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章 长情的决定
“情儿，不要再闹了，赶紧回来，爷爷和我都可以当没这回事。”
“长情，你要搞明白你自己的立场，你，不能这么自私。”
“仲孙长情！你是我仲孙家的儿女，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应当知晓魔尊之命不可违。”
仲孙矜的话语在脑海里响起，这是仲孙家的传音，是家主独有的传音。
尽管这些话语响起来的时间是有多么的不合适，不管这些话语对于自己来说有多么的折磨
长情只能接受，毕竟自己是仲孙家族人这一点，不能改变分毫。
在这6个月期间，话语也仅仅响起了5次，但是这五句话就像梦魇一样，在听闻过那一次后便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不不要”
这已经不知道是长情第几次从床上惊醒了。
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额头，恍惚间再度看向自己的身躯
汗水浸透了全身，上一秒还持续温热的感觉在睁开眼睛之后变得寒冷、刺骨。
脑海里，那几句仲孙矜说的话迟迟没有消散
她用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捂住嘴鼻，小声痛哭了起来
直到麻木到泪腺不再沁出一滴眼泪。
“长情姑娘，长情姑娘，已经早上了。”
虽然长情已经知道这罄林里面的时间更替，不过林懿修已经将这一习惯当成每日的必修课了。
长情在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向林懿修。
“懿懿公子”
长情别开眼睛，低下头和林懿修打了个照面。
“那那我先走了。”
“嗯，好，懿公子慢走。”
见到林懿修转身，长情这才抬起头。
现在，名为悲恸的情绪化作一只眉笔，在长情的眼角留下一道红红的痕迹。
除却这抹痕迹以外，像是沾染了什么大邪恶一样，长情原本清丽绝美的脸上布满了憔悴的神情。
在月光的照拂下，容貌与神情交织在一起，客观的角度上依旧在发散独有的凄美之感。
不过在此之上多了一丝破碎的感觉罢了。
傍晚，二人依旧驻足在各自寝房的围栏之外谈论这一天之间发生的琐事和诗词歌赋。
林懿修如同往常一般，乐此不疲的分享着自己的见闻以及那些诗词歌赋。
长情也如往常一般，静静的欣赏与倾听林懿修的说辞，时不时的附和与夸赞成了她必须要做的任务。
可是，二人怎么会不知道。
他怎么不知道她的有意神伤，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那拙劣的掩饰呢？
二人明明相隔的不远，但是硬生生的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见一条裂缝：
一条看似细窄，实则无比宽广的裂缝。
二人依旧。
相识以来的默契，让彼此没有触碰到这根弦。
随着林懿修的陈述，似乎就是在提醒时间逝去的程度，月光变得愈来愈皎洁，雾气也越来越浓烈。
“哦，还有，那位男子说自己是个武将”
长情的眼眸看着林懿修，泛起一丝苦涩。
“所以啊，我就提了一句‘醉卧沙场’”
长情双手紧紧握拳，咬了咬嘴唇
余光看见这一幕的林懿修也不再陈述，他缓缓放下手，静静地等待长情出口。
良久
“懿公子，抱歉，容我打断一下。”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吗？”
“当然。”
“是啊，那时候的你应该早就注意到我了吧？”
“你说的不错。”
“现在回想起来，懿公子当真是对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啊。”长情的语气带有一丝释怀。
“做诗词赋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和之后的那种风趣根本不一样嘛”
打趣地笑了笑。
林懿修不语。
“你知道吗？”长情走下自己寝房的围栏。“那日我与你说的那个女孩其实就是我。”
“我知道。”林懿修承认了。
“我想也是，毕竟懿公子那么聪明。”
长情一步一步朝着林懿修的方向走来，好像在朦胧的大雾之间，她才敢这么直白的盯着林懿修看。
她走到林懿修的面前，眼神中的苦涩与坚毅缠绕在一起。
并在她开口之时，两种感情中和在一起，化为最真挚的清澈：
“懿公子，其实那个女孩不怕被那些暗地的感情的。”
“厌恶也好，欺骗也罢。”长情的声音有些颤抖。
“只要他们都在我身边就够了。”
林懿修皱起眉头，英气的脸上也有一丝苦涩。
