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张家口
那人微微一愣，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小弟我何尝不知道啊！虽然没有大哥做的时间长，可是也有四五年了。这条路上死过多少人，看也看明白了，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们了。既然大哥这样说，我们就不做了。反正这几年也是小有积蓄，这就是最后一趟了。”
在北方动乱不断的年代，这里的贸易却从来都没有断过，无论是官方允许的，官方不允许的，这里都在做。后来建奴崛起，这里就有出现了建奴的商人，在这里采买贩售。
略微沉吟了一下，那人又有些迟疑的说道：“李头，新来的那几个人不用查一查吗？您不觉的他们可疑吗？”
漫天的黄沙，苍凉的风，风夹杂着黄沙不时吹打在人的脸上，打的人生疼。几里外就是绿草茵茵的草原，可是这一行人却并不走那里，而是在荒漠中艰难的前行。
“可疑？知道啊！找我们的，又不可疑的吗？只要有足够的酬金，无论身份，无论关系，我们都接啊！这是规矩。”李头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淡然的说道。
堡子里（亦称下堡），大明朝建立之初是属京师宣府镇，为万全右卫地。宣德四年，指挥使张文始在这里筑城堡，就是现在的张家口。
张家口很繁华，人来人往，各民族的人全都有，这样让张家口的情况很复杂。可谓鱼龙混珠，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这里也被做北方获品最多的地方。有的商人就说过，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无论是上好的皮毛马匹，还是绫罗绸缎全都有。私下里的东西更多，私盐、铁器这些朝廷禁运的，甚至是武器、火器都能搞的到。
因为地处边塞，张家口修筑的时候就是一座城堡，高三丈三尺，方四里十三步，东南各开一门，东曰“永镇门”，南曰“承恩门”。
那人似乎有些不甘心，还要说什么，可是被李头打断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二弟，不要担心，每年去张家口讨生活的人并不少，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们那三匹马全都是好东西，有一匹价值八百两左右，那匹最好的大概要两千两。这样的酬劳，冒什么样的风险都值了。况且马道有规矩，搭人的钱全是把头和先生的，有了这笔钱我们才能金盆洗手。”
皇太极则是看着高高的天空，心里想着是草原上的父汗努尔哈赤，也不知道这次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如果失败了，那么这次自己的付出就实在不值得。
掌柜的一愣，这简直就像是在喊妓|女，不由得大怒，抬起头一看说话的人，掌柜的就愣住了。
皇太极低着头，脸上愁容惨淡，想到那些八旗子弟，他就觉得都疼。一万八旗子弟，父汗手下最精锐的战士，就这样没有了。皇太极的心情很是低落，这么多年他的心里第一次这么痛，也忽然间明白了汉人的一句话，那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队人马的到人，来的人并不多，也就三五个人。这些人全都骑着马，在市场上也眉头停留，全都快速的进去了。
陈良宇和莽古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两个人眼中疑惑，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在说话。此时此刻，除了相信皇太极，几个人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明穆宗隆庆四年，蒙古鞑靼部首领俺答汗，也就是当时蒙古的大汗，臣服于大明朝，接受了大明朝的受封，张家口被辟为蒙汉“互市之所”。万历四十一年，张家口堡之侧筑来远堡，以张家口堡和来远堡为基础，张家口已经成为北方最为兴盛的地方。摊铺栉比，商贾云集，来远堡外“穹庐千帐”，十分兴盛。
轻轻的叹了口气，莽古斯颇为无奈的说道：“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落到这步田地，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到草原去，希望长生天保佑我们！”
不过这个时候，这些人的打扮都差不多，全都是皮衣皮裤，头上带着帽子。虽然天气不凉快，可是这些人却都捂得挺严实，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兵器。
一边的陈良宇，此时脸色很是苍白，整个身体都靠在马的身上，被马带着走。听到莽古斯的话，陈良宇心中一阵酸楚，自己这么做值得吗？
满头黑线的看着自鸣得意的莽古斯，皇太极心里真恨不得把这个老头踹到马下去，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沉吟了一下，皇太极语气低沉的说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一切顺利，那我们就能回去了。”
