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联系
柔软的绒毛带着温热的触感在一瞬间席卷掌心，陈淇嘴角微勾抿唇笑了起来，眼睛看的都直了，小心翼翼的捧着他们，大气不敢出一个。
他用大拇指在小猫脚上小心的蹭了蹭，却忽然懊恼的发现小猫其实待着并不舒服，它的身体依旧在细微的打颤，飞机耳也小心翼翼的露了出来。
他在害怕，他很害怕。
自己的手心太冷，冷的甚至需要小猫给他传送温度。
陈淇蹙眉低垂着眼睛朝崔楠的方向看去，还在一同跟着乐呵的崔楠接收到他的信号满脸疑惑。
“怎么了？”
陈淇摇了摇头，有些局促的将手朝前送了一下，把小猫再次放回离崔楠非常近的距离，才开口说话“它不舒服，我的手太冷了，它在害怕。”
小猫此时已经安静的窝在了陈淇的手掌中，不接触其实并不清楚，过于蓬松柔软的绒毛间，只能通过微颤的身子和逐渐变化的飞机耳中看出它内心深处的恐惧。
将猫递回给崔楠，陈淇有些失望的看着猫重新趴到地面上，颤颤巍巍的钻进自己衣衫下的阴影里。
“我没有地方养它们。”陈淇话语声间充满了浓浓的失望和遗憾，满眼不舍的低头看着两只小毛绒，内疚的道歉“对不起。”
大抵是被陈淇传染了，崔楠觉得。
他也说不清自己一瞬间内心的感受，只是莫名觉得小猫有点可怜，也可能不是，而是觉得有点心疼陈淇，能做到也好，做不到也罢，只是作为一个小小的选择，面对这点小事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可能就是喜欢却无法拥有了。
崔楠闻声没有说话，再次蹲身轻轻的抚在小猫背部，内心的柔软使抚摸也变得轻柔，手心里的小东西慢慢的挪动着靠近，“呼噜噜”的猫咪咕噜声在二人之间传出。
小猫很舒服，仰着头眯着眼在崔楠手心里一下一下的蹭，全身心放松下来，蹭的又痒又软，崔楠见状一次性把两只猫咪都拎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瞅。
它们又开始张牙舞爪的挥着爪子挣扎，陈淇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出声阻止的时候，崔楠说话了。
“能帮我个忙么？”
陈淇有点疑惑的朝崔楠看过去，两个小不点可能是被吓傻了，呆呆的立在崔楠的手心中。
“什么？”陈淇问。
“我想先把他们养在店里，现在这个天气他们在外面很快就会被冻死。”崔楠感受着手心里小猫的力道，手收紧了一些“可是店里白天人很多，我怕他们会乱跑，所以可能需要你帮我照看一下。”
陈淇听着皱了皱眉，纠结的看向手机屏幕。
崔楠知道原因，他继续补充“就今天一天，你今天搬货赚的钱可以双倍给你，咋样？”
崔楠本以为他会同意了，却见陈淇立刻摇了摇头，两只手都紧张的捏紧在手机上，指尖微微的泛出白印。
“不是。”陈淇略微颤抖的解释“我答应了今天要帮他们搬货，他们今天人不太够，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崔楠听着点了点头，脑子里盘算着“那明天呢？”
……陈淇眨了下眼睛，纠结的愣在原地。
“我…我不知道。”
陈淇不知道林志远明天还会不会让他上班，他一直都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所有人都只把他当成透明的人。
“这些天你都要帮他们吗？”
陈淇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更没有点头或者摇头。
“那你愿意来吗？”崔楠问道。
陈淇这次很快的点了下头，虽然是微乎其微的幅度，但崔楠还是捕捉到了。
崔楠抓着两只猫直怼进陈淇的怀里“嗯…行，那我和他们说一下。”
几乎是没有给陈淇反应的机会，崔楠说完就朝那辆大货车走去，身后陈淇整个人都蒙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发愣。
他两只手都被猫咪占满，想跑过去追却又不敢，沉甸甸的两条生命就在他的手上，满脑袋都是茫然的空白。
拥挤的车里充满着烟草的熏臭气，三四个人抱着手机忙忙碌碌的对着账单、清点货物，其余的人安安心心的抽烟聊着天，大嗓门将里面灌的吵吵嚷嚷，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里缺了一个人。
老张拾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崔楠刚要凑过去，忽然想到陈淇刚刚被吓着的模样，远远的就张嘴喊道“张叔。”
“哎！”老张闻声侧头，远远挥了挥夹着烟的手回应“怎么了？”
崔楠跑过去，拿出自己兜里的一盒烟给老张塞进口袋里，笑着回了声“也没啥事，就是…”他俯下身凑近，放低声音询问“叔，林叔是哪个？”
老张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崔楠的话而是反问道“找他干嘛？”
崔楠笑了一下，捏了捏自己的后脖颈，又歪手揉了两下“我想让陈淇来我家店里帮忙，我爸今年去忙其他店了，我怕自己忙不过来，又怕搞错，反正陈淇在你们这又不干啥，帮我两天忙应该也没啥问题吧。”
老张缓了口气，提起的心悄悄放了一半，随手指着车外拿手机打电话的人，又扬了扬下巴“一会儿去新溪县的就我们几个人，那货不多，小淇不去。”
“谢了啊叔。”崔楠笑着点了个头，知道张叔这是在给自己提醒，道了个谢加快步子朝那边走，顺手给手机上的崔父发了条微信。
【我想把小淇挖来咱店里工作。】
对面可能在忙，几分钟没有回复，崔楠收了手机走到林志远身后，等他打完电话才找准机会打招呼。
“林叔。”崔楠叫到，微微笑了一下。
“啊…你是？”林志远应了一声，满脸懵逼的看着不认识的新面孔。
“我是老崔店里的。”崔楠指了指店的方向，递过去一根烟笑道“陈淇一会儿还有事情吗？”
“哦。”林志远点着头皱起了眉，夹着烟的手抖了抖，朝手机滑滑点点。
“陈淇他一会应该还得和我们去一趟新溪县送货，你找他有事？”
“这样。”崔楠听着笑了一下，手夹着烟塞进嘴里抽了两口“最近你们也挺忙的吧。”
崔楠说着没有停下，只是看了对方一眼继续道“上次碰见招人，陈淇说过年能来我们店里干活。”
崔楠的声音里满含着为难的情绪，嘴角微撇了撇，没有留下空隙给对方搭声“我怎么听有人说陈淇也不是你们这正式员工啊。”
“最近大家都挺忙的，要平常还行，现在实在没时间。”林志远摆了摆手，指挥着一侧搬运梯上的人往车上递东西，叮铃咣啷的吵。
“退货的。”那人沙哑着大声说了一句，林志远点了下头，吐了口烟对着手机打字。
崔楠站在一旁没有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脑子中也有点乱。
明明不用陈淇去x县，他为什么不同意？
崔楠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