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一剑东来(2)
不过幸好有项诚带路,穿过几幢小院,行过一段长廊,到了一个依稀亮着几处灯火的小院,项诚止步道:“相爷,大王就在院里,请吧!”
他情不自禁地向前挪移了几步,却又倏然停下,毕竟房中的女人是项羽最心爱的宠妃,他不得不有所顾忌,一旦有人发现自己偷窥的行径,那么自己这张老脸就无地自容了。
人到老了还这么痴情,这一点连范增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失笑起来。
他的鼻子已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香气清雅脱俗,犹如处|子幽香,他的心为之一荡。
他正要带着自己那几个亲信随从进去,项诚一脸肃然,伸手拦住:“这里乃是大王与虞妃下榻休息的别院,任何人未得传召,擅自闯入,都将格杀勿论!”
“谁?谁在外面?”一间透着朦胧灯光的房中突然传出一个柔柔的声音。
他深知项羽此人性格乖戾,喜怒无常,自大秦灭亡,西楚建立以来,他愈发觉得项羽的脾气大了许多,比起自己出山时的那两年来,愈发不容易伺候,有几次他都准备归隐山林,拂袖而去,但想想凭自己的才情,却要庸庸碌碌地度过此生,未免心有不甘,于是这才忍气吞声,尽心辅佐,希望能借项羽之势留名青史。
范增顿有一种失落感,此时夜深人静,想来卓小圆已然安然入眠,自己想见她一面的愿望终究还是落了空。
卓小圆是项羽的女人,贵为王妃,根本不是他范增能够染指得了的,是以,他唯有将这段感情深埋于心中,然而愈是这样,他愈是渴望有朝一日能一亲芳泽,将这千娇百媚的女人拥入怀中,男人岂非都是如此!
纪空手缓缓而道:“我们此刻面临的形势十分严峻,除了要对付项羽之外,随着凤孤秦的出现,我们还要时刻提防内奸与暗敌,而勘探百叶庙一事也是迫在眉睫,这三件事情只要有一件处理不当,就可能导致功亏一篑,是以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范增的心里一动,陡然明白了卓小圆迟迟没有出来相迎的原因,敢情她此刻正在房中焚香沐浴。
“咕……”范增吞了一大口口水,只觉得口干舌躁,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他做贼似的向四周观望了一阵,终于蹑手蹑脚地向窗前潜去。
他说话之时,脸上横生一股不可抑制的杀意,就连张良和龙赓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他早已不再是一个年青人了,也早过了自作多情的年龄,他自问自己在二十年前,也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名士,可如今,他只能以老朽自居,但不知为什么,他每次见到卓小圆时,总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异样的色彩,更能从卓小圆的眸子深处读到丰富的感情。
“人生一世,祸福无常,得与失之间,未必就有定数!”纪空手缓缓而道,他的心性本就恬淡,对“名利”二字看得并非太重,心态渐渐平和下来,已然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楚汉之争的大事上来。
他此刻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项羽尊称为亚父,应该算得上是权柄在握的大人物,在他的身边,并不缺少各式各样的女人,无论是姿色,还是风情,无一逊色于卓小圆,可是范增却始终对卓小圆情有独钟,莫非这就是一段情孽。
“相爷,到地头了,请下车吧!”驾车的人叫项诚,是项羽身边最忠实的流云斋卫队中的一个小头目,范增与他见过几面,是以并不陌生。
“嘚嘚……”范增的车驾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行进在长街之上,此时已是两更天时,长街上异常静寂,是以这辚辚车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这女人当真是天生的尤|物!”范增一想到卓小圆胸前那两团颤巍巍的肉峰,就忍不住直吞口水,在心里这么叫道。
当他探头起来,顺着窗棂中一道缝隙窥视时,只觉胯|下一热,阳物坚挺至极,达到了这十余年来从未达到的硬度。
“啊!是先生来了,请稍待!”卓小圆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惊喜,而她直叫先生,而不是像平时那般尊称亚父,让范增好不容易平静的心里又起了一丝涟漪。
范增的心跳骤然加剧,略带酒意的老脸变得通红起来,因为这个声音他曾在梦里有过千百回的回味,除了卓小圆,还会有谁能让他一听声音就能焕发青春的活力?
