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摸鱼
“石头你慢点跑！”
“快点的猴子，我就和师父说撒泡尿，没多少时间了！”
两个小少年飞奔在护城河旁的土坡上，一个在坡上的土地里跑，一个在坡下的泥草丛里狂奔。上首的提着一把剑，下首的扛着一根棍，棍子的上端绑着一个大布袋，在风中兜着呼啦呼啦的响。小孩们跑的很疯，身子骨都要扭散架了。两人不停地跳跃着，跨过横七竖八的枯树干和一些露出土面包浆似的老树枝。正跑着，坡上的宝应喊道
“石头，我看到桥了”
“我也看到了！
少实一路跑一路跑，终于来到了河边。他解下身上的袋子，这时已经由于风鼓成了一个大球。他拿下自己的棍子，将袋子套在顶端绑紧，顺着斜坡下滑，跨到河边的岸堤上。
两人开始焦急地在里翻捞。过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好容易见到一条小鱼，他使劲去捞它，结果一无所获。
“怎么一条鱼也没有”
“小溪太浅了”少实红着脸说
“那里，那里有一条！”
少实顺着宝应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鱼在眼前流过。他瞅准时机，对着那条在游的鱼的下三寸
“戳”
“抓到了！”
他从袋子里翻出那条小鱼。哗啦啦水散了一地，那鱼在地上翻腾。少实从背上取下早准备好的毛毯，将鱼放在上面。
“对不住对不住，有个事情要问你，马上就放您走”
那鱼只顾扑腾，却不回他的话。少实心急，连忙对它拜了三拜
“鱼兄，对不起了，小弟有个问题，百般不解且万分紧急，还想请鱼兄赐教”
他专门摆出江湖的架势，想来这鱼出于江湖，必定是因为先前没有摆出江湖的礼节才不搭理自己。谁知那鱼还是不说话，瞪大眼珠看着自己。少实上前，看它腮一张一张，好像快没气了。便连忙把它抱起来，扔进了小河里。
“你看这二杆子”一个声音从坡上传来
少实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正蹲在土坡上，二师兄眯着眼看他俩
“这么浅的小溪在这摸鱼”
“就是的，能摸出来蝌蚪我都得叫你一声师兄”
“大师兄，二师兄”宝应笑着道，两位师兄抬抬手，算是回应了。他俩都绷着脸，这样大师兄的嘴唇更厚了，二师兄的眼睛眯起来连缝都没有了。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咋来了？”陆少实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还好意思问，陆少实”二师兄噌的一下站起来，宝应和少实都吓得后退一步以为他要跳下来教训他们。好在他没有，这时少实发现，宝应不自主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师傅一看场地上你俩跑了。一想就知道你俩没干好事。他老人家看着你拿走早上带来的袋子一猜你就是摸鱼去了，赶紧叫你大师兄去寻你这碎怂，别叫你给河里的鱼吃了”
“宝应你也是的，人小师弟刚来不懂事也就算了，你咋也跟着瞎跑。”
“我。。”
“就是，你作为师兄也不起点带头作用，看师傅回去以后咋收拾你俩”
“愣着干啥，快走！”二师兄一扬手，走了回去。
两个少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宝应做了个鬼脸，两人爬上坡，跟着两个师兄走了。
少实和宝应跟着大师兄二师兄走进大广场，还没等他们踏出林子，师父的鹰眼就勾住他们了。
“跑哪去了？”
那位魁梧的老者发话，洪钟般的声音一下就吓到他们。他的头发中间光了，两边的头发朝后一背，此刻更像一只老鹰。此时他双手拄着一根白蜡杆，紧皱着眉头，凶巴巴地盯着两个徒弟
少实和宝应不说话，时而看看土地上的裂纹，时而看一眼师傅。
“跑哪去了”
“河边”
“去河边干什么啊”
“捉鱼”
少实抬起头来“是我拉宝应去的，我不会召诀就把他拉去了”
师傅突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圆，牙齿一格反手上来就要拿竹竿打人了，那样子就像炸开了毛的鹦鹉。少实立马扭头就跑，屁股蛋上还是挨了一竿。
“再往河边跑就打断你的腿！”
小广场
