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孤儿院
“不是我不想说，我也没有办法，等一切水落石出。”奥瑞莉疲惫地躺着，这些事的安排让她已经精疲力尽，“让她进来吧，外面好冷。”
“冷吗？”塞德斯双手插兜，靠近楚茜梨正在开一块巧克力。
“不冷。”楚茜梨果断把巧克力塞嘴里，然后又开了一个面包。
“进去吧。”塞德斯本来凝重的心情，看着楚茜梨像一只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腮帮子，没忍住笑了，“你是不是饿了。”
楚茜梨把购物袋藏在后面。
塞德斯走在前面，楚茜梨拎着塞满面包，巧克力，雪糕还有鸭脖的袋子跟在后面。
“交给我。”进门之前，塞德斯伸出手。
“什么？”
“零食。”塞德斯手一直伸着。
“我花钱，我买的！”
“医生不建议你吃很多垃圾食品。”塞德斯冷着脸，试图给楚茜梨一点威慑力。
“医生建议，我建议，你们都不要建议。”
塞德斯冷着脸其实对楚茜梨威慑力还是大的，她交出袋子，恋恋不舍地看着鸭脖。
“不是不给你吃，是慢慢吃。”塞德斯抽出一根鸭脖，看着配料表，“少吃吧。”
“你和奥瑞莉说的什么？”塞德斯最后挑出来一个相对健康的，给楚茜梨，楚茜梨好奇发问。
“没事，工作上的事。”
“她都生病了，还想工作。”她很珍惜地吃着蛋糕。
“嗯。”塞德斯看着楚茜梨的动作，心里既满足又忐忑，奥瑞莉在同辈里一直佼佼者，她这系列的安排，总让他感觉风雨欲来，这是他身处暴风旋涡的自觉。
“进去吧。”楚茜梨满足了，终于吃上垃圾食品了，还吃饱了，简直是太幸福了。
“茜梨。”奥瑞莉吃完药，脸色好了很多，她坐起来换了一件衣服，这段时间她一直穿着病号服。
“你怎么样了。”楚茜梨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满眼担忧。
“还好，你是不是吃垃圾食品了？”
楚茜梨瞪大眼：“你怎么也知道了。”
“满身鸭脖味道，味精味特别重。”奥瑞莉叹口气，这个傻孩子还在她窗前吃。
“我去漱口。”她站起来。
奥瑞莉拉住她的手：“别忙，陪我出去逛逛吧。”
“你不能出去。”
“再不出去看看，我怕没有时间了。”奥瑞莉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了，再躺下，死之前真的出不了这个屋子了。
楚茜梨再次直面这种痛苦，她把脸侧过去，避免自己太过伤感。
“走吧，现在三点了，我们看看夕阳，看看星星。”奥瑞莉却在笑，她的打扮和以前不同，牛仔裤配卫衣，外面是羽绒服。
塞德斯去安排了，奥瑞莉似乎很开心，楚茜梨却是闷闷着，很难过。
“走吧。”奥瑞莉摸摸楚茜梨的脸。
很久很久以后，楚茜梨在一个阴雨天，回忆到这一天，总记得这一天阳光灿烂至极，奥瑞莉微凉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脸，她不由得失声痛哭。
“牵着走，像……”奥瑞莉思考片刻，“闺蜜一样。”
塞德斯看着这一切。
奥瑞莉在车上很安静，车里播着那首钢琴曲。
奥瑞莉摇摇头：“关音乐吧。”
“司方。”塞德斯喊了一声。
“我听说你是孤儿院出生的，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奥瑞莉有些累，喘着气说。
楚茜梨纠结片刻：“他们应该不欢迎我过去，我们只能在附近看看。”
“这就够了。”奥瑞莉点点头。
车驶入弯弯曲曲的道路，两边的树木越来越多，厚厚的雪盖在屋顶上，干枯的树枝盖着稀稀疏疏的雪。
路上荒无人烟，车里很静，只有奥瑞莉偶尔问楚茜梨的声音。
“孤儿院生活？”楚茜梨微微叹息，“哪里算什么生活，十几个孩子呆在一个屋子里。”
“那是不是很困难？”
楚茜梨靠在车座椅上，语气带少许嘲讽：“困难，人在特别辛苦的时候，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我每天盼着吃饱饭，不挨打，最怕过冬天，冬天盼着被子厚点，自己少干点活，我最讨厌过冬天了，有时候下雪，我就要出来铲雪，当时我十岁，给我一个铲子，我一边铲雪一边摔倒，我要是干慢了，管我们的老师就会打我胳膊，第二天还让我去。”
奥瑞莉看着车窗眼泪流下。
“孤儿院的孩子一个一个被领养走，我也想被领走，去哪里都比在这里好，但从来没有人领养我。”楚茜梨注意到自己怨恨的语气，“其实，我没什么好埋怨的，有的住，有吃的，没被冻死，挺好的。”
塞德斯掩饰好神色：“你是什么时候去孤儿院的？”
“从我有记忆开始吧。”楚茜梨对亲生父母一无所知，从她有记忆就在孤儿院里。
“对自己的身世，真的一无所知吗？”奥瑞莉问道。
“就这个，你见过的。”楚茜梨从脖子上拿出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戒指。
“是的，收起来吧。”奥瑞莉转过头，不去看那枚项链。
“我能看看吗？”塞德斯开口，沙哑的声音。
“当然。”楚茜梨摘下。
塞德斯仔仔细细看着：“我以前没有见过你戴这个。”
“我以前都没有戴过几天，这段时间忽然想戴了。”
奥瑞莉摸摸自己的鼻子。
塞德斯确定没有任何标志，没有任何字母：“是父母留给你的吗？”
“不知道，这个算是我抢的。”楚茜梨挠头，“但这是我的！”
“什么？”
奥瑞莉听过这个故事，闭着眼睛养神。
“哎呀，就是小时候我想去院长屋子拿回的书，院长正好回来了，我躲在书柜里。”楚茜梨吞吞吐吐，“我发誓，我只想拿回自己的书，但院长说了一句，项链为什么不处理掉？身边一个人说要留着什么，当做一个证据。他们提到我的名字，说有些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院长还说留着项链是祸害，会让人知道我的身世。另一个人说要留着拿捏那个人。”
楚茜梨记忆深刻，哪怕很多年了，黑黑的书柜，吓得不敢呼吸的自己，院长严厉的脸露出纠结：“留着你敢威胁那个人吗？”
“搏一搏，咱们还握着那个小崽子，虎毒不食子。”
“有什么用，要是有用，送我们这里？”院长冷淡地说，“指不定是什么野孩子，有什么用，还不如送出去。”
“那就扔了？”
院长嗯了一声，两个人离开，楚茜梨推开书柜门，吓得浑身僵硬，从垃圾桶里翻出那枚戒指，从窗户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