项羽的大军行营设在小城一家富户的宅院里,规模宏大,布置豪华,占地足有百亩之多,到处都是楼台亭榭,花园阁楼,细算下来,光是房屋已有百数,范增来过几次,对出入的路径至今还是一脸糊涂。
“西楚军偷袭武关未成,当然不会就此罢休,退后数十里也许只是一个幌子,项羽的用意只怕还在宁秦!”纪空手武功一失,心脑变得愈发清醒,一句话点中了敌人的企图所在。
“大王身在何处?”范增撩开车帘,缓缓下来,顺便观望了一眼四周的动静。
最撩人的是顺着她那嫩滑洁白的颈项,便看到了那一双丰|满傲立的双峰,那小小的乳|头之上泛出胭脂般的红晕,如血般勾起每一个男人心中的兽|欲,而那平滑的小腹上,被她的小手半遮半露,芳草隐现,红杏浅露……
范增的心里不由跳了一下,摆了摆手,独自一人步入院中。
他是从酒席上下来的,一接到项羽的密令,不敢有半点耽搁,就匆匆赶往项羽在这座小城中设立的大军行营,一路上还犹自揣摩:“大王此时召见我,除了军情之外,恐怕不会有别的事情,偷袭宁秦的军队已然集结完毕,再过三日就要出发了,他急急将老夫找去,难道情况又起了新的变化?”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卓小圆那丰|满诱人的倩影,更难以忘却那一双盈盈如秋水般的眼波,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再有什么兴趣,想不到每次当自己见到卓小圆的时候,依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种生理上的勃动。
范增眼见这一路过来戒备森严,遇上不下十批巡逻卫队,正暗自叹服项羽在统军治兵上很有一套,听得项诚说话,微一点头,道:“有劳你了!”
纪空手抬头仰望苍穹,眼中流露出一丝隐忧,低语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一个人,不是项羽,也不是韩信,而是范增,范增不死,西楚难灭,唯有杀掉范增,才算是去了我的一块心病!”
“在……在……在下范增……”范增似乎因为这个意外而显得有些激动,舌头都打起了卷儿,略定了定神才道,“受大王之命,深夜到此,如果因为微臣之故扰了虞妃清梦,还请虞妃恕罪!”
这个念头乍一出现在他的心头,他的脑海里顿时显现出一幕绮丽香艳的幻境:一道薄薄的青纱之后,美人睡卧浴盆之中,雾气弥漫,朦胧可见美人半露水面的新剥鸡头……
这几个月来,范增的心头也多了一块心病。
“她难道爱上了我这个老朽之人吗?”范增这么想到,也正是有了这种想法,使得自己竟不知不觉地陷入了一场不该发生的游戏之中。
这的确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他说得如此神秘,如此自信,就连张良与龙赓都被他的这一番话勾起了好奇之心,但他们深知纪空手言下无虚,又不喜别人刨根问底,是以两人谁也没有追问下去。
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整个身段带着一种迷人曲线,尽现女人独有的妩媚与风情,她新浴的小脸透着淡淡的红,未描的眉眼泛出盈盈秋波,一颦一笑,尽显大自然般的清新,一举一动,浑身流泻着说不尽的风流……
范增连连吞了几大口口水,蓦然间竟起了一种兽|性的冲动,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血气方刚的少年时代,就在他正准备推窗而入时,猛然间,他看到窗户边的墙壁上竟多出了一条人影。
“公子说得极是。”张良点点头道,“宁秦有周勃的五万大军把守,以周勃的才能,相信宁秦不会有失,我所担心的是这凤孤秦既是冥雪宗弟子,必然与韩信有一定的瓜葛,他们此来咸阳的目的只怕是为了解救凤影!”
这小院不大,却十分别致,从一些花树的布置中可见主人的独具匠心和雅趣,只是整个小院十分静寂,让人平生一种静得发慌的感觉。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对窗口的卓小圆竟然是新浴出来,浑身上下不着一缕,他更没有想到,赤身裸体的卓小圆会是这般的美丽,成熟的胴体充满着一股诱人的肉|欲之美……
理智使他停下了脚步,但他的心里陡然生起一股莫名的骚动,浑身感到一种不可抑制的躁热,当他的耳中听到房里传出不断撩拨他的水响之音时,他禁不住在心里劝着自己:“此时已是夜深人静,看看又有何妨?”
他静静地站在窗外不远处的一株古树之下,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房里隐约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
他不喜欢去见项羽,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又希望自己此行能够见到卓小圆,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了他一段时日,一想到这些,他就感到头痛欲裂。
“凤影既是我们手中制约韩信的一枚棋子,我自然十分看重她!”纪空手淡淡而道,“不管这一次韩信是否亲自前来,他都必将空手而回,因为无论他多么聪明,都绝对想不到凤影此刻已不在咸阳,亦不在南郑,而是在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
范增无疑是当世少有的智者,还在少年时候,他就已是名扬楚国的学者,盛名之下归隐山林,一隐就是数十年,直到老年才出山帮助项梁打拼天下,按理说他修身养性数十年,静心功夫已修至极致,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晕头转向,可偏偏就是这个卓小圆,却成了他神魂颠倒,不能割舍的一个痛。
张良与龙赓相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想到纪空手竟能在顷刻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端的不失大家气度,无不心生钦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