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布兰奴
翌日。
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海面那样瑰丽，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训练场的土地，也照亮了集合完毕的预备军官们的脸。
军官训练营，顾名思义就是训练军官的地方，所以这里面的学员也叫‘预备军官’，负责教导‘预备军官’的导师被称为‘总教官’。
这个‘总教官’不是别人，正是泽法。
同时，泽法也是训练营里面唯一的常驻总教官，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做什么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就算空元帅提出给他安排几个助理也被他婉拒，他当时的回复是这样的“既然你交给我做就不要插手，我会亲自把他们都调教成能独当一面的海军”。
所以，除了几个轮换的临时助教，基本上没有其他人来干扰泽法的教学。
布兰奴此时就站在队伍里，面对着海面太阳升起的方向。
四周都是站立如枪的同学，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要站到这里，等待‘泽法老师’的莅临。
布兰奴，时年25岁，作为整个军官训练营唯一一個‘留级生’，布兰奴总爱在站军姿的时候开开小差。
没有人说话，现场缄默无声，高矮胖瘦的一群预备军官就这么石雕一样伫立不动，耳畔只有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少顷，泽法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预备军官们眼前，布兰奴于是好奇地偷偷打量起跟在泽法老师身后的陌生男人来。
长发，发色红得发黑，扎着武士一样的马尾，最引人瞩目的是脸上的狰狞斑纹和双耳上挂着的日轮花耳饰。
腰间挂着两把刀。
布兰奴禁不住发散起思绪，这个男人是谁，模样倒是英俊，可惜脸上有块狰狞的斑纹，是胎记么？还是伤疤？不会是新同学吧
“小子们，”
泽法脸上扬起一丝微笑，向着众人介绍道，“这人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伴了！”
泽法又拍了拍继国缘一的肩膀，“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继国缘一点了点头，迎着众人的视线，没有回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继国缘一，各位叫我缘一就好，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
众预备军官鼓掌以作回应。
都自我介绍了好歹笑一下吧？
布兰奴暗自在内心嘀咕看来又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家伙啊。
简单的欢迎仪式过后，继国缘一在泽法的示意下站进了队伍，让布兰奴没想到的是，泽法安排的位置居然是自己的旁边，他偷偷摸摸看向泽法老师，却对上了泽法看过来的眼神，以及泽法嘴角不明意味的笑。
泽法老师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布兰奴想。
他绝对是现在训练营里面对泽法最了解的那个学员了，因为他整整留了两级，换句话讲，带上今年，他已经在军官训练营里待了两年半了。
以前一起学习的学员现在有的都当上少将了，他却还呆在训练营里面没办法，每年的最终考核他都没能通过，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战斗方面的人才。
但从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布兰奴也算很了不起了，能够在‘军官训练营’魔鬼式的训练中度过两年半的时间不被淘汰，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军官训练营’每个月都会进行考核，要求学员完成日常练习的时间不断减少，同时训练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增加。
预备军官们在入营前进行体测，得到的初始模板每一个月月末考核的时候都会再拿出来与现在进行比较，如果不达标，就会十分残酷地被强行劝退。
当然，每个能被推荐到马林梵多参加‘军官训练营’的都是些韧性、实力都极强的天才种子。
基本上每一届被劝退的学员都不超过五个，有时候甚至没有，他们都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不愿意承认自己就不如别人。就算再苦再难，最后也都坚持到底。
“准备好了吗！”
泽法的大喊声打断了布兰奴的思考，一个快成为‘老头’的男人还能发出这样朝气蓬勃的呐喊。仿佛年轻时候胸膛里面燃烧起来的那把火历经沧桑还不曾熄灭。
“准备好了！！”
预备军官们集体回应，声音整齐而有力。
“那么，拿上你们的装备，出发吧！”
