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源都署
源都署位于清河城南安街上。
马车一路得得前行,到了源都署后,苏沉下车,向看守的卫兵递过帖子,很快就有人将苏沉接入。
接引苏沉的是一个名叫曹正君的小吏,不是源士,是个真正办事的人,引着苏沉办了交接后道:
“苏公子从现在起就正式是我清河府源都署的知行大人了。本来苏知行上任,是要带你去见柳都司的,不过前两天柳都司因事外出,现在不在府中,只能下次再见了。”
“没关系,等柳都司回来我再拜访就是。”
“既如此,知行不如先认识一下署里的人。”曹正君道。
“也好。”
到了署中大堂,就看到署内零零散散只有几名武士,源士却是一个都未见到。
源都署作为清河城处理源士纠纷的部门,自然不应该没有源士。
只不过源气士们大多地位较高,不愿意受约束,只在有事时才过来,要不怎么说清闲呢。
就是苏沉,你让他每日过来点卯报到,他也无法接受。
所以源都署大部分情况下,只有一个当值源士。
今天的当值源士叫何余,知道苏沉是潜龙院学子,态度到也客气。
两人交谈片刻后,苏沉已大致了解这里的情况。
源都署里不算苏沉,有源士二十八人,锻体武士三百。其中都司柳无涯是开阳境,剩下还有一个开阳,八个沸血,其他都是引气。
清河城并非大城,这样的实力已足够应对大部分问题。如果碰到实在对付不了的强敌,也可以请清河府衙甚至附近驻军帮忙。
源都署会给每个属下源士分发信符。平日无事时,不当值的源士就在家歇着,只要不离开清河一带随便去哪儿。一旦信符示警,便需立刻出动。
这一切都正合苏沉心意。
不过就在要离开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大汉突然从外面进来,在看到苏沉后,问:“曹正君,此人是谁?”
曹正君忙回答:“这位是新来的知行大人。”
“新来的知行?你就是苏沉?”那大汉猛地看向苏沉,两眼放出凛冽光芒。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苏沉一番,然后“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苏沉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问曹正君:“这位是?”
曹正君低声道:“这位是袁烈阳袁大人,除柳都司外的另一位开阳源士,原本也是最有希望成为知行的源士大人。”
听到这话,苏沉明白了。
感情是自己抢了人家的位置,人家不满意了。
这也难怪,这袁烈阳是开阳境,修为比自己还高一筹,更在这源都署待了好些年,无论资格,修为,经验都在自己之上。偏偏自己一个潜龙院出身,就抹杀了他为之努力的一切,城了他的顶头上司,换成是谁只怕都不愿意接受。
虽然说源都署工作清闲,大多数时间都各忙各的,但总有要共同执行任务的时候。到时候袁烈阳就得听苏沉的指挥,在他心中,这只怕就是一根刺。
不过那又如何?
苏沉心中冷笑。
他所图者,本就不是这人间权贵,要不是潜龙院出身必须为国出仕十载,他根本就不会来这清河。袁烈阳是听他的也好,不听他的也罢,他都不会在乎,不会在意。
这源都署于他,本就只是一个任务,这知行的吸引力,甚至不会比苏家大宅里出土的几具尸骨更有吸引力……
一念及此,苏沉微微一笑:“袁大人还真是烈火心性,看来是烈火暴猿的血脉情绪影响到了他。只是杂血脉都能如此,袁大人在心性一道上还需好好历练呢。”
曹正君听得大惊,他怎么知道袁烈阳身赋的是烈火暴猿血脉?还知道是植入的杂血脉?
是的,正因为是植入的杂血脉,而且是在引气期就植入的血脉,所以开阳境就是袁烈阳的终点,终其一生都无法进入摇光境。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袁烈阳在修行一道上早已没了追求,转而钻营起人世富贵。
可惜他虽上下勾连,却终比不过石开荒的一句话。再加上苏沉早在遗迹争夺战中证明过自己,自不可能让袁烈阳如愿。
这刻苏沉轻飘飘说过这话,已步出源都署——完成报到,苏沉甚至没兴趣多逗留片刻。
只是那袁烈阳虽然走了,注意力其实还在苏沉身上。苏沉那话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被他听到,这刻一听苏沉说自己心性不足,心中立时大怒:
“老子的心性也容你来评价?”
说话间已从衙里冲出,一把向苏沉肩头抓去。
这一把看似是要抓住苏沉论个道理,其实却暗蕴源力,若是被他抓上了,苏沉必然受制,若敢反抗,一条手臂都能被他卸下。
就在要抓中苏沉的一刻,苏沉突然身躯晃了晃,也不见他转身应对,只是继续前行,袁烈阳这一抓竟然落了空。
虽然只是随手一抓,但到底是开阳境的出手,竟然出手无功,袁烈阳立时感觉没了颜面,心中怒火上涌,又是一爪抓去,这次手爪间已隐隐现出红色焰流,却是有点撕破脸也要动手的意思了。
这次苏沉终于没再随意应对,突然反手一拳轰出,拳爪相交,一股雄浑力量释放而出。
两人一沾即分,袁烈阳纹丝未动,苏沉则如风般退出十余丈,拱手道:“多谢袁大人盛情相送,还请大人请留步,苏沉告辞。”
袁烈阳看苏沉被自己一爪击飞,哼了一声:“连我三成功力的一爪都挡不住,还敢嘴硬。”
正要追上去再给苏沉点颜色看看,突然发现脚下有异。
低头看去,就见双脚不知何时竟生出一层冰霜,将自己牢牢定于地面。
苏沉说让袁烈阳留步,竟还真让他无法迈步了。
尽管下一刻,烈火暴猿能量激发,炽热源能将冰霜瞬间化解,苏沉却已然远离。
看着苏沉离去的方向,袁烈阳怒哼了一声,想了想终究是没再追上去。
到底不是什么生死大仇,犯不着步步相逼。只是下次再见,定要让他好看!袁烈阳忿忿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