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多管闲事
赵钱扛着麻袋,心里丝毫不慌,经常杀人的人往往对生命都比较漠视,漠视别人的,自己的也不太当回事。
这种才是真正的狠人。有的人欺负别人行,轮到自己被欺负就哭爹喊娘,简直跌份。
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一个做侍卫打扮的人,眼神阴翳,盯着昏暗的巷子口:“货在麻袋里?”
“嗯,让我打晕了。”
“你没把她打死吧?大当家要的可不是死的公主,是活的!”
“你要不要,不要就滚,哪里那么多废话!”
那侍卫元气爆了一下,但终究是没有动手,他丢出一个储物戒:“里面是你要的东西,没事就滚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赵钱转身就走,那侍卫盯着他消失在巷子里,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套衣服,慢条斯理换了起来。
大街上,苏秦已经吃完了,可红儿还没吃完。
苏秦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小碗,里面是他放进去的一些面条。红儿吃这玩意有点费劲,它不会像人一样秃噜面条,只能小口小口的咬着吃。
苏秦倒是不着急,反正今天也没事。
红儿跟着他也有了一段时间了,他暂时没发现这小狐狸有什么神异,就是啥都想吃。
“到时候多给他搞点兽晶试试,这么水也不行啊,以后别人一个手指头就崩死她了。”
苏秦不差那几个灵石,他也挺喜欢养小东西的,养了就得为它以后着想,不能让它太弱,太弱了活不长。
这时,一个身材精悍的汉子扛着一个麻袋从苏秦旁边的巷子里出来,那麻袋还一扭一扭。苏秦瞄了一眼,微微一愣。
这人他见过,是那公子身边的侍卫之一,怎么换了衣服了?
苏秦会看面相,对人的样貌十分敏感,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这人的面部做了一些调整,眉毛和胡子都有了一些变化。
“但是脸部骨骼是没法变化的,除非他也有李逗逗家的药水。”
苏秦几乎认定了这个人有问题,他手指头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动手,现在这时候实在不宜节外生枝,先去京城要紧。
可就在这时,他盯着那人的眼神有了点变化,心里又有点纠结。
月锦在被装进麻袋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她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嘴巴里还被塞了一块破布,发不出声音。
此时她的心里满是绝望与恐慌,自己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知道鸳儿那个大傻子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劫了,有没有告诉侍卫?
另外,她十分害怕,那伙贼人究竟要拿自己如何?而且,她可是个女子,这时候,女子若是进了贼窝,死可能真的算是好结局。
更大的可能是多管齐下,吃流水席,生不如死。
“呜呜呜!”
她使劲的扭动身子,可身上绳子缠的太紧,根本挣脱不开,就在这时,透过麻袋没扎严实的小口子,她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红。
“是那只小狐狸!那家伙也在!”
她可算是碰见了熟悉的人,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她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身子扭的愈发厉害。
这可能是她脱困的唯一希望。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她在心里呐喊,可是苏秦哪里能听到,小狐狸也低头吃的正香。
眼看着离那一抹红色越来越远,月锦心里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就这么一会,先是被劫,被威胁,又被打晕装进麻袋。自己好不容易醒了却发现根本逃不了,谁知又看见了熟人。
可熟人根本发现不了自己。
落难公主的心情可想而知。
苏秦盯着那越走越远的麻袋,心里有点拧巴。
“我不该节外生枝的。”
他一边告诉自己,一边抓出了弧光,横在眼前打量。
“我跟她不熟的,就见过一面,嗯,她嘴巴还有点欠,但是确实是好心,有点单纯的呆傻。”
苏秦站起身子,把碗里剩下的面条一扔,碗收进储物戒里。一手拎着刀,一手抱紧了小狐狸,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
“唉,就这一次,下次说啥也不救人了。”
麻袋里的月锦眼睛一亮,她虽然调皮,平日里也很开心,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此时她看着苏秦严肃的正脸只觉得无比的顺眼。
可苏秦只是不快不慢的跟在后面,似乎只是顺路回去睡觉一样,这让她心里燃起的希望又有点摇摆不定。
终于,她被丢进一辆马车,苏秦也没有去救她。
她心里泛起苦涩,这次她真的以为自己脱困了,可是老天爷却好像在跟她开玩笑。
车轮滚动,她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马车上感受着车厢上上下下起伏,心如死灰。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她瞪大眼睛,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自己的侍卫。
“人带来了,咱们连夜转移,我身份估计已经暴露了,京城肯定回不去了。”
“我先验验货!”
麻袋打开,她眼前有了光亮, 要验货的人一身黑袍,脸上戴着银色半面,另一个果然是那个跟在自己身边四五年的侍卫。
她嘴里还塞着破布,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神愤怒的盯着他,可那侍卫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嘲弄的嗤笑一声,自顾自的整理东西,看样子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你难受不难受啊捆的这么紧,果然,你还真挺有料的!”
那侍卫手上的动作一僵,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脸笑意,一只脚蹬在车厢上,嬉皮笑脸的跟公主说话。
戴着银色面具那人迅速后撤,接着看向侍卫道:“你这蠢货,带回来一个尾巴!”
那侍卫撇撇嘴:&34;他自己来的,就一个人,我们两个人,你很怕?&34;
“你这个蠢货!不是怕不怕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咱们在做什么?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眼下有人跟来了,他可能已经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那怎么办?”
“先杀了再说!”
俩人在那嘀嘀咕咕,马上就要动手,另一面,月锦竟然哭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劫走的时候她没哭,被打晕之后醒了她也没哭,在麻袋里看见苏秦,但是苏秦没来救她的时候她依然没哭。
可眼下,当那个人站在她面前,嘴里贱兮兮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时候,她真的忍不住。
苏秦抬手取下她嘴里的破布,嫌弃的丢在一边:“yue,好嗖~你回去记得刷牙!”