泽法慷慨激昂地大喊，同时，他递给继国缘一旁边的布兰奴一个眼神，示意他对继国缘一说明情况。
预备军官们于是拿起了自己放在地上的装备——他们的武器，以及一个装得满满的军旅包。
布兰奴趁着这个时候低声在继国缘一的耳边窃窃说道：“把包背上，接下来我们要负重环岛跑一圈。”
继国缘一于是捡起了地上的背包，他来的时候泽法就让他去地上放着军旅包的空位置，泽法早已为他准备好了装备。
“环岛一周？”
继国缘一悄悄说，“大概多远？”
学员们连续开始出发了，排列起来好像一条长龙，继国缘一和布兰奴并肩跑着，没有提速。
“泽法老师什么都没跟你说么？环绕马林梵多一圈大概几十公里吧，”布兰奴解释，“并不需要跑得很快，但不要掉队，难在完整跑完一圈，也别偷懒，泽法老师就吊在我们后面。”
布兰奴的嘴朝后面的泽法努了努，继国缘一朝后看了一眼，发现泽法正骑着墨绿色的摩托跟在他们身后。
“嘿，继国缘一，要聊聊么？”
布兰奴把音量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
“聊什么？”
继国缘一反问，他实在不怎么会聊天。
“你是哪里人？”
布兰奴的眸子里闪烁着好奇。
“可以算是东海人吧。”
继国缘一漫不经心。
“哈哈，是么，我叫布兰奴，跟你不一样，我来自伟大航路。”布兰奴笑笑，“你脸上的东西是伤疤么？”
“不是，”继国缘一回答了这个问题，“天生的。”
“是么？很酷啊！”
布兰奴竖起大拇指，“改天我也弄一个。”
“真的么？”
继国缘一狐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脸上的斑纹酷。
“当然！骗你是小狗！”布兰奴咧嘴笑笑。
他发现这个叫继国缘一的好像还是能说上话的，不像有些人是真的冷漠。
“看你配着两把刀，是双刀流么？”布兰奴问。
“这倒不是我是一刀流。”
“那为什么”
“因为这两把刀都很不错，所以我就都带了。”
布兰奴哑然，这算什么理由？
“你来这多久了？”老是布兰奴询问，继国缘一总算也想到一个问题。
“两年半吧，我最近都没怎么算时间。”
“那蛮久了，等等，这边的学制不是一年制么？泽法老师昨天跟我说的。”
布兰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嘿嘿，我留级了。”
“那也不该是两年半啊？”
“我连续留了两年，今年如果再不毕业就是第三年了。”
继国缘一看了看布兰奴变得不大好看的脸色，决定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布兰奴，你知道跑完步要去干嘛么？”
“你不清楚日常训练的安排？泽法老师没告诉伱么？”
“没有，老师他可能忘了吧”
“害，没事，师兄我来告诉你，”布兰奴得意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们每天的训练可不轻松，早上凌晨5点就要到这里集合站军姿，等到泽法老师来了之后开始负重环岛一圈。
再之后就是‘空中飞人’100来回完成这些基本早上就结束了，后面的日子才会穿插实战训练。下午开始就是理论课学习，最后是傍晚的二十公里海泳和能力者专项。
缘一你不是能力者吧？”
“能力者？”
继国缘一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是那些吃了恶魔果实的奇奇怪怪的家伙啦！”布兰奴迟疑看了继国缘一一眼，“你连恶魔果实都不知道么？那可是价值连城的海上秘宝欸！”
“喂！你们两个小子！别聊了，调整呼吸！”
喇叭声突然响起，是泽法在按喇叭。
两人顿时闭上了嘴。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整个训练营的队伍已经前进了很长一段路，太阳完全在海平面上升起来。
继国缘一观察四周，发现周围的人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了些汗珠，他闭眼倾听，有人的呼吸已经开始杂乱。
“加油小子们！已经快走完一半了！我相信你们不是只有这种程度的男人！”
又跑了相当长一段路，终点已经很接近了。
布兰奴喘着气，转过脸去看继国缘一的脸，他还记得加入训练营的第一天环岛跑完一圈后他的狼狈模样，所以现在也想欣赏一下新人的。
其实有一件事情他没有说清楚，环绕马林梵多一周的距离是94公里，这个距离对没接触过这种程度训练的新人来说是很难吃得消的，基本上每一个新人刚来的第一天都被泽法弄丢了半条命，除却一些特殊的怪物们。
周围的学员们的脚步都开始沉重起来，脸上的疲惫姿态越发明显，这也让布兰奴有些自得。
在训练营待了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长跑，虽然战斗不是很精通，但是他的耐力却暂时是这一届新学员中最好的一批。
布兰奴越发期待看到继国缘一的疲态，可是当他看清楚继国缘一的表情和状态，却发自内心地诧异惊奇。
继国缘一呼吸平稳舒缓，脸上甚至没有一滴汗珠，好像他不是刚刚跑完了94公里的路程，而只是在海边悠闲地漫步完毕。
见鬼！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布兰奴目光呆滞，仿佛被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