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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狐狸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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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颗很高大的树木,亭亭如伞盖一般,吴所谓定睛细看,发现是一颗黄桷树,他暗忖,朝歌怎会有黄桷树?而且看样子,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受德,你可别忘了,那是唐朝才被砍断的,而你的时代,现在还是商朝,距离大唐还有一千多年呢。你迁都到成都,说不定还会改变历史,没准,就没有以后的秦汉唐宋元明清什么事情了……”

    吴所谓却立即摇头:“虽然姬发早就死了,可冒充他也蛮好玩的。姜老头还一心做着他的发财梦,指望大富大贵,天下闻名,哈哈,不逗逗他简直都对不起他啊。再说,我看了看现在大商的各方国版图,就周方国范围内的西岐还算风调雨顺,所以,我在想,假如我以姬发的名义冒充下去,岂不是可以兵不刃血就搞掉周方国?”

    他一怔,目光从月亮上收回来:“为什么?”

    “你居然打算去和古蜀国接洽?”

    他对着月亮便是一拳:“该死的家伙,你去死吧。”

    当年在荒郊野外的那座废弃别墅,每每夜深人静失眠时,他也总爱这样躺在废弃的大露台上这样看月亮。

    他兴致勃勃:“小冰河时期马上临近,席卷整个大商的干旱在所难免,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看的各种资料,貌似这段时间,就只有位于西南的古蜀国也就是整个大四川的范围内还算风调雨顺,粮食丰收。问题是,你的祖上老和四川过不去,多次兴兵征讨古蜀国,要让他们跟你合作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考虑用周方国的民义,先和古蜀国私下里接洽……”

    月亮是随时变幻的,总是在云层之间穿梭,可今天,整个天空居然没有任何一丝云彩,又高又大的月亮就一直那么毫无遮拦地悬挂着,而且,连位置都不曾移动分毫,看起来,竟然像是假的。

    “这有问题吗?你可别忘了,现在的古蜀国可不是你们大商的方国,而是和大商并列的强大王国。再者,古蜀国那边一定早已和西伯侯父子有了密切的勾搭,而负责牵线的就是微子……”

    “成都没有王者之气!并不适合做都城。”

    七层的鹿台,整个朝歌的标志性建筑物。

    受德看着他,简直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就在这时候,吴所谓跳起来。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一轮悬挂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月亮。

    自从吴所谓停下脚步,掏出一枚金叶子时起,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同了——他比整个朝歌,整座鹿台更加神秘。

    他再次看了一眼天空那一轮圆月,现在,他也发现这月亮是假的了——它简直就像是一个道具似的悬挂在鹿台的斜上方,周围压根没有任何的云彩,更谈不上在任何云层之间穿梭了,它就那么假假的,肆无忌惮的,明晃晃地悬在二人头顶,就好像认为二人都是白痴似的。

    “哈,受德,你不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吗?我已经反复想过了,小冰河时代在大商时期只席卷了整个北方和西北,而南方和西南却毫发无损,所以,迁都成都是上上之选……”

    他忽然想起,自从来到这朝歌,每天晚上见到的都是这样一沉不变的月亮,不知道何时升起也不知道何时落下。

    这月亮,真的像是假的。

    “切,这你也信?成都怎么没王者之气了?无论是蚕丛大帝也好,鱼凫王也好,柏灌王也罢,还有望帝丛帝,都是独霸西南的大国之王,人家的都城和国土面积比起大商是分毫不差的,怎么就不算王者之气了?再者,成都在唐朝时都还满满地是王者之气,也是定都的好地方,据说是唐朝有个叫袁天罡的算命师,某一天,他看到四川上空紫气缠绕,大吃一惊,立即把这事儿禀报唐太宗。唐太宗急了,这还了得?西南出了王者之气,岂不意味着江山易主的危险?于是,唐太宗立即秘密派遣一支特种部队,由袁天罡亲自带领秘密奔赴蜀中,在四川现在的阆中发现了王者之气的来源,原来是阆中的大小盘龙山盘旋往复,王气非常浓厚。袁天罡歹毒地令人砍断了大小盘龙山的交界处,据说,在山体被砍断的时候,红色的血液水一般涌出来,染红了整片山林,从此,四川的王气就这么被活活砍断了……”

    受德笑起来。

    吴所谓也沉默。

    吴所谓笑嘻嘻的:“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这该死的月亮……”

    “小吴,你明天起别去见姜老头了。”

    “小吴……”

    一片乌云飘来,不偏不倚地遮挡了月亮,整个天空,忽然间就漆黑一团了。

    月亮衬得天空很亮,整个巨大的鹿台也非常明亮,就如白天似的,能看清楚一个人脸上的那些复杂的神情。

    月亮,当然依旧毫发无损地笼罩在头顶。

    受德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

    “如果能打通和蜀中的关节,一举拿下整个古蜀国,你便可以直接越过秦岭,挥师南下,直接把都城迁到成都不就行了?只不过,我得想想,这个时代的古蜀国对应哪一个王?蚕丛大帝?不对,应该是鱼凫王吧?现在,那里应该是鱼凫国时代……也不对,我觉得应该是望帝杜宇的时代……”

    受德却一直不经意地打量他。

    吴所谓一直死死盯着一尘不变的月光,压根没注意到有人叫自己,直到受德再叫两声,他才指着月亮:“受德,你认为这月亮是假的吗?”

    微子的豪宅里有最好的蜀锦,最上等的各种蜀中特产,甚至还有蜀中的商队来往,很显然,微子和蜀中暗通款曲由来已久。

    他提高了声音,对着月亮嚎叫一声:“该死的家伙,你去死吧……不要再拿着这么假的东西来骗人了……”

    他忽然觉得,这朝歌真的就是一座颠倒的坟墓,鬼魂们白天出没,到了夜晚自动回归泥土,悄无声息。

    “没必要再去冒充姬发了,反正真的姬发早已经死了。”

    何止这月亮?整个鹿台都像是假的,高高在上,冷清,素朴,厚重,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甚至从这鹿台的最高层望出去,整个没有一丝灯光的朝歌,也像是假的。

    甚至那条来历不明的灰色小狐狸。

    “既然砍断了,就没必要再去了。”

    他躺在地上,一直抬头看着那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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