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打开格局的回马枪
有什么事，能比消灭眼前的恶魔更要紧？
怀着疑惑，两位少年在周围人们震惊、敬畏或赞叹的目光中走出，跟着父母来到几十米外。
“我们输了，燃烧军团对这个世界的占领和毁灭……已经成为了仅是早晚的时间问题。”
母亲开门见山，语出惊人。
输了？怎么就输了？
那只强悍到令姐弟俩都不敢动用神话之力的大恶魔——被吓回了老家，巨型传送门——也开了仅半天就被关闭，接下来难道不是只要把逃散的恶魔清剿干净——就像之前正在进行的工作一样，战争就结束了吗？
没有让孩子们持续迷糊，法琴接过话道：“我在得到此地的警报赶来之时，北方冻土苔原上的超小型传送门仍未全部关闭……”
“那现在立刻赶回去，来不及了吗？”
“来得及，但没意义了。燃烧军团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空间结构正在周期性变弱的事实，由此意识到‘登陆场在这个世界并不算珍贵资源’这一关键胜负手，进而找到了对付我们的正确方法——他们不再尝试就地建设基地，死战并守卫传送门，而是一跨过通道便立刻作鸟兽散，向一切人烟稀少便于隐藏的地带钻。逻辑也很简单：既然另找合适地点再开一个传送门比守卫原有通道成本要低，何必死战到底？”
“昨夜到今天，进入这个世界的恶魔其实并没有比在界限山脉的第一轮大举入侵更多，但因为回避正面作战的原因，存活并隐藏起来的恶魔数量保守估计也是第一轮入侵的十倍之多。仅仅数百恶魔，就可以在环界限山脉制造出恐怖的新活死人疫情，并在其它偏远地带搭建起更多传送门……新来的数千恶魔即使不想任何新花招，只重复这两板斧，造成的威胁也已经将这个世界逼向深渊。”
作为身处第一线对抗活死人疫情的人员，罗德和洛伊立刻明白了局势的严峻。
“那世界遮蔽计划呢？先不管那些恶魔，加速推进遮蔽计划，完成之后不就能关门打狗了？”
“遮蔽计划建起的不是一栋堡垒，而是一顶纱帐。它只对远处的观察者有效，对处在纱帐内的恶魔就完全无用——他们不需要摧毁整顶纱帐，只要稍稍用力捅穿这层纱，通过破口送出坐标讯息，计划便前功尽弃。”
不用母亲解释洛伊自己也能想明白这点，于是她和所有人一样皱起眉头，思索起对应之策来。
很显然，阳谋之所以为阳谋，便因其通常没有妙法可解。
“这次不是来集思广益，而是要告知你们：我和你们父亲已经商议好了策略。”瑞雯的语速极快，“我们会穿过传送门重返燃烧军团的老巢，在那里将军团面向我们世界的所有传送门全部摧毁，再争取将他们负责空间通讯和传送的部门捣毁。这样，没有了接应人，军团埋进这个世界的暗线发送的信号便也得不到回应。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军团的跨界通讯和传送部门重新恢复起工作前，将这个世界的恶魔彻底扫清，并将遮蔽用的纱帐重建起来。”
“我们？”洛伊听到了奇怪的表述，“那父亲母亲呢，难道不是将敌人的指挥官斩首后，就撤回来吗？”
“我们过去就是为了摧毁所有指向这个世界的传送信标，如果完成这一步后再回来，且不提能不能办到，就算成功——返回的行为本身就会形成又一个指向这里的信标可供追踪；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我们不会原路返回，而是会挑选一个空间稳固利于防御，同时也适合我们生存的世界逃生；至于斩首，这招我们十多年前已经用过了一次，基尔加丹这老狐狸，不可能大意到让我们再成功第二次——”
罗德的呼吸急促起来：“难道不能击垮乃至毁灭掉军团吗？反正都深入他们老巢了——”
法琴和瑞雯两人同时露出苦笑，短暂沉默片刻后，母亲开始解释。
