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疫

    这几日万昌县发生了一件怪事

    许多学生被发现晚上做噩梦，说胡话。更有甚者咳嗽发烧，然后就是浑身疼痛也失去了灵力。坊间传闻，有一种怪病开始在万昌传播，传染性极强，一时间人心惶惶。

    事情惊动了长安，长安书院指示落英谷派来专家和医疗救援队来到万昌县，进行医疗义诊活动。自此，在万昌书院，经常能看到穿着白色红色纹边的制服、戴着白色纱巾的人来往于走廊和一些要口——比如校医院，图书馆引导和管理员。她们大多是女孩子，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些安静，可能由于疫情的原因，她们都不怎么说话。

    奇怪的是，落英谷的同仁来了以后，疫情就莫名地消失了。学生们都停止了做噩梦。原来的真力也都开始恢复。出于保险起见，落英谷的同仁们还是驻守在万昌中塾一段时间，观察反应。

    那个无法施展真诀的孩子被认为是不祥的病源。所有人都开始冷落他远离他。

    “我不是无法施展真诀，我只是被卡在了三重境上不去！”

    可是没人听他说。只有大头一个人理解他。

    于是乎，在离春闱考试还有最后六个月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不仅是因为他不再有希望冲击优异成绩，更甚者，他被视作不祥的，影响好学生的征兆。残酷的一点是，这些都不是因为他不想学，而是他早已被剥夺了学习的资源。

    这天考完月考，老师在班里答疑讲题。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张亚昌回过头来，一挥手。刚才在竹板上留下的字迹，慢慢褪去，像墨汁蒸发一般。

    少实举起手来，可是张老师眼神在他那里晃了一下就过去了，好像没看见一样，她继续探望屋里其他的学生。

    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过了啊。

    说罢她继续看了一眼台前的教案，手停在竹板上准备写新的板书。

    过道那一侧的邢梓尧看了看少实。一手搭着嘴，悄声地指示他胳膊往上举。

    “举高点举高点”他说。

    少实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不过他还是不愿辜负朋友的好心，他便把手直接举直了，一直升到天上。

    张老师还是没有理睬，他正准备讲下一页，突然邢梓尧说话了，“张老师，少实举手了”

    张老师面无表情。“我看到了，个别同学的问题，我们课后再个别讨论。”

    邢梓尧回过头来，略带尴尬的看了一眼少时。少实此刻心中又感动又微凉，看着身边的朋友，有一种眼眶红了的感觉。他微笑的冲他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古文课后少实走进杜老师的办公室——那是他们的新文言老师——他礼貌的环望一周，各个老师都在自己的案头前批改自己的教案，杜老师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手上拨楞着整理着文件。少实感觉他在忙，不过来了，他也不好意思转头就走，最起码也上前问候交代一下，况且这当他身后也跟了几个他们本班的人。

    少实慢慢地走了过去，

    杜老师抬起头，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笑道

    “同学们”

    他将头转向第一个来的少实

    “来，少实，有什么事吗”

    “哦，我就有个问题不会想请教一下”

    杜老师一脸犯难

    “唉，实在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这会儿实在是抽不出来时间，这样吧，晚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到班里去，你到时候来找我”

    “没关系的，您先忙”

    他心下有些失望，但还是微笑示礼，转身离开

    余光中瞥见另一个学生在他身后，她正准备走向老师，听完他的话有些怔在原地

    “来雨枫，找老师有事吗”

    “我也是想问个问题”

    杜老师一脸难办，最后一拍脑门

    “来，什么问题，快点说，我们速战速决”

    少实一步未停地走出办公室，嘴角仍保持着谦敬的微笑

    已经没有委屈了，又是那股冰凉。

    他早已习惯那全身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