嫩白皙的脸颊，看着怀里这个扭捏脸红呆里呆气的小女孩，乐不可支，捏了又捏，又揉了揉。
正想再次求饶，却不料魔王先开口了，声音又是宠溺又是温柔：“可怜的小东西……放心，就是把我自己掉下去了，也不会把你掉下去的……怎么，你不相信？”
艾比喘了一口气，不那么害怕了，连忙摇头，又点头，表示极其信任魔王大人。
“等全赢了，我再送你别的！”魔王摸摸艾比柔软的头发，温和地说。
“……所以，你才知道那么多霍格沃兹的密道，是动物告诉你的吗？”艾比接着问，她和绿帽子混了这么久，怎么啥也没打听出来啊。
这，这，这，这都什么事儿啊？！真是气煞人也！
然后，他挥动手中的魔杖，杖头发出一阵奇特的光彩，不是很亮；接着，一阵疾风鼓动，艾比只觉得四周大风吹起，正想问，突然看见魔王纵身一跃跳下高楼。
一阵疾风舞动，魔王离开了。
小林同学的悲剧在于，不但每次被逮个正着，而且就是小蝙蝠能逃脱，她也会被逮住的，这是多么悲催的宿命啊！！
“我相信，您一定做到了！”这次不是拍马，艾比是真心佩服的。
月色笼罩下的霍格沃兹，不可思议地温柔；魔王大人轻轻把怀中的小姑娘放到地上，弯着腰帮她系好松开的小外套。
过了一会儿，魔王低声说：“……我该走了……”
“好几次？……被骂了吗？！”魔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最后半句的语音微微上扬，表示些许不满。
还没等想完，就看见一只十分巨大的黑色生物挥动着翅膀，上升到艾比眼前。
他的语气坚定狂热，带着强烈的自信和骄傲；风吹起他的披风和发，脸上有着睥睨一切的风采——
艾比呆呆地看着voldemort，结巴地说：“……我……我……只赢了一场，还没有全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