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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玄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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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老头真的会把自己的这颗人头丢在铜器里煮熟吗?

    他想着想着,忽然笑起来。

    桑林只有两条街,而且是那种很不起眼的长长的土街,土街上铺满了青石板,两边有稀稀落落的店铺,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都已经不再有多少王者之气。

    周围的空气忽然破碎了一般,可是,那只是他的一种错觉,下一刻,尘土又迎着西边的最后一丝晚霞成为一道巨大的万花筒,密密匝匝在舞蹈一般。

    老头十分固执:“你一定要留一个小孔,我到时候要从里面钻出来的……”

    而且,这老头的指代非常清楚——那是我——而不是别人——

    吴所谓只是不明白:这么明显的陷阱,姜老头真的会来吗?

    果然,做棺材的师傅也有点意外,反问:“留一个小孔?这可不行啊……”

    那天傍晚,吴所谓一直心神不宁,到后来,他干脆出门去走走看看。

    帝辛摇摇头。

    反倒是城北的祭祀台,热闹非凡,只见,一大口的铜鼎已经竖立起来,祭祀台也早已搭建好。

    吴所谓很是意外,棺材一般是密闭的,如果有任何的缝隙或者漏洞,那都是不祥的征兆,让死者的灵魂不得安宁,这老头为何非要留一个小孔?

    可是,这个玄王能有多大的权利就不好说了,毕竟,从妇好的时代,玄王的权利便大部分被妇好取代了——妇好这个词,本质上是女巫王的意思,也就是王后兼职了巫师之位。

    “你和商纣王,这铜鼎便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嘿嘿,走着瞧吧,明天此刻,你俩的人头就会在这里被煮熟,哈哈哈,少不得到时候老夫也会分一杯羹,亲自品尝一下你俩的人头到底是何滋味,尤其是你吴所谓的人头,哈哈哈……我一直对你的人头比对帝辛更加感兴趣啊……毕竟,帝辛这厮已经老迈,他的人头其实根本用处不大……”

    吴所谓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姬发父子讨伐帝辛,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借口便是:不祭祀上天。

    但见这三足铜鼎足足有两丈多高,下面已经堆满了柴火。因为青铜受热慢,所以,铜鼎里已经加满了水在烧了。待得明日上午祭祀完毕,水早已烧开,砍下的头颅正好丢在滚烫的沸水里,不肖几个时辰,头颅就会被煮熟。

    吴所谓走到铜鼎旁边,好奇地看着这尊巨无霸——可是,当他忽然想到,明天的祭祀时候,那些俘虏人头一旦落地,就会被丢到这里面煮熟,然后,下面的围观百姓和文武大臣就会分而食之,不知怎地,就浑身发冷,不寒而栗。

    空气中的鬼魅之声果然立即消失了。

    只听得老头沉声道:“麻烦你在棺材的尾部钻一个小孔,留给我透透气……”

    也就是说,从帝辛的时代,祭祀其实已经被彻底废黜了,无论有没有玄王,他心念一转,便看到帝辛脸上奇异的笑容,他长叹一声,便没有做声了。

    吴所谓吓一跳。先别说棺材有了孔眼吉利不吉利,他一个人怎么能从棺材里钻出来?

    脑子里,忽然隐隐听得一声冷笑:嘿,小吴,你们还真以为能把我的人头放在鼎器里?别做梦了。明日此刻,人头在里面被煮熟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

    广大的村长们到底有没有利用权利霸占一村的妇女,吴所谓不得而知。但是,他想,那是因为没有欢乐谷的原因——若是有了这种欢乐谷,估计村长们都没有心思再去寻良家妇女了吧?

    他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吴所谓不欲惊动他们,便蹑手蹑脚。

    旁边,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老头拉长着一张脸,盯着棺材。

    他略略好奇,便走了进去。

    毕竟是已经被废弃了几百年的旧都,短时间要兴盛起来,谈何容易?

    他只是随口问:“明天的祭祀上,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吴所谓双眼一亮,竟然有点紧张。因为,他分明看出,帝辛脸上也有一抹紧张之色——某种意义上讲,这已经是二人和金银子的最后一次决战了。不成功则成仁。

    祭祀和欢乐谷,是连在一起的。

    他骇然,几乎跳起来,可是,环顾四周,哪有姜老头的半点影子?

    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索性走到铜鼎边上。

    小院子里,一座黑漆漆的棺材,里面,居然是一个人在打磨棺材。

    他不想多看,转身往西北一看。

    “就算祭祀上他不来,可欢乐谷,他一定会来。”

    可是,姜老头真的会来吗?

    至于是不是背锅侠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在阴阳师的观念里,祭祀,本该如此。否则,才是不正常。

    网已经张开,就等姜老头来就行了。

    这一看,就看出门道了——西北的桑林,密密匝匝,树叶青青,地上还有绿色的野草,有些野草甚至有了一人多高,这也就是明天的欢乐谷,可以说,这样的场景完全符合主流乡村小说描写的场景:包谷地,红苕地,高粱地、野草地……都是乡村的红男绿女们寻欢作乐的场景。传说中,现代的男子多在外地打工寻找生活,他们年轻或者不年轻的妻子就留守在广大的农村,于是,农村的村长便有艳福了,他们瞄准了各大风流寂寞的留守妇女,于是,村长变成了人人羡慕的土皇帝,坐拥三宫六院那种。

    也许是太过痛恨这老贼,当他闭上眼睛想一想:金银子的人头被放在铜器里煮熟的场景,竟然不觉得有什么太过害怕的。

    以前吴所谓曾经看到过无数这一类型的小说,遗憾的是在某一次扫荡的时候,这些小说全部因为涉黄被封闭删除,从此永久不见天日,只能默默地躺在广大男作者的电脑上,成为他们夜晚不停地歪歪的一段幻想。

    他冷笑一声:金老鬼,别以为我们会怕你。现在,该是你怕我们的时候了。这一次,你非死不可。无论你如何装神弄鬼,你都非死不可。

    这时候,他的脚步已经停在小街的尾部——那是一家小小的土墙房子,房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磨之声。

    吴所谓对着虚空,一拳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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