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救婴儿下落

    街角，寒风瑟瑟。秋肃已至。风吹起街边的落叶，将它们吹起，落下，又吹起。

    一个少年独自走着，那正是陆少实，他低着头，好像在思索。

    刚刚在办公室里的对话犹在眼前

    “你不是这块料，春闱之后，回家种地吧”

    突然听到一声啼哭，

    抬头看去，高耸入云的长安塔上七层，有一个小孩子身子半吊在七层的塔檐，衣领挂钩，悬空垂荡，他的手扒拉着栏杆，不住啼哭。街道上瞬间聚满了人，地上的人抬头望着孩子满心焦虑却又无计可施—那座塔实在太高了—他们只得忧心地看。

    “快，通知羽林”一位长者对身边的年轻人道，那年轻人领命转身快步跑开。羽林，等羽林赶到，这孩子早就生死不知了。陆少实心想。他望向高台，一种凄凉的悲愤涌上心头。看了看长安塔上的塔檐和栏杆，心中一种不成熟的想法冒出。

    街边的众人看到，一个少年脱下外衣，将腰带缠在手上。来到塔前，一个纵越，蹬墙，拧转，抱住了一级塔檐。民众都明白了他要干什么，秉手执心，为他祈祷。刚才的那位老者突然拍了下脑门，“乡亲们，大家快去家里拿一些床单被面软垫之类的东西，越多越好啊”。好多人突然醒悟过来，都纷纷跑回家里。过了一会儿，一堆被面，稻草，绸缎，棉花从大街小巷的各户人家里被拿出，铺在长安塔下的街角。两道大床单瞬间被缝合在一起，十来个人从四方展开来，看向天上。这时陆少实已经爬到四层楼高了，一个蹬腿变跃，他又抱住了五层的塔檐。楼下的民众见到都拍手叫好，妇女老少见到一个个都神情洋溢，激动万分。长安人互帮互助，见难必救，能出一份什么力，都尽力出一份什么力。那种危难时万众一心的热情一下子又被激起。他们紧张着撑着绸缎，同时又抬头关注着那个攀岩的少年。

    少实翻掌，抓够，吐纳一口气。这时他一变身位，纵身一跃，抓住了前面的一根突出的横杆。他背上吃紧，使劲一蹬，整个身子爬了上去。还行，他心想，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此刻他的身上已经很热了，他感到自己身上筋骨隆盛，血脉游张。看一眼地下，巍巍高楼，地上的人群都变小了，忽然有一种仙人醉酒的摇曳感。他收束目光，不敢再看。

    他可不想成为什么仙人。抬头向上看去，那孩子已经在不远处了。他大喊一声“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救你下来”“你快来，我快撑不住了”那孩子在上面嚎哭喊道。这一下给陆少实气笑了，臭小子，有本事你别上去啊。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墙面上有一块凸出来的红砖，抓住附近的支撑点伸腿去够它，踩稳后登上去，抓住了上层的木檐。那个孩子就在上面一层了，他抱着那根横杆就在自己不远处。

    少实奋起一跳，抱住了那根巨大的原木，趟步过去，抓住了那个孩子的手。他最后吸了一口气，揪住他的衣领，一用力，给他拎起来，扔到对面的窗户里去。

    台下众人一片欢呼叫好。他忍不住向下看去，露出充实满意的笑容。

    忽而“咔嚓”一声脆响，他站的柱子断了，脑袋一片空白，落下去。

    他看到那个人要抓自己，可是来不及。

    在下落的过程中，他惊落，他恐惧，他窒息。双手不停地抓喊，仰望着那个窗沿。

    他看见那个孩子惊恐万状的神情，看见他伸出的手。

    他看见台下民众惊惧的神情，看到他们展开了床单。

    他看见遥远的天空，两个黑色的锃亮铁片，好像是梦寐以求的羽人。

    而后，他笑了。

    这可能是他命运的归宿吧。

    终究是一个废人，毕竟还祈求什么。该结束时就结束吧，也不枉在生命最后一刻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

    一个没有人在意的人，就这么静静地走了，应该不会让什么人伤心吧。

    一个不被看到的人，这样的走了，应该也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一个不被谁记住的人，也算是，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作了告别。

    他微笑，闭上了眼。

    一声簌响，一声闷响，

    少年的身体落在地上

    鲜血盈盈渗出来。

    那个少年触地后，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静静看着他，好像心灵受到深深的震撼。周围更多的人群慢慢聚集过来，仿佛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

    场中的少年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量，他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头颅，肩背，慢慢渗出殷红色的液体来。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人，径直走向那个少年，是面馆的陈师傅。他跪在少实身边，

    周围的人如梦初醒，纷纷走上前来焦急地观察。陈师礼举手示意他们不要靠的太近，他们竟也一下乖乖的停在那里。陈师礼低下头，用一根木棍连点了少年浑身几个要穴。

    “劳驾，让一下”两个羽人从人群中穿过来，其中一个带着医疗箱，一个背着很重的黑盒子。

    “他的情况怎么样” 羽人问一边的面师傅。

    “情况不是很好”面师傅回答，继续对少年进行急救措施。那位羽林军医上前探查一番，她难过的发现，他眼前少年体多处的血管已经完全震裂了，现在血流完全止不住。他的呼吸和心跳也都已经停止。此刻她不断地为他做心脏按摩，试图使他恢复心跳。

    面条鬼从怀中掏出一根细木棍，并对少年的肩头部施以一种泛着红光的诀。这时他们便看清了了，那个笃的在空中飞出的白色的影子——那是一个面团，此时在那少年头颈裹着一部分，周围是破碎的白网的碎片。想来是陈师傅在危急关头用面团保护住那少年的头颈，并用白网阻止他的坠落。没有人留意那面团投击的如此精准刚好保护住了他的脖颈，大家都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少年的命真大。

    “师傅，您的手艺真精妙，要不是今天万幸这个面团罩住了他的头颅，他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了”羽人说。

    “也算是这孩子命大，扔出一个面团刚好包住”

    女孩点点头。

    只有在人群中，有一个披着青衫的女子，帽檐下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危意。她紧紧地盯着此刻跪在少年身边救治的面师傅。面师傅回过头，两人的目光有过那么一瞬间的交汇，随即他转回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检查面前的少年。

    “您是怎么过来的？”面师傅问

    “救死扶伤，落英先至”那个女孩回答

    此刻她惊奇的发现，他的流血好像慢慢变少了。不是由于自己的急救措施。好像是血液里有某种物质，感受到了身体重大的创伤，冷凝了一般。他的身体此刻慢慢变得冰冷，但不同于一般的失去体温，是突然一下急剧地降温，像是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不过好在，虽然奇怪，这也算是一种生命体征。她继续对她的伤口进行必要的包扎。

    空中一阵铁甲振翅声传来，两个羽人落地，急匆匆的走近，穿过人群。

    “劳驾，情况怎么样”

    “楼上的孩子没有大碍，只是这少年，多处骨骼经脉震裂，情况危急。”女孩道

    “我们能做什么？”

    “这孩子经脉如不及时搭接，恐会终生瘫痪，当今之世能做这种经脉搭接的，唯落英谷谷主张溪月。烦请两位官长火速送我们上落英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