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鬼杀(1)
可是,就算是,那么,又是谁将这么多死尸聚集在一起?而且,这些死尸,分别都是谁?
黑衣人立即跳起来,那黑影听得响动,猛地追过来,其他黑影齐刷刷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起就像黑衣人包抄而来。
忽然,脚下踩着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件黑色的袍子,正是当时那个女尸脱下来的。他想起女尸如积木一般碎裂的身躯,恍然大悟,转身就跑……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那种神秘的植物。
数到二十七时,他的声音有点如释重负,很显然,要接送的总共是27个人,不多不少,所以,他只是惊觉地四处看看,立即关了车门。
前面,居然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园区。据说是十几年前规划失败的工业园,一大片矮围墙象征性地围了一个大圈,里面杂草丛生,蚊虫乱飞,月色从茂盛的构树上洒下来,斑驳出一片奇怪的鬼影。
黑衣人悄然留心,但见那是很破旧的一辆s77,这种公交车原本已经被淘汰几年了,现在孤零零的停在原地,如果路人看见,还以为只是报废的车辆。
他不明就里,又蹑手蹑脚上前,这一看不打紧,整个人就呆了:但见这些黑影,居然在啃噬地上那种奇怪的植物,就像是一群黑色的羊。
车厢里,安静得令人有些发憷。
黑衣男子好奇地尾随上去,悄悄趴在一颗构树后面,这一看,大吃一惊,但见除了那几个乘客之外,地上竟然还有高高矮矮二三十人。这些人都分散趴在地上,头朝地,双腿供起,好像在练习蛤蟆功。
黑衣人就地一滚,藏匿在旁边的深草丛里,追上来的黑影正要停下,听得那司机吹了声口哨,神情之间,大是紧张。
正惊异时,但见一个黑影忽然站起来,就像发了狂似的,猛地脱掉身上的黑色袍子,嘴里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对着月色就手舞足蹈。
他忽然想起早前看到的新闻,本市因为规划发展,将墓地外迁。墓地外迁本是很微妙的事情,又不知道外迁途中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半途而废。周围人觉得阴气太重,不敢靠近。
那女人的舞蹈仿佛惊动了旁边的一个黑影,他猛地跳起来,一拳就砸在女人身上,女人砰地一声往后就倒,竟然如积木似的,浑身上下顷刻间就散架了。
月色下,那是一个女人的躯体——可是,就算隔着距离也看得清清楚楚,这女人已经不是人了,好像浑身上下全是血肉模糊之后重新拼凑,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月色更加黯淡,那半米见方的奇怪植物一片漆黑。他蹲下,随手扯下一根,立即嗅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这片工业园区废弃了。
可是,死人为什么会啃噬这些奇怪的植物?
零点,最后一辆公交车从东郊开往十里外的终点站。这是一辆字母和数字结合编号的公交车,名为s77路。这在本市是很罕见的,而且,这趟车每天只开0点这一班。
几个乘客分散开去,好像是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就坐下去了。
几名乘客机械地穿过杂草,往前走了足足十几分钟,终于停下来。
一大群黑影,无声无息追在后面,他甚至听得一阵惨惨的风声。
司机盯了他几眼,也许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砰地一声关了门,独自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黑风衣男子走在最后面,忽然见到司机锐利的目光射来,他不慌不忙,还是黑风衣帽子罩着脸,也如其他人一样,脚步缓慢下去。
他注意到,车上唯一的一个女子,并不坐,而是拉着最前面的吊环。巨大墨镜彻底遮住了她的面容,她穿的也是黑色袍子,只能从露出的手和隐隐的身形猜测是个女的。
好像都是死人。
那是一片一亩见方的矮树林——说树林是不准确地,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植物,植株不到半米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怪味。
就算是深夜,可是,要让二三十人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也是难事,更何况,他发现一个惊悚之极的问题:这些人不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司机吆喝一声,乘客排队下车,他们的行动很缓慢,走路的样子甚至有点麻木。
这些人,完全注意不到有人在看自己似的,而且中途没有任何人下车,就这么一直静默无声地到了终点站。
忽然想起自己寻找资料时看过的一个传说:据说海地上某些巫术横行的部族,有一种很神秘的植物,可以从中提炼草药,将死尸控制,每到夜晚,就驱使这些死尸从事割甘蔗等繁重的体力活。
很快,公交车便一溜烟地开走了。
飞鸟蚊虫到此绝迹。
准确地说,这些人都一言不发,甚至于连呼吸都弱不可闻。
而工业园区旁边则是一片墓地拆迁处。
饶是黑衣人跑得极快,也差点被追在最前面的黑影扼住脖子,他飞速踢了一脚,摆脱了黑影,转身就往来时路跑去。
逐渐地,适应了月色的目光看得更加分明,但见这些黑影,每一个都身着黑色袍子,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呼吸——他匍匐在地,慢慢靠近,旁边便是一个黑影,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居然听不到任何呼吸声。
黑色风衣的男子静下来,仔细打量车上的乘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车上只有四五个人,每一个人都戴着帽子或者戴着墨镜,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彼此之间隔得远远地,也不招呼。
她同样一言不发。
直到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黑衣人才钻出来,慢慢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埋伏,才又悄然往前走去。
司机好像是不想多事,看看月色,立即吆喝着让黑影们陆续上车了。每个人上车,他都在清点人数:“一二……二十七……”
车到中途,上来一个人,竖着黑色的风衣帽子,看不清楚脸,投币后便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沉默寡言的司机见怪不怪,径直就往终点站开去。
前面明亮处,居然还听着那辆破旧的公交车,司机正在车上打盹,听得脚步声,忽然拉开车门跳下来,手里一把乌黑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