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爱人是仇人
雪花飘飘洒洒，城外的公墓内。
沈远山看着墓碑前的身影：“我以为你已经忘记这个女儿了，从来不来祭拜她。”
“我才没有忘记她。”她把一束百合放下，“我一直记得她。”
“她很可怜，母亲不要她。”沈远山穿着黑色大衣，满怀恶意看着她，“可怜的孩子，母亲有其他的孩子，那么多年了，第一次来看她。”
“她确实可怜啊。”她赞同的点点头，“要是活着，现在26了吧，我管家的女儿和她差不多大，今年结婚生孩子了，可惜孩子命不好，她爸爸恨她，不要她了。”
“她永远只会是孩子了，被母亲亲手杀死的孩子。”沈远山抚摸着墓碑，庄严的松树被雪压弯，雪花撒在墓碑上，“我的乖女儿。”
“沈远山，你别针对小楚了。”她说这话是没有经过自己思考，说完顿感后悔。
“我哪有针对她，她和我有缘，我多多关照她。”沈远山把玫瑰花放下，又把巨大的蛋糕放下，身后有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最新款时装，“吃吧，我还给你准备了今年的新款衣服，开心点，我的女儿。”
“便利店那个老头是你搞出来的，你为了把楚茜梨逼走，真是好手段啊。”江女士一身黑，不依不饶。
“是又怎么样，太子殿下当时就在附近，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会出手，你看看，无情最是帝王家。”沈远山向来温和的面具撕下，他露出獠牙，在女儿面前，他不愿意和她吵架。
“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你再针对她，别怪我不客气。”江女士隐隐动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你女儿的墓前说这个，她一天都没有感受的母爱你给了别人，她都没有来这个世界看一眼！”沈远山跪在墓前，轻轻抚摸着墓碑，爱女之墓，“她连名字都没有，你怎么忍心？”
“当时医生说了，她本来就很虚弱！”
“我不在乎啊，她生出来，不管什么样，我有钱，我养她，最好的医疗条件，为什么那么残忍？”沈远山眼中竟然有了泪水，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悔恨的。
“残忍的难道不是你吗？”江女士眼神冰冷，“是你说，不一定是谁的野种，听听，野种竟然也是你的女儿吗？”
“不准提那个词！”沈远山彻底被激怒，他下意识去看墓碑。
“最开始说野种的人，是你啊。”她轻柔地声音像刀一样。
天空的雪更大了，寂静的公墓只有两个人对峙的吵闹。
“她不是，她是我的女儿。”沈远山抱着墓碑，无比温情。
“沈远山，你真贱，这样迟到的父爱，你比谁都贱。”江女士冷笑着说，以前要是多做一点，多信任一点，何至于此？
他们如同世间最不体面的夫妻，撕开彼此的伤口，宁愿自己头破血流，也要对方受伤。
沈远山哭了，他从来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他看着孤零零的墓碑，他觉得女儿真可怜，什么都没有，父母来看她，还要争吵。江女士看着他的眼泪，也很是吃惊，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表情，更何况哭泣。
“别哭了，都过去了，向前看吧。”
“你的向前看，就是把另一个女儿照顾的无微不至，把她当成公主，这就是你的向前看，我的女儿怎么向前看？”沈远山收起眼泪。
“不然呢。”江女士看着雪落在两个人头上，两个人都白了头。
沈远山冷笑：“谁都别想好好活，都给我女儿陪葬。”
江女士先离开，沈远山一个人待在那里。
医院内，两个女孩看着窗外大雪纷飞，一起吃着水果。
奥瑞莉看着楚茜梨的羽绒服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棉：“你的衣服。”
“是我今天忙着赶路，被家里的什么东西划了一道，我的衣服啊，我冬天唯一的救星。”楚茜梨恨恨地吃了一口草莓，真甜。
“再买一件。”
楚茜梨摇摇头，自己要节衣缩食，而且帝都什么都贵，自己还要付房租，交通费什么的是要付的，哪里来的闲钱。说起来，太子殿下给自己发了一次工资，便利店工资一直没有到账，医院这个工作，刚刚开始，哪里来的钱啊。
“明星不应该有很多钱吗？”奥瑞莉知道的小明星都已经实现奢侈品自由了，更何况她这个超级巨星。
“公司拿走了。”楚茜梨又吃了一口提拉米苏。
“你们是几几分成？”
“四六，公司六，我四，但是他们已经给我打理财务，我不太懂金融什么的，他们给我拿着，我当时用不着自己花钱。”楚茜梨耸肩，“后来出事了，我的钱也应该被公司拿去还违约金了吧。”
奥瑞莉看着她，仿佛才认识她一样：“原来，你是真的没钱。”
“难道我有钱还去给人家当保洁小妹啊，我疯了，体验生活吗？”她哀叹一声，现在自己连打车都要思考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工作挑三拣四。
“那你，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问她什么打算。
“多赚钱，然后，等有钱了，再说然后。”她看着仙气飘飘的奥瑞莉，散落的长发，白色的连衣裙，宛如仙女，自己灰头土脸，她努力笑笑“是不是很俗，没办法，我要生活。”
“没有，我好到哪里去了吗？躺在床上，连门都不能出，你还可以蹦蹦跳跳，还有一切可能。”奥瑞莉放下叉子，声音温和，没有一点作伪的痕迹。
“那么，举杯，敬酒，敬自由，敬健康！”楚茜梨拿起来水杯，奥瑞莉很配合地碰了一下，两个人相视一笑。
真奇妙，说的是人生，楚茜梨以为自己会被刁难，她都做好了被辱骂的准备，两个人却和和气气一起吃东西，一起看电视剧，一起听音乐，还可以像姐妹一样，聊聊天。
楚茜梨由衷的感觉，自己的生活好起来了，收入可观，自己也有了规划未来的希望，说不定以后自己就可以不再东躲西藏，也有自己的春天。
等冬天过了，春天只会越来越好，自己一定会更幸福的。
她都开始憧憬春天的时候了，等奥瑞莉好了，她们可以一起看春天的冰雪融化，鲜花盛开。
真好，什么都真好，楚茜梨发自内心轻松一笑，等春天，春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