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骑士公共汽车
汤姆·里德尔失踪了，这是上个月发生的事情。
孤儿院到处张贴告示，甚至还在火车站举过牌子，在广场募捐的时候也放了一块寻人牌匾，但是没有任何消息。
根据科尔夫人所说，汤姆在圣诞节假期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显得精神亢奋，有一天晚上更是夜不归宿，她和几个大人在外面找了很久，才在海边看到汤姆一个人坐在礁石上。
从那以后汤姆就怪怪的，再也不去做童工，孩子们很少再在马路上看到游荡的他，孤儿院里也很少见到他的身影，就算是用餐的时候也很少出现。
科尔夫人试图劝说，但汤姆很不屑。
维奥莱特相信汤姆肯定说了伤人的话，不然科尔夫人怎么会露出这么黯淡的表情？
她不愿意说汤姆说了什么，但是后来，维奥莱特在晚餐后，从孩子们那里得到了消息。
是比利和丹尼斯几个孩子告诉他的。
他们在维奥莱特回到房间后一起敲响了他的门板，几个孩子几乎把整个卧室都挤满了。
两个坐在床上，三个在地上，一个坐椅子，两个站着，维奥莱特坐在自己的箱子上。
“里德尔说，‘你凭什么管教我，以为你是维奥莱特吗？’，维奥，他侮辱科尔夫人，侮辱你！”
比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看上去还在为兔子的死去而伤心。
丹尼斯说：“艾米也听到了，他觉得是你的错。对不起，维奥莱特。”
小艾米·本森不在这几个孩子之中。
这再正常不过了，汤姆·里德尔说出这样的话，有几分真心，有几分故意引战尚且不清楚，但这句话在稚嫩的孩童耳中，很容易被误解成：只有维奥莱特管的住汤姆，其他人都不行，都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但是维奥莱特居然能够越过科尔夫人去管教人了。
再极端一点，也许还会有人认为，汤姆的离开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维奥莱特。
“其实我们很多人都明白你很厉害的，如果真的要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比利很用力地抽了抽鼻子，“里德尔走了也好！至少夫人不用再为他感到苦恼。”
“除了你没人喜欢里德尔，维奥莱特。”一个坐在床上的孩子说。
维奥莱特：不，你想错了，我其实也不怎么喜欢他。
“汤姆走得鸡飞狗跳的，那天孤儿院里出现好大一条蛇，把比利的兔子吃了，在大人们来之前就爬走了，然后汤姆就不见了。”
“其实我们怀疑他是被蛇吃了，也有人觉得那条蛇就是他弄来的，因为那条蛇根本不管别的东西，只吃了比利的兔子。”
“他之前还说比利的兔子又老又丑，炖了吃都不会有人想吃。”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掉！”
“哇——”
维奥莱特扶额。他不知道汤姆失踪那天有没有鸡飞狗跳，反正他这里是已经开始混乱了。
第二天，维奥莱特起了个大早，打开箱子，把压在衣服下面的一个布袋拿出来。
袋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内部施了伸展咒，可以装下一百个金加隆。
他蹲在箱子前面，看了金灿灿的钱币一会儿。
一百金加隆等于霍格沃茨每年资助的助学金。
一架全新的黄铜天秤是三个加隆，水晶瓶是七个加隆，一架望眼镜五个加隆，坩埚是十五加隆，其余材料暂且不计算，新书一本两个加隆，所有衣服加上手套则是足足七十加隆。
现在维奥莱特身上除了长袍和魔杖，全部都是二手的，如果他留下这些，意味着明年他可以换一套全新的装备。
但是没必要。
维奥莱特把袋子拎上，走出孤儿院。
他在清晨雾蒙蒙的伦敦里穿行，这么早甚至还没有巴士上班，街上也没什么人。
他孤身一人进入破釜酒吧，在后院墙上用魔杖打开了通往对角巷的通道。
古灵阁今天迎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他看上去还是学生，提着一百个金加隆，要求开通一个金库，再把七分之一的加隆兑换成英镑。
