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盘子
和这种后生呆在一块，他真是觉得一分钟都嫌多。
看来周昊手里的小瓶子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说宋冰凝没教养，岂不是拐着弯骂宋老么？
宋老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也合适。
“你话是不是有点多了？爷爷和人交谈，有你说话的份么？”
就算有人说，也是在背地，她可听不见。
什么字、落款也没有。
之前洪富贵给周昊烧菜，不敢怠慢，用的都是新盘子。
“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开开眼呢？”
可瓷器就分两种，一是使用器、二是出土器。
并且这个胎质是无法伪造的，虽然瓷器也有老底新做，在真古董的底部加工，做成一个完整的物件，但只要仔细观察，拼接地方的釉色是无法接近的。
宋老的家族可是和徐孙家齐名的，要不是应余秋雅邀，他才懒得过来。
宋老戴上准备好的白手套，先是看了看盘子的底部。
像周昊这么不讲究的，整个居明轩估计就他一人这样了。
“好吧。”
共计十五个，那便是三十万。
余秋雅不爽极了，看了她一眼，宋冰凝却刷着朋友圈没注意。
宋冰凝一看，道：“这是个假的吧？”
和周昊这个人似的——不伦不类。
“哦，是这样，小时候我们家河边上捞上来过几个箱子，这盘子就是箱子里的。”周昊说道。
宋冰凝将手机往桌子一放，道：“说谁呢你？”
没包浆，不可能是使用器，出土的话，在盘子底部一般都会有泥锈、局部地方釉色暗淡，这是由于土质酸碱浓度过重而腐蚀造成的。
真金不怕火炼，看得出算你眼力好，看不出我找别人去。
还有宝贝？
这点倒是正确的，给别人看古董，必须将东西放在那里，如果宋老伸手接的时候，盘子掉在了地上，这算谁的责任呢？
周昊说道：“这是什么教养？”
盘子这种古玩属于瓷器，在使用过程中会有油渍不断的渗透，日积月累，便会形成一层滑润的表面保护层，对于古玩瓷器，常有的一句评价便是“釉面温润如玉”。
被人这么说，周昊当然不爽，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有些女的犯起贱足以气死人的。
可宋老看这盘子贼光是有，却没有半分火气。
她去怼宋冰凝又不合适，本身她也不是脾气火暴之人，但她知道周昊有个厉害的师父，拿出什么牛逼古董也属实正常。
“不好意思啊，太烫了，呵呵。”周昊挠头笑道。
他可不懂古玩的这些道道，说洪富贵给自己的，谁信啊？
“小周啊，这盘子是哪里来的？”
地府有专门烧窑的，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生前在阳间干这些的，一些人死后入了鬼道，想要用活着时候的东西，可以去那里买，包括诸葛亮的七星灯也是地府买来的，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狗屁包浆，但可以保证年份、款式都是一样的。
说盗墓来的，这不是犯贱么？
更讲究的喝前还要敬，敬茶也有说法，不能喝光了，这跟喝酒不同，得留一分。
宋老看向盘子的釉面，上面有着青花，还挺好看的。
宋老没有责怪自己的孙女，她说的，也是自己想说的，但自己身为长辈，站出来讲周昊不好可不合适，毕竟人是余秋雅请来的。
宋冰凝可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宋老的那些藏品可都是她儿时的玩具呢。
余秋雅也看出周昊不懂喝茶，让他来这里真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也说道：“是啊。”
清朝的青花盘子本就不值钱，品相再好也就几千块，除非是孤品价格能高一点，考虑到这个盘子的特殊性，是没有包浆的非出土器，再加上是余秋雅的朋友，两万块一个不低了。
“爷爷！”宋冰凝轻轻拍了宋老一下。
宋老仍然在愣神，余秋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周昊的手。
“他能拿出什么东西呀？”宋冰凝刷着朋友圈，轻飘飘地说道。
所以宋老一时间也看不懂，这尼玛到底什么玩意儿？
周昊拿出一个来自华佗的药瓶子。
不存在的。
可此时的宋老眼睛却紧紧盯着周昊手中的小瓷瓶，正发呆。
何谓品茶？
“品”字由三个“口”组成，所以喝茶是要分三口，一口啜，二口品，三口回味。
周昊没有理她，别逗了大姐，洪富贵就是想拿假的给自己也法拿呀。
余秋雅没有表态，如果宋冰凝再过分的话她就直接和她爸爸说去了，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不适合出来抛头露面，得提高一下自身修养才行。
这东西既不像使用器，又不像出土器，可东西盘子的画功细腻，釉色自然、柔和，色彩艳丽，仿造是造不出的。
宋老的眼神也比较平淡，好像还是没有责怪宋冰凝的意思。
周昊从马夹袋里叮叮当当地还掏了十几个出来，这是上次的夜宵和第二天吃剩下来的，都在这了。
宋老回过神，虽然之前注意力没在他俩的对话上，但是他们说了什么自己也听到了。
“两万块一个，你那里还有多少？”
宋老想要知道马夹袋里还有什么，必须站起身子往里看才行，他这么干又不合适，便问道。
宋冰凝冷不丁地说道：“看他那样子也知道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咱们还是进入主题吧。”宋老开口道。
宋老则是没有讲话，因为清朝康熙早期的瓷器很少写款，康熙皇帝认为瓷器上不能写，如果写了，万一日后打碎了，岂不是不吉利？
周昊尴尬到了极点，本身之前就出了洋相，还被这小美女怼了两句，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儿，她撒泼，自己不见得和她互怼吧？
“你让我说我就说？哪儿来的野丫头。”
周昊这事儿办得确实有些掉价，余秋雅也不能责怪宋冰凝。
“谁搭腔我说谁。”周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吹了吹之后一饮而尽，说道。
起初她以为周昊带来的都是假货，没想到居然是真品，她已经很意外了。
“野丫头”三个字冲击着宋冰凝的心弦，她甚至幻想出自己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都是泥，头发糟乱，还挎着一个筐的邋遢模样。
贼光和火气是相对存在的，东西新，这些就会有。
要说也是，周昊这人打扮得就那副德行，白色的t恤穿得都有些泛黄了，黑裤子也都洗褪了色，还破了个大洞，偏偏还学人染个流行的白头发，整个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合着就是一个非主流。
可他翻来覆去的看，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盘子上根本没有包浆。
余秋雅脸上烫烫的，这么说周昊，自己脸上也无光。
正好小的时候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周昊便这么说了，那会儿家家户户都分到几个盘子，周昊和王兵两人愣是挨家挨户偷了过来，然后用来打水漂。
宋冰凝打小就是家族里的小公主，哪里被人当面这么说过？
自己阴阳轩里又不卖假盘子，他从什么渠道得到现代的仿制盘子咧？
她脸都气得涨红，对宋老说道：“爷爷，你看他欺负我！”
“有本事你再说一次！”他捏着小粉拳，瞪着周昊。
有些人家发现了，有些人家没发现，那会儿民风都淳朴，几个盘子罢了，追究个屁啊。
周昊不懂这么多，就是随便一放而已。
唯有从墓里挖出来的，是没有火气的，并且是新的，新的，就是假的。
然而对于假瓷器的评价，则是“这东西还烫手来”，意思就是刚从窑里烧出来没多久，釉面贼亮，火气太重。
周昊从马夹袋里拿出一个洪富贵的盘子来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