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分院
陆少实走进一个环形教室里。
此间教室约莫坐了几百个人的样子，引导老师把他送到门口就走了。少实独自走了进去，发现这里是个环形阶梯教室。
中间的圆形空地好像是玻璃做的，镜子下有两团不知名的发光物体在游动，好像是两团光，又好像是两个海豚在相互嬉戏。少实好奇地在场中踏了踏，他惊奇的发现脚底和台面接触的地方会渐渐亮起来。好像镜子底的光质受到感应聚拢了过来，在和他打招呼。少实弯下身来仔细地看，余光瞄到旁边有很多跟他干同样事情的人，他会心一笑。
他蹲下来，把手按到地上。手掌与地面接触的位置亮起光来。单膝跪地，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后来他索性整个人躺在玻璃上，整个地板底下都亮起光。抬头望天空，圆形拱顶上简洁优雅的雕梁画栋。只觉得天地宽阔，万物为一。他索性又翻了个身，把半边脸都贴到地板上上，惊奇的发现，嘴唇下也发着光
这时他余光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男孩，他在做着极为相似的动作。他们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同时坐了起来
“这个挺好玩的”
“是啊，每碰一下都能发光，我刚差点把舌头贴上去了。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对面那个孩子说，两个人哈哈大笑，少实感觉他很幽默，同时也觉得对方很信任自己，居然把这么糗的事都愿意拿出来分享。
“我叫陆少实，你可以叫我石头”
那个人听了有点惊喜，“我叫丁大通，他们都叫我大头”
少实一下明白他为什么会惊喜，他自己也哈哈笑了起来。
两个新来的朋友刚认识，这时门口一个仙风鹤骨的长者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长得像一只狸猫，倒三角一般的脸，两个耳朵细长。身材矮小，但面容却沉着。少实心中忽然一片冷水没过，他又想起童山了。
老者走进来后，翻手举起拐杖，对准天花板，“噗”地一道光射出，飞向穹顶。所有学生抬头望去，只见从中心开始，一种天青色渐渐晕染，，许多鱼儿的身影渐渐浮现，整个教室变成了一个水下世界。青花瓷般的质地从上至下慢慢铺开，大厅里亮起来。
学生们发出哇的惊叹，老狸猫却收回拐杖，温厚一笑
“大家都找地方坐吧，同学们”
少实和大头交换了一下颜色，两个人在靠近门柱的地方坐了下来。老狸猫环视一周，待众人坐定后，朗声道
“万昌书院始建于建安十四年，是长安书院的附中学校。书院依照长安书院建制，一共有四脉，钰起，酒容，段礼，常德，分别为长安书院四院初始的几位掌门人命名。从今天起，你们就会被分到各部，和你们的师兄师姐们一起学习生活。祝愿你们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在这里找到人生的意义。万昌书院，欢迎各位的到来”
“重要的是，希望你们好好学习，取得好的成绩，早日考上名校，为万昌书院争光”旁边一位女士立马站起来，在狸猫老者话音未落的时候。她头戴粉色蝴蝶结，双手手指搭在一起，用一种“怎么了”的眼神看向狸猫老者。
老者叹口气没有回话，他抬起拐杖，将屁股往地上蹲了一下，一道光从仗尖亮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
一个圆形的拱门出现
“现在，请同学们依次走过此门，那里你们会看到一些东西，也会知道你们分院在哪里”
到少实推开门时，他感到有人在暗中看他，略微偏过头，余光无看到狸猫老者正看他，他脸色发白。少实回过头，老者立马把头转过去了。他虽然有点奇怪，但也快上一步，推开门进去了。
眼前穿过一道浓雾，走着走着，雾气瞬间消散。他发现在置身于一个小屋中，旁边有很多瓷器碗盏和书落的架子。阳光从天窗射入，整个居室泛起一片莹辉。
“坐吧，孩子”
背后一个声影突然想起，少实惊转回头，只见一个老奶奶慢慢地靠近火炉，她有点微微驼背，眉角微微地皱纹掠出一个美人尖，神态祥和，她此刻在灶台边，正自顾在倒腾茶叶。
少实刚坐下，看见老人进来，立马站起来
“前辈，我来帮您”
老人摆摆手
“不用，你坐就好”说罢她转过身，说着将一只精致的小盏递到他手上
少实也不好再说什么，双手接过茶盏，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看看这周围陌生的他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碗盏，乌瓷白底中，一枚枫叶活隐若现
“这是，，，”
“天纹目叶盏”老人回答。
少实惊讶地抬头，迎面看到老人慈祥鼓励的目光。他端起茶杯，对着里面青绿的茶，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
好喝！轻沁花香，春草玉露。
老人看到他灵机一动的样子，微笑点点头“清越松香，弯坂露茶”
少实知乎后悔，这么好的佳饮，他怎么一大口咕哝没了。他举起杯子，去吸杯沿上的茶露。老人笑着接过他的杯子，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少实大喜，连忙道谢。老人笑呵呵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少实一点一点品着茶，他发现那个老奶奶老是微笑地盯着自己，先开始他假装没看见，后来他越来越感觉不自在，他想问她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末了，老人突然开口了“你去酒容谷，应该挺不错的”
“什么？”
“酒容谷”
少实摇了摇头，
“可是我不想去那里，我感觉钰起峰的名字好听一点”
老人眉间微微皱起，用一种疑问的微笑
“哦，你想去钰起峰”
少实点点头
“可在那里，你的日子可能会苦一点”
少实怔了一下，他脑海中一下浮过痛苦的回忆，谭老师，山山，宝应的身影从他面前掠过。接着，他低下头，慢慢说
“吃苦我不怕，我师父说，不要怕吃苦”
老人一下皱紧了眉，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回头摆弄茶盏，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嗯，这孩子虎头虎脑的，气质慈祥和善，深底下，却微微有股不安的锐气”
“你想要划破什么？”
“什么？”陆少实抬起头，她刚才说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奶奶没有理他，突然站起身走向书架，转过身对着满屋卷宗，嘴里喃喃
“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
“就叫羽璋吧”
陆少实没有回答，老奶奶的一番话让他摸不清头脑。他双手抓着碗，怔怔地看她。
“什么？”
“不过，你也要记住，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老人微笑，她在空中击了两下掌，窗户里透过的光一道一道减少。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和这整间屋子都渐渐虚飘起来。她看着陆少实，脸上一种徜徉的微笑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如果你意志足够坚定，愿意为之付出卓绝的努力的话。有时失而复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它会让你更加懂得珍惜”她说着，身体渐渐透明，化作一束光，留少实在原地茫然惊恐地站着
“一会儿天黑了，你就推开眼前的门，你会看到，，”话音刚落，她又打了一个响指，四周一下变得一片漆黑。
少实在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中，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他定了定神，向前摸了一步，前面果然有一道门
他一使劲，门推开了，一个女孩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