在古灵阁开通金库并不需要什么前置条件，但是需要就需要十加隆作为手续费。
妖精看到了这个客人身上的麻瓜衣服，第一时间以为这么多钱是这个麻瓜种在哪里偷来的，但是在进行注册的时候，这个想法就打消了。
维奥莱特·泰勒，预言家日报提到过的，一个奇怪的麻瓜巫师，一个奇怪的人身上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又做了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才是正常的，不是吗。
何况加隆进了古灵阁就没有被别人抢走的道理，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妖精也一定会守好自己的金库。
维奥莱特换到了六十四英镑二先令八便士。
他把叮叮当当的硬币装进袋子里，决定告诉科尔夫人，这些都是奖学金。
巫师的加隆不能放在普通人之间使用，那就通过古灵阁的妖精们来兑换，维奥莱特在这里开通一个金库，虽然失去了一些加隆，但是他以后就能够在普通人之间正当消费这些金钱。
这就是洗钱。
维奥莱特知道自己应该为孤儿院，为了科尔夫人做些什么，不管是减轻大家的压力，还是在汤姆这件事上，他都应该承担一些责任。
他猜测，汤姆现在很有可能进入了魔法界。
也许预言家日报的那位记者就是他接触到真实的魔法界的关键，也许他用了什么办法，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从玛丽·伊戈尔身上挖出了一些信息，甚至更多，然后开始筹备，最终消失。
还需要线索来证明。
接下来，维奥莱特去了对角巷的猫头鹰棚屋，用一枚银西可租了一只最快的猫头鹰，给赛普蒂莫斯·韦斯莱寄信。
上午，浓厚的雾气散去，他回到孤儿院吃早饭，随后前往了科尔夫人的办公室。
科尔夫人不在屋内，她又出去了，桌上还有半瓶杜松子酒。
安洁莉塔修女路过这里时告诉维奥莱特，科尔夫人又去张贴寻人启事。
她还是没有放弃汤姆·里德尔，科尔夫人不会放弃孤儿院里的任何一个孩子。
维奥莱特谢过安洁莉塔修女，把“奖学金”放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
下午，维奥莱特再次离开孤儿院，他站在几乎空无一人的街头，对准街对面伸出魔杖。
几乎是顷刻间，就像是一阵刺骨的风迎面而来，一辆全身涂成红色的双层巴士闪现在维奥莱特面前，车门打开，一个衣着滑稽的售票员探出半个身子。
“下午好，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我是杰克·桑巴托，请问应该如何称呼您？”
“维奥莱特·泰勒，去沃尔郡，韦斯莱家。”
“好的，泰勒先生，请上车，车票是两个银西可。”桑巴托快活地说，“对了，请问您需要牙刷和巧克力吗？”
维奥莱特拒绝了牙刷和巧克力，在一层的其中一个座位坐下。
比起普通人的巴士，巫师的公共汽车显得非常空旷，只有维奥莱特一个乘客。
不过很快，维奥莱特就知道，为什么骑士公共汽车这么空旷了。
……
二十分钟后，维奥莱特下车，身后还传来桑巴托愉快的使声音。
“祝您旅途愉快！”
维奥莱特一点儿也不愉快，他蹲在地上，感觉快吐出来了。
公共汽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揉圆搓扁，翻来滚去，期间司机逆向行驶，还能在隧道里玩一把云霄飞车。
驾驶员和售票员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在车上吐出来的？
维奥莱特拒绝思考，他蹲在地上缓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前面传来熟悉的男孩的嗓音。
“嘿！维奥莱特！我瞧见你了！你来——梅林呐！你还好吗？？！”
维奥莱特：我不好。
维奥莱特抬起头，看到赛普蒂莫斯从一个小坡后面跑过来，身后是被他远远抛下的一栋小屋。
他终于忍不住，呕的一声，把中饭吐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