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愿打愿挨
维奥莱特和朋友道别，独自来到城堡主楼。
这些楼梯就好像知道他要去哪里一样，没有再让他摔成车轱辘，甚至还恰到好处地为他指引了通往八楼校长室的道路。
很神奇。
维奥莱特顺利来到了校长室门口，但是这里并没有任何一扇门，只有一头雕刻成神奇生物的石像，石像的翅膀张开，比人还高，看上去非常威严。
维奥莱特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口令，但是校长安排他来到这里，会没有任何准备吗？
维奥莱特又往前一步，忽然石像扑扇着翅膀，口吐人言。
“是维奥莱特·泰勒先生吧。”石像缓缓让开一条道路，“迪佩特校长交代过，今天你不需要口令。”
“谢谢。”维奥莱特道过谢，走进了石像后的通道。
穿过通道，才能看到校长室真正的门。
校长室宽敞明亮，紫色的帷幔后就是办公桌，历来每一任校长的画像挂在墙上，此刻魔法部部长赫克托·福利正焦急地在这座圆形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阿芒多·迪佩特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在听到门被打开后的声音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起投了过来。
维奥莱特一下子接受数十道目光的洗礼，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应，自然地走进去，站在了办公桌前。
“日安，泰勒先生。”迪佩特校长点点头，他挥一挥魔杖，福利和维奥莱特身后分别出现一张扶手椅，墙上的玻璃壁橱打开，从里面飘出一套精美的瓷制茶具，开始自动泡茶倒水，“福利先生，请不要再走来走去了，泰勒先生已经来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说什么了吧。”
福利脚步一停，一屁股坐在了软绵绵的扶手椅里，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迪佩特校长，我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忽视保密协议！我甚至亲自盖了章——噢，泰勒先生，我想你并没有透露一个字对不对？”
维奥莱特慢慢坐下，不卑不亢，点了点头：“是的先生。”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把魔法部部长放在眼里的。维奥莱特想。
大部分纯血家族相互联姻，不同家族的族谱树上能够同时看到好几个名字，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人知晓保密协议，那么大家就都知道了。
福利嘲讽地笑了一声：“哈，那么就要从魔法部内部查起了！整个魔法部到底有多少人是我可以放心用的？”
迪佩特校长像是指挥乐队一样给每个人泡了一杯茶，茶壶晃晃悠悠地在桌面上降落：“福利先生，难道现在最应该解决的事情不是考虑如何消除影响吗？我想泰勒先生近期的生活都在被它困扰。”
福利扶额：“我明白，我明白！我只是随口一说！”
维奥莱特把茶杯捧在手里，发现这居然是东方的绿茶，水温刚好，但是茶叶都已经泡开了。
“我想我应该把泰勒带走，让记者亲自采访他，玛丽·伊戈尔一直都在找这个机会不是吗……应该继续圆谎，就让泰勒告诉他们一部分真相，也不算说谎！这样魔法部还能挽回一些形象……”
“如果解决办法是这个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带走我的学生的，福利先生。”
“你只是个校长，迪佩特，如果当事人维奥莱特·泰勒不是你的学生，我也不会来这里。”福利的脸色涨红，“我撒了一个谎，但是绝不能承认，只能用更多谎言来掩饰，迪佩特校长，我需要泰勒先生协助，你不要逼我下搜捕令。”
协助？
维奥莱特淡定喝茶，他发现这种茶叶是龙井，并且味道很不错。
这才短短几分钟，当事人都没有任何表态，就上升到搜捕令的程度了？
到底是部长狗急跳墙，还是真的没有脑子？
迪佩特校长并不动怒，但语气几乎是瞬间变得极为严厉：“福利先生，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试图从泰勒先生身上谋取好处，他只是一个学生，哪怕你只是让傲罗封锁那片区域，也不会造就现在的局面，因为再怎么样，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普通学生在假期遇到了什么危险，预言家日报不会让一个非纯血的学生的事迹登上头条！是你一手把局面搞大，搅浑，让对你虎视眈眈的人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让记者觉得有料可挖，害得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要继续因为你的过失而继续受罪，一个老头子不得不听你发无谓的牢骚！”
“什么？迪佩特，你是在指责我吗？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谎，这也算错误吗？真正把局面搞得如此混乱的是那些记者，是那些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的官员们！他们但凡有一点点敬重的意思，就不会这样任性妄为！”
维奥莱特一顿。
对啊，他们把这件事捅出来的意义在哪里呢？
虽然伊戈尔的报道不见得有多少真实性，但总会有人接受了采访，不然她不会根据线索找到圣芒戈。
那么，为什么要把保密协议的事情暴露出来？有什么好处吗？
“部长先生，我想要问一些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维奥莱特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意见，有些依依不舍地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首先，如果您下台，那么下一个最有可能担任部长的人是谁？”
福利一愣，随后显然开始发怒：“你什么意思？！”
“伦纳德·斯潘塞-穆恩，多明尼克·希尔达。大概率是这两个人。”阿芒多·迪佩特回答了他的问题，“你觉得这有什么关联吗，泰勒先生？”
维奥莱特抬眼与校长对视：“只是某一种猜测而已，我还有一些问题。”
福利左看右看，最终压下怒气，粗声粗气道：“你说吧！”
“这两人分别在魔法部担任什么职位？”
“魔法事故灾害司司长，魔法部副部长。”
“血统？家世？”
“伦纳德·斯潘塞-穆恩是混血，从小在麻瓜那边长大，多明尼克是纯血贵族，当然，比不上布莱克，马尔福他们……”福利声音渐渐小下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恶狠狠道，“啊哈！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注意？！”
“嗯？”维奥莱特一脸懵，像是还在思考中，没有反应过来。
福利撇了他一眼，很满意他这样的状态：“迪佩特校长，我想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壁炉。”
迪佩特校长：“请自便。”
福利站起身，把始终悬浮在他身边的茶杯吓了一跳，他从办公桌上抓了一把飞路粉，大步踏入壁炉，在绿火中消失不见了。
一阵寂静后，墙壁上的画像开始窃窃私语。
“现在的孩子心眼儿子真多。”菲尼亚斯·布莱克故意说得很响，随后又开始嘟哝着转过身，给画像外的人留一个侧脸。
阿芒多·迪佩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原本肃穆的表情舒展开来。
随后，他放下茶杯，茶碟和茶杯底发出轻微磕碰的脆响。
“非常感谢你，泰勒先生。”迪佩特校长微笑起来，“介意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维奥莱特淡定道：“我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校长先生，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对于魔法界了解得并不多。
“是福利部长的脑子转得太快了，我还在了解情况，他就想好应该怎么做了。”
迪佩特校长：“现在你很安全，泰勒先生，可以坦诚一点。”
维奥莱特看了老人几秒，随后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好吧，校长，我承认，我确实在引导福利部长往这个方向去思考。这样部长肯定会做出行动，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搞得轰轰烈烈，都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那么现在困扰我的事情就不需要解决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个热搜盖过另一个热搜而已，现代媒体的惯用伎俩。
“福利并不愚蠢，他知道你算计他怎么办呢？”
维奥莱特耸肩：“他应该巴不得有这么好的选择帮他解决问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迪佩特校长笑得眼睛眯起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真是有意思的比喻。”
维奥莱特也眯眼笑：“而且，就算福利部长不愿意，不是还有您吗，校长。不管怎样，您总会保护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