&34;小心!”
月锦感觉自己要吓死了,那侍卫的大刀都快砍到苏秦脖子了,这人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苏秦余光一直注意着那俩人的动作,见状,他横刀一挡。
金铁交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带起的劲风吹得月锦发丝后扬,眼睛微微眯起。
说起来那俩也有点生气,本来确实没拿苏秦当回事,还想说说两句场面话,什么识相的滚远点之类,可是苏秦一点面子不给,对他俩完全就是个无视的状态。
这谁顶得住啊,脾气再好也受不了。
那侍卫率先出手,一个箭步上前,手里的大刀抡的好像风车,刀背的铁环叮叮当当,是那种九环刀的样式。
而苏秦的弧光却很是细长,好像能被那大刀给打断一样。
这一刀看着很猛,刀刃雪亮雪亮,那是元气附着刀刃之后特有的光芒。
可是,苏秦架着那侍卫的手却纹丝未动,弧光也连道划痕都没有,反倒是那侍卫的刀刃上霍开一个口子。
“讲不讲武德?没看见人家说话呢么?真他娘的没礼貌。”
苏秦单手架刀,接着迅猛无比的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
“砰!”
那侍卫直直的射了出去!整个人撞在货架子上,随后又飞出老远,栽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苏秦转头对云锦说了一句:“你等会,我把这小子也料理了咱们就回去。”
“你是什么人?我还是劝你一句,马车里的人对我们很重要,你不要坏我们的事,后果你承受不起。”
“别废话,你们随便抓她,但是这一次不行,说实话,我跟她也不是很熟,你们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下次你们要是抓他,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那人半面戴着,看不见眉头,但是苏秦知道他肯定挑眉了。因为他听见一声冷笑:“阁下消遣我?你可知我什么境界?”
戴面具的这人根本就不想打,她有点摸不准苏秦的境界,看着好像武生,可是一出手就把一个武师给干趴了,他怀疑苏秦是不是老怪物假扮的,心里有点谨慎。
苏秦没有说话,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红蓝元气萦绕,快速交融,接着他轻描淡写的向远方一点。
“轰!”
几十米开外的空地上响起一道巨大的声音,好像一道炸雷当空劈下,地面上则出现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坑。而强风裹挟着碎石泥沙四下飞溅,打在那人的面具上差点给他打了个跟头。
月锦本能的往马车里缩了缩脑袋,接着往外瞄了一眼,小嘴张成了“o”形,这也太厉害了吧?那些龙武卫都没有这么厉害。这家伙是什么人呀?我竟然发现个天才?
那面具佬也吓了一跳,这特么是什么神通?他看着那两米多宽的大坑,感受着自己面具上的凹坑,心脏不受控制的停了一拍。
“可以给我这个面子了吗?”
苏秦微微仰头,看着更加盛气凌人,说出的话却很有意思,嘿,我这么强还让你给我个面子,你有面子不?
“后会有期!”
面具男转头就走。
这谁敢打?他只觉刚才苏秦的指尖有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力量,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造成的效果也很是夸张。
这如果打在自己身上,他打了个冷战,脚步也快了几分。
待这面具男走远,苏秦舒了一口气,解开绑着月锦的绳子,过程中不免碰到她的娇躯,这让苏秦一阵心猿意马,但是面上依然十分正经。
“走吧!一会那些人回来了,我今天不想杀人的。”
“我我动不了了”
月锦哭丧着脸,刚才他情绪太过激动,现在身上有点提不起力气。
苏秦翻了个白眼,伸手搀了她一把。月锦也不知道是神经大条还是这会紧张劲没过去,苏秦的胳膊都嵌到山里了,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等待了片刻,苏秦脸上有点发红,他咳嗽一声:“行了,你也没问题了,可以走了!”
“呆子,你叫什么名字?你也要去京城吗?”
月锦扶着墙根站稳,她心里十分好奇,甚至有点迫切,他觉得眼前的男子很是神秘,明明看着不是很强,可是一出手能让人惊掉下巴。
尤其是刚才那招,她自己不缺功法武技,甚至为了触类旁通还研读过很多其他功法,可是那种利郎属实是闻所未闻。
这会她眼神亮晶晶的,充斥着旺盛的求知欲。
苏秦想了想,告诉她也无所谓,毕竟自己确实是要去京城的。
而且这丫头看着就有钱,或者说有能量,在京城没准能帮到自己。
没错,就是携恩图报,实在报不了就算了,但凡有点可能,你也得给我报喽。
苏秦可不是圣人,他心里也不相信什么好人有好报。他也不是好人。我救了你,那你就得付出点什么才合理。总不能救人的人来付出吧?
前世他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说有人跳河轻生,路过的好汉过来救她,然后英雄最后死了,反而是想死的没死成。
真的是造孽。恨的苏秦牙根痒痒。
那不是纯纯傻子吗?做好事也得量力而行不是?把自己命搭进去,父母妻儿怎么办?
到时候有个陌生男人睡你老婆打你儿子,一想就很次奥蛋。
所以,请尊重他人命运!这句话苏秦深以为然。
“我叫苏秦,你家也在京城?那到了京城我就住你家里。”
苏秦这句话说的毫无阻碍,天经地义。
月锦不知道怎么的还骄傲起来了,明明刚才还在哭鼻子,谁知道这人骄傲个什么劲呢?
“我家可是大户人家,在京城那是数一数二,等你去了你就住我家,我好吃好喝安排你!”
月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致使那绵软一阵颤动,好像两只活泼的小兔子。
“好!
苏秦答应的他痛快,殊不知自己差点掉进火坑。