“可是，可是，我好像连这一点也是奢求”
“他们要把我赶走，去换取属于他们心中的‘长情’，去换取匹配得上仲孙家的‘长情’。”
长情的视角已经无法清晰看见任何东西了。
不过，她也只能任凭这豆大般的泪水浸润大地。
“可是，即便如此，我想着要是他们能够好好与我说话，好好的好好的心里挂念着我”
“但是，他们看上去并不是这样甚至连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长情低下头，一个劲的阐述。
最后，她缓缓抬起头。
“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懿公子，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我自己连自己的去从都不能做主呢？”
长情哽咽的腔调已然无法继续陈述，她用最后几丝气力向林懿修提问。
看着这副样子的长情，林懿修不由得与早上的场景相连接。
“那时的她，即使憔悴，也不会于此。”
林懿修表现出了这数月不曾有过的迷茫，他看着长情，眼神复杂。
在这数月的相处之间，他明白，长情是个知性温婉之下富有少女气息的人，可是现如今的她所做出的行为以及谈吐似乎都在刻意压制着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活力。
好不容易在这罄林之中将那种违和的感觉改善了一点，如今却又要回到那种别扭的旋涡之中去
这样的长情，只会在原本符合的年龄段，失去原本该有的样子，只会让这原本破碎的感觉变得更深。
就在林懿修沉思的时候，他的视角在恍惚间变化，长情已然替换成了那个自己熟悉的小男孩
“对，就是这样”
林懿修的耳边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在恍惚间促使他回过神。
“——长情姑娘，在下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做法。”
长情苦涩。
“不过，我知晓一个方法。”
林懿修不再淡然，也不再考虑所谓的“间谍”之事。
他像是在对长情说，又像是对那个小男孩，又像是对那个原书中的林懿修说：
“变强吧。”
“不仅是修为，更是心理、肉体、精神这些都要变强，强大到无人敢觊觎你的美丽，无人敢谋测你的端倪，无人可以正视你的实力。”
“届时，你将会在更为全知的角度去做定夺，那时候的你，说东无人敢往西，指鹿无人敢说马。”
“就好像这魔尊一样。”
“不，不是魔尊，魔尊也有太多无法左右的事情了，所以，就要成为超越魔尊，登顶魔域之上的存在。”
林懿修停了下来，只是那肺腑中的说辞貌似并不曾停歇。
不过此刻的他来不及验证自己的话语是否正确，只能呆呆的站着，等待长情的答案。
“变强嘛”
长情注意力分散开来，眼泪也止住，抬起头，看向那道挺拔而又模糊的身影。
“若是变强了，就能让他们不强迫我了吗？变强了，就能选择自己的去从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那时候的你肯定能够做出最符合自己的答案。”
“那，那届时的我如果做不到，懿公子会助我登顶魔域的顶峰吗？”
此刻的林懿修并不知道自己在长情心里有多重的情分，所以，他选择了较为敷衍的答案。
“如果姑娘愿意的话，我会‘祝’你的。”
长情的脑海里闪过诸多世代有关权力与力量传承的纷争，在这之间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
“谢谢你。”
“懿公子，今日能找你说这件事真是太好了。”
“不用谢。”
长情与林懿修站立了一会，待到情绪翻涌的气氛开始消散。
长情与林懿修才清醒过来，打好招呼后便打算回房歇息。
在徘徊间：
她似乎又听见仲孙矜那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又在修为上感知到仲孙家族人已经对罄林这一片地方展开的行动了。
她回过头，甜甜的一笑，朝着刚转过身的林懿修问道。
尽管她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但她还是打算问出口。
“懿公子，可否将你的真实姓名告诉我呢？”
听到林懿修的正确答案后，长情欣喜的转过身，朝着寝房走去。
不过，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全然抛弃了脆弱二字，留在脸上的只有坚毅与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