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鼻涕鬼

    课间，陆少实正在思考上节课鲁老师留下来的图。那是一个枫叶的叶形，上面布满了纹理。他在他上课时把板子上的图誊到自己的纸上，此刻正低着头看着桌上那张纸凝神思考，全然不顾自己的围巾还一边高一边低耷拉在脖子上。

    他用这个围巾来阻挡一下不住流的鼻涕。

    张欣果不知从哪里穿过来，拉住少实的围巾就是猛地往下一拽。他的脸差点砸在桌子上，起来时鼻子以下满脸通红。他看到一个人影从身旁飞速溜走，瞬间穿到了门口，陆少实认出背影是张欣果的，把笔往桌子上一拍。

    “你丫的完蛋了！”

    他一个拧身从自己座位上冲了出去，绕过好几个人，冲到门口看到一个人影往里走，他急急减速。差点和这个人撞了个满怀。一抬头，却发现是张亚昌抱着三角尺，严厉怒危地看着自己。

    “上课了，还在那疯呢！”

    少实到嘴里的话被噎住，悻悻往回走。转身看见张欣果从后门绕了进来，一身轻快若无其事。陆少实投给他严厉的目光，他嬉皮笑脸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节课，咱们检查一下每个学生周天场的运作情况，每个人到我面前，运行一遍周天场。我检查合格后就可以出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最害怕的时刻还是来了，他走上前，在老师面前的席上盘坐下来。他感觉到老师将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双耳边，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什么都没有发生，屋子里静极了。没有老师的点头，没有赞许。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重重叹息。

    “起来吧”

    陆少实站起来，回头怯怯地看着老师。她此刻脸上掩盖不住失望与厌烦，抬起头看自己

    “这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练了吗”

    “练了”少实点点头

    “练了练成了这样！”张老师的声音一下提高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陆少实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看自己的样子，你看你之前，第一个突破一重境直达三重。现在木木囊囊的。本来三个月能达到的三重境，你卡在这小半年了。听薛老师说你作业也不认真写，以前多聪明多机灵的一个孩子，现在一天到晚上课打瞌睡。别的老师的课我不知道怎么样，反正我的课我是这么观察到的。”

    少实此刻心里有一滩水蔓延开整个心室，耷拉着。

    “老师”

    “走吧，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再这么下去，就废了。”

    “我”

    “下一个！”

    后面一个同学上来，撞到他，把他碰开。他趔趄地退后，看向老师和那个同学。张老师板着脸，那个学生已经坐在面前的铺垫上，后面上来的学生把他挤开。

    陆少实抿着嘴，向他们行一礼。转身走开。张亚昌在座位上坐着终究没有抬起头来。

    他将头埋得很深，转身离开。

    晚上，一个人在茅屋宿舍里巡行气脉，要到三段境。行至左肩处，怎么也行不通。

    汗流浃背，他咬着牙，努力逼通。至全身关格，满脸通红，也丝毫不行。突然一下，左肩处的阻塞好像通了，他大喜。正要站起来试试场诀，忽然左肩处刺麻麻的痛，一股冰凉游走全身。他疼痛难当，跪在地上。

    一阵剧痛，他晕厥了过去。

    他的身体，也不知为何，每次用功运劲至此时，便总是突然全身闪电似的冰凉，紧接着又是火一般的炙烤。

    大汗淋漓，这时身后的门开了

    “怎么了？”大通走了进来

    “我没事”

    “还没事，怎么出这么多汗？”

    少实摇了摇头。

    他推开宿舍的门，躲开大头想要搀扶的手，在一片惊愕中，晃晃悠悠地走出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