在这对人马中，除了人特殊之外，最特殊的要数马。每匹马的身上都驮着巨大的包袱，人却都在地上走。
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个李头笑着说道：“这就好，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兄弟们，等回到张家口，分钱的时候再说。”
“儿子，一路上我就想问，我们到了张家口之后怎么办啊？”在这个环境里，莽古斯是皇太极的父亲，陈良宇则是表叔。只是陈良宇和皇太极都尽力避免彼此的称呼，不过莽古斯却是乐此不疲。
李头轻轻的挥了挥手，语气淡然的说道：“人家的酬劳足够了，做完这笔我们就可以一辈子不做了。既然收了他们的酬劳，就要把事情办妥，我可不想最后一次还出什么意外，平平安安的就好。”
不过这三五个人不过是刚到，接着又来了不少人，有人三五个，有的十几个。这些人的打扮都不相同，有的骑马，有的挑东西，有的一副老爷打扮，有的一副乞丐打扮。不过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些人全都没有停留，全都走进了张家口。他们去的地方也差不多，是张口里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有的在那里摆摊，有的在那里要饭。
“李头，这次的买卖做完，我们是不是应该歇歇？”一个人中年人来到最前面，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领头的人，语气颇为凝重的说道。
李头似乎很喜欢听这个人拍马屁，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可是眼中的神色去很平静，目光也在不住的四下观察，显然这是一个老手。
被称为李头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有着一条大大的伤疤，眼睛也瞎了一支，带着黑子的眼绕。身材很是魁梧，身后背着一把刀，看起来很是不好惹。听到那人的问话，李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我李大头干这行十几年了，知道这里面的无奈。多少人都说我们赚钱，可是这钱要拿出多少？真正落到我们手里的又有多少？我已经想过了，我年纪也不小了，做完这把我不是想歇一歇而是准备金盆洗手了！二弟，大哥也劝你一句，别干了，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不好干！”
轻轻的敲了敲柜台，一个人大声的说道：“掌柜的，出来接客了！”
拍了怕那人的肩膀，李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能干多久，我们离开时候听说朝廷整治辽东，已经抓起来和多人了。现在应该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如果辽东那条线断了，我们这边也快，朝廷既然要管就不会留着我们。”
虽然在来之前，皇太极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可是没想到还是到了这最后一步。看着脸色苍白的陈良宇，皇太极的目光很复杂，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自己恐怕就不会落到这个田地了。不过对于陈良宇的一下才能，皇太极还是认可的，现在也不能那他怎么样，等所有人都活下来再说吧！
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人献媚的笑了笑，语气恭敬的说道：“在这马道上，谁又李头的经验丰富，只要李头说的话，那就是皇上老子的圣旨。”
所有人都在慢慢的向前走，在队伍的后半部分有三个人聚在一起，他们慢慢的向前走，速度互相迁就着，不让一个人掉出队伍。
那人阴险的笑了笑，语气神秘的说道：“大哥放心，小弟明白，况且小弟也不想死啊！”
似乎觉得李头说的有道理，那人才闭上了嘴，不在言语了。
这天一早，承恩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市场上往来的商人不断。他们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在这里争吵，在这里讨价还价，一时间整个市场上无比的嘈杂。
几个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缓步的往前走着，没有人在说话。
“可是大哥，我还是觉得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这几个人有问题，总觉得要出事情。”那人依旧皱着眉头，不时回头看一眼，语气迟疑的说道。
天启元年，八月初四，宜婚丧嫁娶，忌动土搬家。
这对人马的人数并不少，大概有三四百人，却也并不是很多。不过这里面的人却各部相同，有蒙古人、有女真人、还有不少其他的民族，当然最多的还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