山山悠悠闲闲地压腿，看来她是已经打完一趟拳歇息了。此刻她看见两个少年一个个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她高傲地扬了扬头，优雅地将手搭在膝盖上
“你们回来了”
宝应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叛徒”
“你说谁是叛徒？”山山立马放下腿
少实捂着自己的屁股，好奇地抬头“山山，你入门这么多年有被师父打过吗”
“额”山山抬起头，好像在仔细回想
“我说吧，唉，有时候我真想自己也是个女孩”宝应叹气道。
山山交叉双臂，白眼看他
“你下回守点规矩，就不会挨打了”
“切”宝应把鼻子一抹，“才不跟你一样，乖孩子往往都没出息”
“你！”
两人立刻缠到一起。少实见她们又打起来，只是多叹了一口气，看向两人
“我说，一会儿去吃点啥”
两人立刻停止了争斗，都看过来
宝应首先开口
“今天被师父歪了，一会咱高低得去整点好的”
“胡辣汤吗”山山说
“那就这个”
三个孩子走在大道上，道路的两边都是树林。他们的右手边是城墙，夏日炎炎，走在这样的院子里也算凉快。蝉聒噪地叫个不停，少实不止一次的抬头望那叫个不停的蝉在哪，但每一次都只能看到一块块核桃，根本看不见蝉。
“疼吗” 宝应问
“疼死我了”他这么一问，少实便揉着自己的屁股，他现在感觉它要炸开了花。
“叫你别去你非去，现在美了吧”山山说。
“你能不能不要在旁边说风凉话了”宝应说
“怎么啦”山山回道。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女孩，永远不会挨揍”
“是你自己不会跑，和我是女孩有什么关系”
少实和宝应两人抬头看她，山山手臂一抱，神色高傲地看他们 “下回师父又要出棍子，往他身子的左后方跑。”
“为什么？”
“笨，师父是右持棍，他喜欢反手出棍，你往他左后方跑他打到你的概率小点”
少实宝应听完，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露出一脸佩服的神情。
他们走着走着，道路收缩，变成了两个窄聚的可供小车行驶的双向路，中间铺的是鹅卵石。夹嵌着方形的石板。很多石板上已经出现了裂纹，核桃树夹杂着种在两旁，再之外是小树林围着的各式活动区域，其实走在中间，也徜徉惬意。很快他们走出了竹园，来到老马家胡辣汤。那口大锅像往常一样支在门口，其实三人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大碗小碗”老板看到他们，
“三个大碗！”几个孩子回道
面馆里热气腾腾，穿着大棉袄，花布卦，补丁裤的人像发起的馒头在小圆桌边拼着坐着，低头嘬着胡辣汤。麻杆一样的店家吸着肚子在那些大屁股间艰难穿行。走到最角落的一个圆桌上，那里，三个孩子凑着头，好像在密谋什么东西。
“三碗胡辣汤，你几个小子又在密谋什么呢”
“没什么马叔”陆少实接过他手中的碗和馍，笑嘿嘿地说“这大丸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瓷实”
马叔看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赞扬持警惕心理。
“你几个吃完赶紧回家，别乱跑哦”
“知道啦马叔”
马守堂半信半疑地走了，少实看他走远，转过头来
“我想了想，我们这次行动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没找到对的对象。那些鱼太小了，估计他们不认识英子的父母，依我看，我们应该找更神奇一点的生物”
“比如说？”
“比如锦鲤，我刚才隐约看到小河里面有金色的光流过”
“太棒了，下一次行动什么时候？”宝应问
“啪”山山一把将筷子按在桌子上，“刚才给你说了那么多都是白说了是吧”
陆少实低下头，和宝应凑在一起“灯下黑，我觉得，咱们就明天干，打他个出其不意”
一旁的女孩摇摇头翻了个白眼“疯了”
“山山，你要支持我们”宝应说着，喉头吞下一大块馍
“怎么可能，师傅不会让你俩上厕所了。而且那么多师兄师姐，你们怎么可能出得去小场地？”山山哧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