“燃烧军团的老巢比整个星球还大，他们的兵力比这个世界的人口还要多……这还是没算上他们控制的其它许多世界。再多几个我们，也不可能彻底击垮他们。”
“所以，没有其它办法了吗？”罗德感觉嘴巴里满是苦涩，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意识到已无法阻止父母亲进行这个冒险的计划，“那，什么时候，从哪里出发？”
法琴指向身后那根钉在城市中央的白色巨柱：“完成交接的稍后，就在此地，我们会短暂关闭白塔，重新把刚才恶魔们使用的传送门打开——这样才能确保穿越过去的落点，周围就是负责入侵这个世界的恶魔、以及通往这个世界的传送门彼端。”
这确实是个妙计，洛伊完全领悟到了其中的核心思路：在这个世界，无论是追杀恶魔还是封堵传送门，都要被敌人牵着鼻子东奔西跑——但只要壮起胆来冲进敌人的老巢里去，无论是被指派入侵这个世界的恶魔、还是已经打通连到这个世界的传送门，必然都扎堆摆在一起。
只要你有这个实力在扭曲虚空那种地方也活下去，取得战果守护世界的效率，提升何止千百倍？
格局打开！
“好了，别多废话，现在就来交接，有些事情，你们必须现在就知道。”
于是，两位守护者，就在仍混战成一片的战场上，站在虽逐渐稀少但依然不断从城市方向出现冲向外围的恶魔和拦截他们的军队旁不远处，快速但有条理地向他们魂不守舍的孩子们交代着所有重要信息。
内容很多，但基本就是世界遮蔽计划的进度和存留资源，大致可归为：已完工和在建封魔白塔们的所在和状况、各国以及教会法师协会的对接人身份——其实就是金主联系方式、佛斯特家接下来在米德兰帝国生存下去的方式和家庭内部事务的处理……
突袭燃烧军团老巢的决定看似是临时起意，实际上却早已在法琴和瑞雯两人的后备计划中，这些信息也提前详尽地编制整理成了册，所谓交接，只需把整理好的资料交到罗德和洛伊手中，再告诉他们其中包含多少内容、以及如何使用目录按图索骥即可。
“我已经向协会和教廷通报了此次计划，告诉他们我夫妇俩将对燃烧军团所在的世界进行一次跨界征讨，所需时间从数月到数年不等——在此期间由你们两个接手‘守护者’的权限和职责。只要别让那群家伙知道我们可能不会再返回这一点，如此长的时间足够我们的余威庇护你们成长到足够强大。”
守护者夫妇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按照设想，即使遭受破坏的燃烧军团恢复起跨界入侵部门的运作，他们也多半会追踪我们两个的去向来抓捕或招降。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在明知我们逃往了其它世界的情况下，依然非要继续死磕这个世界，且还真找到办法突破了遮蔽世界的纱帐，那么——就投降吧。”法琴神情凝重地说道，“你们是强大的轮回者血脉，基尔加丹……也就是方才我们击退的那只大恶魔，在燃烧军团群龙无首极度缺少高层的情况下，绝不会杀了你们，而只会用邪能控制你们和这个世界，迫使你们为军团效力，也让这个世界成为军团的兵营和补给站。但无论如何，至少保住性命，可动用的神话之力会随着年龄和实力的提升日渐增长，总有一天会强大到足以摆脱邪能控制的程度。”
说罢这一句，法琴抬头看了看一只从头顶飞过的恶魔，却没有出手，只又望向妻子：“接下来，我有些作为父亲要和孩子们说的悄悄话，亲爱的，你……能回避下吗？”
有什么秘密，是可以和孩子们说但不能告诉自己的？纵然疑惑，但这种危急关头也没有询问和争执的心情，瑞雯点点头，抬手打出一个隔音结界，然后向旁边走了几步，背过身去，示意他们父子女仨——有话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